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寒夜


    砸門聲在半黑的屋子裏迴蕩,把蘇陽嚇了一跳。


    “你好,有人嗎?我是602的。”


    蘇陽仔細一聽,是隔壁602的住戶。


    他和這位大哥之前打過幾次照麵,不過也隻是點頭之交,沒什麽來往,不知道他今天敲門有什麽事。


    “你好,有什麽事嗎?”


    蘇陽打開門,見大哥穿著厚厚的絨衣,腳上還蹬著一雙棉拖鞋。


    “哎呦對不住兄弟,打擾了。我想問下你屋停電了嗎?”


    停電了?


    蘇陽剛剛搬完東西上來,還沒來得及開燈。聽鄰居一提醒才反應過來,砸了半天的門,樓道裏的聲控燈居然沒亮。


    而且原本發出“嗡嗡”聲的冰箱現在也非常安靜。伸手一按開關,果然已經停電了。


    鄰居大哥見蘇陽按了下開關沒反應,歎了口氣道:“我剛把家裏的電暖氣找出來,沒想到就停電了,連手機信號也沒了!這鬼天氣怎麽迴事,兄弟你有沒有感覺晚上比早上更冷了?”


    蘇陽忙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麵顯示著“無服務”,難道說基站也斷電了?不應該啊,這種基站應該都有應急電源,到底出什麽事了?


    看到蘇陽看手機,鄰居大哥一臉無奈的道:“是吧?我就說不是我手機的事,他們剛剛還在群裏討論降溫的事,突然就斷網了。”


    蘇陽心中隱隱覺得不安,他平複了一下情緒道:“我下午剛睡醒,但是也感覺現在好像是比剛才更冷了。大哥您要不去超市買點東西屯著,萬一真降溫下雪了,家裏沒吃的恐怕扛不住啊!”


    “行,謝了兄弟,我一會也下樓買點東西去。”大哥衝著蘇陽笑笑,轉身迴屋,嘴裏嘟嘟噥噥的道:“他媽的,六月飛雪,這是有冤情啊!”


    聽到鄰居吐槽,蘇陽啞然失笑。趁著天還沒黑透,他打開冰箱看了看,還有兩個西紅柿,幾個雞蛋和半顆白菜。


    天氣突然變冷,也實在是懶得做飯。蘇陽拿了兩個西紅柿,準備下兩包方便麵配西紅柿吃。


    此時溫度計上顯示,室內溫度已經跌到了0度,並且還在持續下跌中。


    鍋裏正燒著煮麵的水,蘇陽覺得有必要屯一些水。他之前聽說過由於氣溫過低,自來水管被凍裂的故事。


    氣溫如果繼續下降,真降到了零下三、四十度以下保不齊會發生什麽情況。


    想罷,他將屋裏能接水的鍋、桶、洗衣盆等全拿了出來接上了水。甚至洗衣機都被他調到了“浸泡”檔位灌上了水。


    大大小小的盆盆碗碗擺了一地,蘇陽抹了把汗,端著煮好的麵迴到臥室。


    或許是吃完了麵的原因,身上感覺到了些許暖意。蘇陽透過陽台窗戶向下看,馬路兩邊一片冷清。


    盡管樓下的門店還在頑強的開著,但極低的溫度導致街麵上根本沒有幾個行人。


    偶爾有人走過,也是行色匆匆,完全沒有六月夏日應有的熱鬧景象。


    這一波氣溫下降如此反常,蘇陽想上網查一查信息,卻發現不知何時4g信號也已經斷了,手機右上角顯示的是“無服務”。


    感覺這次降溫不是那麽簡單的太陽原因啊……


    突然出現的麵板,氣溫的詭異下降,太陽輻射的降低,全城電力信號中斷……


    蘇陽隻覺得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力量正在左右地球的命運。


    他又打了個寒顫,幹脆穿著秋衣秋褲,鑽進了被窩。


    床褥一片冰涼,蘇陽蜷縮著身子,一邊盡力溫暖著自己的身軀,一邊琢磨起剛剛覺醒的麵板。


    麵板上還是那些文字,蘇陽逐條瀏覽,分析,心裏大概有了一點猜測。


    麵板上的“未覺醒”應該指的是覺醒成為某種職業,隻有覺醒的人才能擁有靈能等級和靈力。


    天賦現在是0點,估計是覺醒、升級後才能獲得天賦,有了天賦之後,再去激活麵板旁邊的虛影,點出“天賦樹”。


    現在他沒有覺醒,也沒天賦,無法從“天賦樹”上獲取任何信息。


    就是不知道這覺醒要怎樣的條件才能達成?是要在降溫後的世界生活多少天?還是觸發某種機製?或者說身體素質達標之後才能覺醒?


    蘇陽一時間也沒有什麽頭緒,他也不知道這麵板是怎麽出現的?出現以後是好是壞?


    隨著被窩一點點暖和起來,他的眼皮越來越沉,漸漸陷入了沉睡。


    停電的夜裏昏天黑地,也不知過了多久。等蘇陽驚醒時,隻覺得寒意透骨而來,仿佛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


    拿起手機一看,淩晨三點半。停了電的城市一片漆黑,窗外黑沉沉的雲,連月光都沒有。


    蘇陽實在是在被窩裏待不住了,他拿起手機打開電筒模式,穿上厚衣服來到窗邊。


    此時的樓下更顯陰暗,如墨的黑暗中連街道都看不清了。大大小小的樓房仿佛沉默的怪獸,下一秒就要將整個世界吞噬。


    蘇陽不敢再看,拿著手機來到廳裏。


    廳裏更加寒冷,原本這間兩室一廳是和同學合租的。兩星期前同學找了老家的工作離開,現在這屋裏就隻有蘇陽一人。


    北屋本就常年不見陽光,降溫之後就更加寒冷。


    蘇陽來到北屋門口,半開的屋門中透出陣陣寒氣。


    盡管屋裏一片漆黑,蘇陽還是摸索著從北屋地上拽起好幾塊廢舊的硬紙殼,又從收納箱裏找出透明膠帶,準備將北屋的窗戶徹底糊死。


    黑天幹活極其不便,蘇陽一邊發抖,一邊將硬紙殼糊在窗戶上,用透明膠帶死死的粘了兩層,把整個北屋陽台的窗戶全部擋上。


    然後他離開北屋,將門關嚴,又從沙發上薅了兩個薄沙發墊塞在底下的門縫中,這才鬆了口氣。


    緊接著把陽台門、廁所門、飯廳門全部關死,蘇陽仔細檢查了一圈,這才迴到自己的臥室中。


    忙活了一通,冰冷的身體總算有些熱乎氣了。


    蘇陽凝神向窗外看去,屋外星星點點,似乎是下雪了。他不敢開窗,貼著玻璃向外看去,黑夜中飛舞盤旋,正是一片片雪花。


    六月飛雪,真讓鄰居大哥猜中了……


    夏日天長,剛剛淩晨4點,雲層中就已經隱現亮光。


    蘇陽站在窗前,腦袋裏思潮起伏。


    一會天亮了得去超市再買點東西,尤其是弄點純淨水。再弄迴來點高熱量食物,巧克力棒,糖塊,甚至白砂糖都行。


    手機信號斷了之後,他也和父母失去了聯係。


    父母居住在相鄰的一座城市,直線距離近百公裏,在這種極寒天氣下,蘇陽實在是有心無力,隻能先顧眼前。


    想著想著,天色已經逐漸亮了起來。蘇陽借著晨光,眼睛掃過屋內的溫度計,上麵的刻度已經是——零下35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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