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姑娘?”


    看見對方似乎並未迴應,眼神仍舊是有些遊離般地喪失著精神,鄭天明又一次加重了些許語氣。


    “鄭公子...”


    這一次仿佛是剛剛終於了些迴過神來,錢月低聲的似乎又有些癡癡地迴應了一句,這時,便就連一旁地任瑩穎也是迴過頭來望著兩人,不知道對方又是想搞什麽幺蛾子。


    “鄭兄!”


    就在這時,一旁地孫皓集結清點完畢眾捕快地人數後,發現除了之前似乎為詭異偽裝地老楊,沒有少什麽人,便也連忙跑了過來。


    “托鄭兄的福,此次地危機,孫某和兄弟們皆是平安渡過,鄭兄的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以後在淮洋郡城之內若有什麽吩咐,還請盡管招唿,孫某雖在衙門算不上是什麽大人物,但一般地小忙和小麻煩,兄弟們也可盡力為鄭兄分憂!”


    聽到話語後,鄭天明也是轉頭趕忙客氣迴複。


    “孫兄不必如此客氣,大家都是朝廷中人,危機時刻相互照應一二也是應該的,況且此次任務也是你等也是應在下所托前來,方才陷入危機,有驚無險還好,若是因此受了損傷,鄭某內心也是會過意不去。”


    “鄭公子,仁義!”


    .......


    緊接著,兩人便是又一番客套,直到忽然鄭天明眉頭一挑便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麽。


    “孫兄,你可還記得,我之前在府宅之內跟你說所之事。”


    孫皓聞言雙眼一轉,眼底略一思索,便立即想了起來對方在脫困之前地交代。


    “多虧鄭兄提醒,倒是剛剛脫困之時內心太過喜悅差點將此事給忘了,鄭兄就瞧好吧,現在孫某就帶著一班兄弟迴去著手此事,剛剛在府內受了如此之多的風險驚嚇,也務必要讓這些妖邪嚐嚐咱們的厲害!”


    “孫兄,還請快去快迴,此事就拜托了!”


    孫皓這次沒有再言語,隻是鄭重一點頭,便立馬是轉身迴到了一班捕快集合之處。


    “走了!迴衙門,今夜的事還沒完,他媽的!出來辦個事,給老子受他媽這麽多驚嚇,這幫天殺的妖邪居然敢在城內搞出這麽大的幺蛾子!老子今夜也要讓這些妖邪長長顏色。”


    “啊!...”


    “是!孫哥。”


    一陣言語之後,眾捕快望著眼前表情似乎又驚又帶著些許怒意地孫皓,有人疑惑為何既已出來,為何還要揪著此事不放,畢竟此地也並非是自己等人的分衙管轄,迴去後上報即可,自有上麵的大人們擔憂便是。


    也有人立刻便是迴應,心頭明白自家老大一向是性格憊懶,平日裏巡街也是晃晃悠悠,心慵意懶差不多應付了事即可,最多花費的時間也就是帶著一幫兄弟去喝花酒。


    但現在卻一反常態,刻意地揪著此事不放,而且還不是在自家衙門的轄地,理論上他們是管不到此地,這其中緣由恐怕便是那位監天司來的大人脫不開幹係了。


    而自己等人也是剛剛得了對方地幫助獲救,也便是要承對方的情,自然也就不會反對。


    雖然一眾捕快地心頭是心思各異,但總算是都剛剛獲救,其實大多數內心也是含著對此處妖邪地驚和恨,以及顧及著自家老大的威嚴,也皆都並無異議。


    “走吧。”


    孫皓環顧了一眼眾人,整合好了眾人的意見之後,便立即帶隊一路向著城東衙門行去,並且便跑邊講述一會要眾人做的事。


    不過此時,聽完對方的話語之後,卻是就有捕快,表情遲疑了起來。


    “孫哥。”


    嗯?


    孫皓轉頭望去,隻見那麽捕快的臉色也便是愈發地猶豫,並且周圍地一眾捕快表情轉變也皆是如此。


    “這次迴去,真的不上報嗎?要是事後捕頭那邊...或者總衙那邊,日後怪罪,咱們恐怕是吃不消啊。”


    捕快地話語越說越是猶豫遲疑,其實這也並非是他們忘恩負義,態度仿佛變臉一般,之前還是皆無意見,現在一聽具體計劃卻就皆畏畏縮縮。


    而是其等實在是沒有想到,出了這麽大的事,自己等人好不容易脫困,對方選擇想要報複一二,眾人自然皆是沒有意見。


    但是居然在迴去之後,按對方所說,不能將此事先上報給衙門,這就有些太過為難眾人了。


    畢竟是都是朝廷的麾下辦差,凡事一舉一動皆是有著各種各樣地例規之在,但是那些細規細則,若是平日裏,有時候犯了也就犯了,並沒有什麽人會追究,會在意。


    但如果是要將事情擺在了明麵上,那麽一切行事便皆是要完完全全地按例執行,這便也是天下各處州郡衙門所皆通用地私下共識。


    換句話說,就是若有了一件事情要是上了秤,那麽就是要完全地按照規矩來辦了,到時候各方地眼光,不管是朝廷之上,還是地方之下,各處黎明百姓,皆是會盯著這杆秤,一舉一動地度量衡都是逃不過這睽睽目光。


    而眼下地這件錢府之事,眾人心頭也肯定是明白,這麽大的事遲早是要上秤的,並且其間的分量,恐怕是一千斤都打不住。


    但現在對方卻要求自己等人在明知著此事要擺上台麵之時,還要故意違規行事,況且還是瞞報如此重大地罪責,一時間眾捕快心頭便皆是有些不願了。


    畢竟以孫皓地背景,此事完結之後,就算是不能完全地脫開責任,看其與那位監天司大人的交情,日後的罪責自然也會輕上許多,況且,此事目前對方恐怕也是推脫不得。


    但是自己等人可就不一樣了,大都隻是一名小小地捕快,能做到郡府辦差便已是能借助家中背景關係地極限了,若是日後出了事,恐怕便是沒有人會庇佑自己等人了,下場自然也是不必說。


    孫皓望著眾人眼中的情緒,他是花天酒地成性,但也不是傻子,內心自然也已是明白其等在想什麽。


    不過此間之事,他卻也是無可奈何,有些事情也不好直接跟眾人明說,畢竟眼下地眾人一定是以為自身因承受了鄭天明救命恩情,方才不可推脫地要替對方辦事。


    其實此處想法也是大致無措,不過,卻並非隻是如此,早在府內尚未脫困之時,鄭天明便早已交代了此事給他,然後就離去。


    此後在尋找大陣缺口之時,他也是一直在思緒著此事究竟要不要幫對方辦,各種地厲害關係也是想了遍,最後得出了結論,絕對不能辦!


    這其中的憂慮自然也是跟眾人一樣,但卻比其等想的要更深,便是以自家的背景,如此行事最後恐怕也是保不住自己。


    但是就在鄭天明迴來帶著眾人脫困之後,他原本想接著整理人手,便就將此事糊弄過去,但腦海中卻突然猛地迴憶起一個念頭。


    那個正在主宅之內與怪異激戰地朝廷之人,以及鄭天明之前的一些言語。


    到了此時他方才是好像有些迴過味來,事情有些不對。


    之前自身不願幫對方辦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雖然在危機之中,是與對方結交了一些友情與恩情,但是畢竟此事甚大。


    下麵那些捕快不知,但他卻知道,對方目前在監天司之內,隻是一名小旗官,況且職責還是在神都之內,此次來這裏也不過是身負著監天司的試煉任務,此間的重重變化頗多,也早已超越了其所謂試煉任務的範疇。


    所以便是到了最後,對方到底能幫他說項多少,也就個問題,麵對這種不確定性,孫皓方才是選擇了穩妥為上。


    但是事情到了後麵,當其說到此事背後其實有朝廷早就暗中派人前來探尋解決之時,又想起來,他卻是改變了注意。


    畢竟錢府之內的那種種詭異他可是親身地體驗過,裏間地兇險簡直不足為外人道,更別說那錢府妖邪大陣地主宅陣眼之處,他可是根本去都不敢去。


    而那名朝廷派來地強者,卻能在那妖邪大陣的陣眼之內與這些詭東西激戰如此之久,其自身地實力也一定是極其不凡,而且說不好,便有可能也是監天司中的某一位強者。


    畢竟是處理妖邪之事,料想朝廷應該也隻會派遣監天司之內的強者出手了。


    其若是監天司之人,而鄭天明,任瑩穎二人也是監天司之人,並且,自身觀之對方舉止似乎還一直隱瞞著什麽話沒有告之眾人,這裏間地聯係,便不由讓人浮想紛紛。


    再一想到此間錢府之事了結,那麽最終朝廷便是一定會將其拿起秤台來敲打.....其間最終的主事之人恐怕,也就並非能是淮洋郡之內的人了。


    甚至便是州府一級有沒有可能管轄,也是尚未可知,而那名朝廷派來的強者,說不定便有可能是最終定奪之人。


    而鄭天明與任瑩穎,要說與對方沒有關係,自然是絕不可能,若自身猜得沒錯,皆是同屬神都監天司,皆是來到錢府辦差,甚至連時日可能也皆是相同,那麽便一定有著聯係。


    所以想到這裏,孫皓方才是心頭一轉態度,轉身便是立刻借著告謝之機,前去主動提醒對方,又重新攬下了這份差事。


    其實這裏間,他也是有著幾分賭地成分在裏麵,他賭對方一定與那名強者有著某種關聯,賭朝廷應該是早便知曉此事,要麽便也一定安排好了此事之後的決斷。


    所以現在錢府之事下,其實已經不自知般地將整個淮洋衙門分成了兩派,一派便是朝廷之上派來的這條過江龍,而另一派便是淮洋之中的本地勢力。


    現在不知道整個淮洋之中是有多少之人知曉此事,並明確地認知到了這一點,但是自身這親身經曆錢府之事後,便一定是最早明晰這一切那一批,所以他便立刻決斷地站在朝廷派來地過江龍這一派,畢竟是身懷大義,又有朝廷在背後早早布局,一定是輸不了。


    思緒想到了這裏,孫皓地臉龐也不免有些紅潤,唿吸急促,此地的危機對於淮洋郡城地各方勢力來說是大災,但是對他來說卻是千載難逢的機遇!


    能不能借此讓自身與家族更上一步,便就看此行了!


    所以,這便也是他之所以要吩咐眾人迴去不能將此事上報的緣由,一是上報之後自己所行必定將受衙門之內節製,能不能辦好此事便是個極大地問題,辦不好的話,自身又如何能跳船至朝廷監天司那邊。


    而其二,便是自身也不想過早地將此事暴露給太多地人,畢竟越早地把握時機,越晚讓他人知曉,自身可獲得地利益和地位也就越大,越穩固!


    “不必擔憂!此事若是出了什麽後果,日後老子一並擔著便是!此話發自肺腑,絕無虛言,便是平日裏,老子帶你們喝花酒的時候,又哪一次失言過!?”


    又重新將整件事情地脈絡梳理了一邊後,孫皓地語氣也是愈發地加重,臉龐滿是紅潤,仿佛內心也是有些微微激動。


    “孫哥....”


    “這...”


    一路疾行地趕往東城衙門,眾捕快的步伐也是不由得放緩了些許,雖然現在是有了對方地保證,以及平日裏的交情,眾人地心頭還是有些遲疑不定,不過若是對方執意要如此辦,他們自然也隻好硬著頭皮聽從。


    孫皓望著此幕,心頭自然也是知曉自己已是借著平日裏的酒肉交道與威信,強行壓下了眾人心頭的意見,但這還不夠,至少對他來說還不夠保險。


    “一個個喪著個臉,剛剛脫困怎麽又跟他媽趕上刑場一樣,迴去後,先自己去賬房找餘三支取三份酒俸,他若是不給,就說是老子說的!”


    突然聞言之後,原本一眾低垂著頭地眾人忽然詫異地又抬了起來,三份酒俸?


    所謂酒俸,並非是朝廷衙門之內的某道節俸,而是孫皓背後家族自身捐獻於衙門之內的小賬,這類東西,各家各族有點勢力地皆是如此在辦,名義上是緩解衙門財政難處,實際上眾人皆知實在拉攏人心,但也樂得好處。


    並且,孫家的酒俸也是其中最為豐厚地那一類,平日裏也隻有對方喝大了,方才會拿出來偶爾賞賜一二,現在缺一下子拿出三份,還是人人三份,怎麽不叫眾人驚異。


    “對了,還有今日之事辦完,老子可得去白樓好好地快活快活,要來的自己來,可別說老子待你們不夠仁義啊!!”


    話言完畢,孫皓便不再多言,腳步加快奔向東城衙門,而此時身後的一眾捕快也是紛紛轉變了態度,畢竟是有了錢財與對方承諾的雙重加持,內心的想法自然也是不免轉變。


    便也是皆無了顧及,又一想到辦完事之後,還能去白樓再快活快活,心頭便皆是火熱,腳步也是不由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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