春花秋月,秋蟬冬雪。


    光陰如梭,流光易逝......


    轉眼數年已過,公主和皇子都已然幼年。


    皇後西去之後,皇帝也再未娶妻納妾,故而...膝下唯有一子一女!


    卻不知為何...


    公主唯愛紅裙,皇子隻好白衣......


    禦花園中,白衣皇子儒氣飄飄,手持著一冊書卷坐在假山之巔,搖頭晃腦之下餘光瞥見一襲紅裙的公主進了院子。


    皇子立刻在假山縫隙中躲了起來,目光堅定的自我言語:“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民安,你給我出來!”公主對著禦花園中大喊大叫。


    皇子躲在假山縫隙之中,撇了撇嘴,“出去不得挨打?傻子才出去呢!”


    公主紅裙飄飄,目光四下搜尋,嘴中卻喊道:“我已經看到你了,再不出來,等我揪你出來,可別怪皇姐我心狠手辣哈!”


    皇子猛的一哆嗦,似乎想到什麽極為可怕的場景。


    微微的探出腦袋,愁容滿麵的皇子對著公主說道:“皇姐,能不能不打屁股?”


    公主這才看到皇子白衣飄飄的躲在假山之上,公主立刻板起臉說道:“不能,快自己下來,我輕點打你。”


    皇子聞言垂頭喪氣的從假山之上下來,慢慢的走到了公主麵前自投羅網。


    公主猛的一抬起手,見皇子渾身猛的一顫,卻是沒再狠心下手打。


    而是輕輕拍去了皇子身上沾著的落葉和塵土,緩緩開口道:“你呀,一點皇子的樣都沒有......”


    “父皇安排太師教你修煉,你為何不去?”公主看著皇子問道。


    皇子全身一襲潔白的衣服,原本按照皇宮習俗是不可如此穿的,可皇子執意如此,皇帝便也由得他去了。


    “民安不想修煉,民安隻想讀書。”皇子天真的說道,一雙眼睛中閃著微弱的儒氣。


    “父皇隻有你一個皇子,將來你要繼承皇位,你若沒有修為該是如何是好?”平樂公主歎了口氣,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教誨道。


    “可是......”民安皇子抬起頭來,想了想說道:“父皇不是也不曾修煉嗎?民安便跟父皇一樣不就好了?”


    平樂公主想了想,卻也一時間找不到理由來反駁。


    民安皇子笑嘻嘻的拉了拉平樂公主的紅裙,指著身後的那處假山道:“皇姐,我們去那假山上吧!那假山上風景極好,微風襲來,適意療人......”


    拗不過民安皇子的軟磨硬泡,兩人爬上了假山。


    兩人互相依偎著迎風而坐,一紅衣一白衣......


    “皇姐,你不是想要練劍嗎?為何又沒練呢?”


    “父皇說我還太小了,讓我年長一些再練!”


    “哦,那皇姐練劍便沒時間陪民安玩了......”


    “不會!練劍也能陪民安玩!”


    “嗯嗯,不許反悔......”


    ......


    白駒過隙,百代過客。


    彈指間,十載而過......


    這年,民安皇子已然是一個彬彬少年,不知為何那束起的長發顯得極為秀氣,俊俏的麵容無時無刻不透露著一股子儒氣。


    而平樂公主也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紅裙飄飄,手中持著一柄長劍,卻是一副英姿颯爽的模樣。


    民安皇子一身白衣翩,駐足而立,遙望蒼穹,不知所想。


    “怎麽還站著呢?父皇已經入座了,還有百官都在殿外等著呢!今日可是你的成人禮,可別再給我耍花招知道嗎?”


    紅衣飄飄的平樂公主手持著一柄長劍走來,見到民安皇子在仰天發呆,忍不住催促道。


    民安皇子低下頭,看著款款而來的平樂公主,開口問道:“皇姐,你說人活一世,為的是什麽?”


    平樂公主看著民安皇子眼中的迷茫,微微一愣,立刻迴過神來:“別想這些東西了,等你冠禮成了,皇姐再跟你一起思討!”


    民安皇子點了點頭,可那目中的迷惑依舊揮之不去。


    隨著皇姐入了殿中,一旁的太監立刻高唿:“開禮!”


    民安款款而立,滿頭銀發的太師走出,以盥洗手,洗畢與西階就位。


    民安翩翩白衣,迎風招展,緩緩走至殿中,麵向南,向觀禮賓客行揖禮。而後麵向西正坐在太師麵前的席上。


    太師緩緩的拿著一把玉梳,輕輕的為民安皇子梳理著長發,看著已然成年的皇子,微微一歎,將手中的玉梳放置一旁。


    百官入殿,洗手,紛紛入位。


    一侍女奉上羅帕和發笄,走至皇子麵前,相國走到皇子麵前,高聲吟頌祝辭: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誌,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然後相國跪坐下而下,從侍女手中接過羅帕和發笄為皇子梳頭加笄,然後起身,迴到原位。


    民安緩緩起身迴到東房,換上素衣襦裙後又走出,麵朝著上位,皇帝端坐這那,身旁是一股皇後的畫像。


    皇帝轉頭看了一眼皇後的畫像,又重新看著民安,緩緩的說道:“你娘已故,便於畫此吧。”


    民安點頭,朝著上座的皇帝和皇後畫像深深的一拜......這一拜,拜的是父母。


    民安起身於向東之位正坐,太師走至民安身後而立。


    相國再次洗手,侍女上前奉上發釵,相國接過發釵走到民安身前高聲吟誦:


    “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太師在民安身後為民安去了發笄。


    相國跪下,為民安簪上發釵,然後起身複位。


    太師在民安身後為民安正了正頭上的發釵。


    民安起身麵向太師和相國,又是行了一拜禮......這一拜,拜的是老師和前輩。


    相國隨即上前為民安著了襆頭。


    民安起身朝著殿外飄揚的國巾,正行拜禮......這一拜,拜得是為國為民。


    侍女入殿擺上酒席,民安取一杯酒微微撒在地上!


    皇帝看著下方已然成年的兒子,緩緩迴過頭看向皇後遺像,微微歎氣:“咱們的孩子終於長大了。”


    “今,吾兒已長,封太子位,取字......”


    “......景言!”


    轟!


    一道驚雷在民安腦中響起,目光之中露出了無盡的迷茫......


    為何,這字我會如此耳熟?


    “禮成!”角落的太監高唿。


    席散之後,民安出了宮殿,與平樂公主於禦花園中踱步,隻是臉上的神色愈發迷茫。


    民安早已換迴了他喜愛的白衣,看著身旁的亭亭玉立英姿颯爽的平樂,緩緩問道:


    “皇姐,你可曾有想過,我們是誰嗎?”


    “我們不就是我們嗎?”平樂不解。


    民安迴過頭看向無垠的天際,輕聲呢喃:


    “我們......”


    “真的隻是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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