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兩分鍾左安就跑到小買部買了兩瓶蘇打水,在走出小賣部後看見牆角圍著高大的男生,左安匆匆一瞥,沒怎麽在意,捧著兩瓶蘇打水就要離開,步子還未邁出去,牆角處卻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滾。」


    左安不敢相信地撇過頭,他怎麽也不會聽錯,因為那是路欣的聲音。


    「你以前不是挺傲嗎?現在還橫得起來?」「你身邊的伊全和程悅呢?我怎麽記得他們以前跟你寸步不離啊?現在呢欣哥,怎麽隻有你一個人。」


    「哈哈哈。」幾個男生發出一陣鬧笑,聽起來很刺耳。


    左安清秀的眉眼垂下,和遲奕在一起後他已經很久沒有撞見過路欣,今天要不是來買水他還不知道路欣淪落到被其他同學欺負的境地,他以前仗著家世目中無人,得罪了太多人,所以現在他們都來看他笑話,奚落他,尋找快感。


    「我叫你們滾,聽不見?要打架直接上,別歪歪唧唧的,我懶得聽。」路欣一向囂張,就算被人包圈了也不見怕的。


    「你們路家樹大招風,現在沛城誰不知道你們完蛋了,還狂什麽,你以前欺負了那麽多人,我們這是為他們出氣。」


    年輕人向來容易衝動,更何況隻是幾個未成年的學生,說完手下拳腳沒有輕重,路欣到底隻有一個人,沒幾下就被打得抱頭倒地,身子蜷成一團,不斷發出悶哼聲,左安見情況不對,把手上的蘇打水一扔,急忙跑過去想推開那幾個男生,「你們別打了。」


    左安力氣小不足以推開他們,但卻讓他們停下來,紛紛看了過來,包括路欣。


    「左安?你還幫他幹什麽?我記得你以前經常被他們欺負,怎麽,不長記性?」中間有男生認識左安鬱悶道,左安雙手緊緊揪住自己衣服下擺,他當然明白這些,但無法做到袖手旁觀。


    「你們......你們別打人了,這邊好像有監控,要是被老師發現了說不定會給你們處分。」左安磕磕絆絆說完,還加重語氣指了指掛在小賣部外正閃著紅光的監控,那幾個男生抬頭去看,動作一僵,明顯被唬住。


    「還好還好,你提醒我們,我們下次換個地方。」男生們死性不改,感激道,左安有些無奈,「別這樣了。」


    「什麽?」


    「我說你們別這樣,別再欺負人了。」左安聲音不禁拔高,天色漸暗,依舊掩藏不住他一張漲得通紅的小臉。


    男生們還是不理解,看左安的眼神要多神經有多神經,但瞥到不遠處某道身影後紛紛選擇閉嘴離開,左安見他們走了才放開手,衣服下擺被他揪得皺巴巴的。


    「你幫我?」路欣扶牆站起身,可笑地看向左安,試圖從他臉上尋出什麽,可左安麵對路欣的情緒至始至終都很平靜,甚至連往日的恐懼也消失地一幹二淨,他背挺得很直,聲音很輕:「我沒有原諒你,也不算幫你,隻是不想在一旁看著,什麽也不做。」


    當初葉楠被欺淩的時候,身邊若有人站出來為她說話,最後怎會釀成悲劇,她在人生中最美好的年華選擇離開人世,抱著無限絕望和無助,左安差點重蹈覆轍,他也遭受著所有人的漠視,這種無視,讓人心都涼透了,恍若置身於暗無天日的深淵,怎麽也逃不出去。


    「我不想當一個漠視者。」左安不妄求路欣能理解他,畢竟沒有人能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他隻需要做自己認為對的事就可以了。


    左安說完轉身撿起被自己扔在地上的兩瓶蘇打水,聽見有人在叫自己,「安安。」左安望著站在不遠處的遲奕心跳得很快,剛剛冒出來的負麵情緒瞬間被甩到腦後。


    「遲奕。」左安迎著傍晚的風微笑著跑過去,前方一直有人在等自己。


    等兩人並肩走遠後路欣才迴過神,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路家發生變故後周圍一切都不一樣了,無形中他也品嚐到被人欺淩的滋味,正如左安所說,大家都很冷漠,沒人會站出來幫他說話,就像當初他欺負左安,所有人都視而不見,生怕這把火也燒到自己頭上。


    可他又有什麽資格讓人維護,或許自己經歷的這些,是在一件件還迴去,路欣嘴唇微動,衝著左安的背影吐出「對不起」三個字,不過聲音太輕,很快就被晚風吹散在空氣裏,消失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感謝小夥伴們的留言,開心


    明天作者君就要去上班接受社會的毒打了,今天更一章,筆芯


    第13章 第 13 章


    校運動會當天,遲奕因為長得太高被排列到方隊後排,左安離他太遠埋頭站著緊閉雙眼,周圍太多人聲,像湧進的潮水一般吵得他心緒不寧,左安甚至有種錯覺,感覺有無數道目光正不斷打量自己。


    「左安,你沒事吧?」站在左安身旁的一個女生關切問他,左安抬起頭,臉色有些蒼白,「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女生又問。


    左安看著女生緩了緩才想起她的名字,心裏有些過意不去,「謝謝,我沒事。」「不用謝,左安,其實我覺得你人挺好的,別跟我客氣,不舒服就說出來,我幫你去請假。」女生堅持道。


    「謝謝,我一會兒就好了,沒事。」左安說著挺直了背,這時學校廣播傳來一陣熟悉的音樂,該輪到他們班的方隊上場了。


    左安站在第一排,無意瞥到舉著他們高二一班班牌的是體育委......遲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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