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妖嬈詭異而又美麗至極的女人轉過身來,看著蘇墨青澀的臉龐,笑了笑:“咯咯咯......你心裏有一股怒火呢,悲痛而又決絕。”


    “你又想要做什麽呢?”


    蘇墨對於這個女人能看出自己的內心,絲毫不覺得奇怪......這個女人不是人!


    “隱藏在皮膚下的潰爛,隻有撕開上麵的皮膚,讓他流血...才有可能愈合!”蘇墨緩緩說道。


    “可是,跟你有什麽又有關係呢?你隻管做你們所謂的書院七弟子,步入仙道,憑你的天賦,隻要不作死也能走的很遠。何必管別人的事情呢?更何況,他們已經死了!”女人笑著問道。


    “因為......我看見了!”蘇墨坦然一笑,“就算是...以我這螢火之輝來抗訴無無德的天道吧!”


    女人聞言啞然失笑:“你覺得你很英雄?天道...天道早就死了......”


    天道死了?


    蘇墨聞言一愣,天道在蘇墨的話裏隻是一種形容詞,形容的是一種製度、規則!可女人卻說‘天道死了’,難道天道真的是具體的某個生命嗎?


    “什麽意思?”蘇墨問道。


    女人遙望靈海內的蒼穹星空,這片靈海內永遠都是黑夜,有著數不盡的星辰。女人搖了搖頭,“真相離你太遠,遠的超乎你的想象。你知道的多了怕是會瘋魔。”


    女人轉過頭,重新看向蘇墨繼續說道:“其實,你是怕與那些亡魂牽扯過多的因果吧?你想做個了結?”


    “那你是否想過,因為要和那些亡魂了結因果而來找我,與我牽扯過深的因果會更加讓人恐懼?”


    蘇墨陷入沉默,他分不清自己的到底是為什麽要參與這件事,要了解牽扯過深的因果又何嚐不是給自己找了一個自私的理由來說服自己。


    說到底,他還是因為從文明世界習慣的靈魂對於這個無序的世界見不慣罷了。


    女人似乎看穿了蘇墨地內心活動,‘咯咯’一笑,飄然倚身到蘇墨身側,“所以,你考慮好了嗎?要我幫忙嗎?”


    蘇墨聞著身側傳來的撩人心弦的幽香,強忍著內心的漣漪,點了點頭。


    “可惜啊!”女人退了迴去,又重新盤坐在靈海之上,“你說的我做不到!”


    “為何?”蘇墨問道。


    “因為那些亡魂早就消散了,在你和他們道別之時......”女人背對著蘇墨,蘇墨看不到女人的表情,隻能聽到女人那淡然而又詭異的聲音。


    消散了......沒有辦法了嗎?蘇墨神色黯淡下來。


    “不過......”女人盤坐在靈海上,身下的海麵平靜而深邃,“若你想要讓人服食血丹的事實展現,隻需要在那人邊上運轉你的靈力就可以了!”


    “為什麽?”蘇墨一愣,問道。


    女人轉過頭看著蘇墨,緩緩說道:“你的靈力中...帶了他們的滔天怨念!”


    “別壓製,讓他們釋放出來......過後自然塵歸塵,土歸土......”


    “不過,你便入不了你們的那個所謂書院了!你可考慮清楚了?”


    ......


    春曉氣寒,霞光初探。


    蘇墨躺在船頭搖椅之上,隨風微擺。


    蘇墨意識在靈海中,人在搖椅上躺了兩日......


    他換上了那身黑色的衣袍,風吹過,托在地上的衣擺隨風而晃。


    夜晚的霧氣打濕了蘇墨地秀發,凝結的水滴凝露在發束之上。


    遙看便如一個可憐的浪人......


    “鐺...”


    “鐺...”


    “鐺......”


    宏大悠長的鍾聲傳來,響徹京都。給這個還未徹底蘇醒的一方世界一記醒鍾。


    蘇墨睜開了眼,眸中閃過一抹罕見的滄桑之色。


    “鐺...”


    “鐺...”


    “鐺......”


    “鐺...鐺...鐺......”


    九聲鍾聲響畢,皇城上空一道金光衝天而起,在京都上空映出一道金光閃閃的金榜:


    “大華聖第,聚賢為川。


    應天載道,以試納能。”


    “榜賢:柳風,江喻,顧塞,季紅顏,蘇墨,梁玉......”


    “現召會考榜賢,入宮殿考以應天命......’


    蘇墨舉頭遙望這遮天蔽日的金榜,金榜宏大,似要覆了整個蒼穹,全國共睹這恢弘的一幕。


    大華國力在這一刻彰顯的淋漓盡致。


    隻是蘇墨心中卻知道,


    這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悲涼之地......


    “我也在榜上呢......我一定是給你出了一道難題吧!”蘇墨看著天穹之上的金榜喃喃自語。


    金榜的光芒在天上足足照亮了兩刻鍾方才消散不見,消散的金光如聖跡一般灑向地麵,癡愚的凡人走上街頭,迎著聖光欣喜自豪,如沐浴在聖輝下能讓他們來年衣食無憂一般。


    蘇墨看著街上的人們,神色暗淡。


    意識啊,他們剝奪了人們的意識......


    可人的意誌如野草,你們燒不盡!他們會在你所見不到的縫隙中發芽、成長,然後頂開壓在它頭上的那塊石頭,展露出它頑強的意誌......


    “是蘇舉人嗎?”一行身著宮衣的人出現在了蘇墨地船前。為首的一個公公模樣的人對著船頭上的蘇墨恭敬的問道。


    蘇墨迴過頭,看著來人,麵露不解之色,“正是草民,不知這位大人所為何來?”


    為首的公公笑著對蘇墨開口:“蘇公子叫灑家季公公便是,當不得大人之稱。”


    季公公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先恭喜蘇公子金榜題名,榮升貢士。灑家奉聖喻前來帶蘇公子前往皇宮參加殿試!”


    蘇墨臉上迷惑的神色更加濃鬱,從沒聽過有皇宮裏來人帶貢士去參加殿試的。


    “所有貢士都有人帶去宮殿?”蘇墨問道。


    季公公笑著搖了搖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明的意味,“唯有蘇公子有咱家帶路前往皇宮。”


    “這又是為何?”蘇墨問道。


    季公公還是笑著搖頭道:“咱家隻是遵循聖人口語,個中緣由灑家自然是不清楚的。”


    “還請蘇公子換上這貢士服,隨灑家去吧......殿試可耽誤不得!”季公公說完,一旁的隨從就端著一套嶄新的朝服走到船頭前,舉手呈在蘇墨麵前。


    蘇墨點了點頭,接過貢士服迴船內換上了出來。


    季公公看著換上貢士服的蘇墨,忍不住感歎一聲:“蘇公子可真是氣宇軒昂啊。”


    蘇墨躬身一禮,“季公公謬讚了。”


    季公公點了點頭,“那我們走吧,蘇公子站穩了!”


    話音剛畢,蘇墨隻覺得眼前一花,一陣眩暈感襲來,等迴過神來之時已經身處一處金碧輝煌的皇宮之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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