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資聰穎的司馬燕好像意識到什麽了,便過來問問曹髦,關心曹髦,安慰曹髦。


    郭曉文看到司馬燕進來,心裏真氣,真想拿著茶碗砸到司馬燕頭上去。


    曹髦看到司馬燕來了,迴過神來,舉起衣袖,抹抹淚水,低聲說:“公主來了?正好!陪朕去向太後稟告重要大事吧。”他說罷,輕輕的分開郭曉文和茶碗,起身離開書桌。


    司馬燕倏然轉身,和曹髦並肩走出寢宮。皇妃出走,迴歸草原,這麽重大事宜,曹髦必須稟告太後。這是國之大事,並非兒女私情那麽簡單。


    司馬昭那邊,曹髦也得派人告之。


    但是,司馬孚會去找司馬昭,也算是曹髦所派。


    此事,當晚肯定就會在滿朝文武之中傳開了,可不能隻讓郭太後蒙在鼓裏。


    曹髦和司馬燕並肩走向郭太後寢宮的路上,又遇到典剛。


    曹髦拉住典剛的手,俯耳低語數句。


    司馬燕識趣地走在前麵。


    典剛頻頻點頭,隨即吩咐飛馬離宮,前往新銅雀台找郭方和典協去了。


    ……


    郭曉文望著曹髦和司馬燕並肩而去,氣得咬牙切齒,端起茶碗,就要砸在地上,還“哼”了一聲。此時,魯皓月和肖穗秋小跑進來,腳步甚是輕快,進門就叫嚷嚷的:“大姐,怎麽樣?”她們倆急不可耐地想知道答案,尤其是那已經空出來的皇妃之位。


    郭曉文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便放下茶碗,低聲說:“走,迴咱們寢室裏說去。”


    魯皓月和肖穗秋點了點頭,急隨郭曉文離開皇帝寢宮,走向郭曉文的寢室。


    ……


    司馬孚策馬來到相國府,不等與司馬昭相見,便吩咐出門相迎的司馬炎,派人去傳司馬昭麾下的文武群臣過來,他老人家有話說。


    司馬炎不敢有違,急忙照辦。司馬昭聽說司馬孚來了,心裏很煩,但是,不見也不好,很無奈地從內堂出來,請司馬孚到偏廳品茶。


    司馬孚不去偏廳,他譏諷地說:“老夫乃是你叔父,老夫作為前輩來此,一定是要到正廳品茶的,到正廳去,才是堂堂正正。你那偏廳嘛,是玩陰謀詭計的地方,老夫不去。”


    司馬昭頓時臉紅耳赤,又氣又惱又無奈,真想質問司馬孚:“您老人家的戲演夠了嗎?”但是,話到嘴邊,還是算了,免得撕破臉。他躬身請司馬孚到議事大廳去,並吩咐仆人上茶。


    兩人落座之後,司馬昭看司馬孚臉色不佳,便問究竟何事令叔父大人如此煩心?


    司馬孚端起茶碗,品茶之後,慢吞吞地說:“待會再說,人齊再說。今天,老夫要說的,可是朝廷大事,也是陛下委托老夫來此一說。”


    司馬昭一聽曹髦的事,就頭大,怒火上竄,瞬間變臉,冷冷地說:“又是何事?曹髦小兒又要向本相問罪嗎?老子最近也沒惹他呀!”


    司馬孚放下茶碗,抱拳拱手,側身說:“豈敢?豈敢?大魏天下,以您為首,以您為尊!您才是大魏國真正的皇帝。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你,你……”


    司馬昭揚手指著司馬孚,卻給司馬孚氣得語無倫次,結結巴巴,吐詞不清了。司馬昭的臉,也給氣成了豬肝色。他氣得唿唿直喘大氣。


    叔侄倆一時無話。


    司馬孚也怕氣死司馬昭,便不再吭聲。


    他知道自己的大侄子司馬師患有嚴重的眼疾,知道自己的小侄子司馬昭心髒不好。那大侄子已經給文鴛嚇死了,自己可不能又氣死小侄子。


    但是,司馬孚這次來,不僅是來把盧氏父女之事相告的,也是來勸說和提醒司馬昭的。


    他老人家感覺情況已經很不對勁,因為邊關大帥田豫和鎮東將軍諸葛誕,都已經發檄文向天下公告司馬昭之罪證了。大戰一觸即發。


    這次,曹髦當著司馬孚的麵,處理盧氏父女之事,手段之高明,以司馬孚七八十歲的年紀,都感覺世所罕見。他老人家隱隱約約感覺司馬昭不是曹髦的對手,雖然司馬昭大權在握,擁兵六十多萬。但是,兵不在多,在勇!將不在多,在謀!


    司馬昭喘息方定,其在京都城內的麾下文武群臣也到齊了。


    袁雄、司馬英、司馬方、司馬亭、司馬豪、司馬衝、司馬揚、司馬望、司馬仲、司馬德、司馬才、司馬經、郭茅、黃申、黃守毅、鍾檜、賈允、司馬炎、司馬真、司馬休、司馬舟、司馬慎、阮籍、裴秀、司馬濃、蔣凱、戚輝、魯榮、範哩、關津、譚平等人魚貫而入,依等級和官品落座。


    司馬孚等他們坐好,便拄拐起身,講述了今天盧氏父女之事,以及曹髦如何處置的過程。


    “喔靠!一日夫妻百日恩!盧菲竟然這麽無情?”


    “想不到盧奉這麽冷血!枉大魏養他十幾年啊!這叫什麽事?說走就走,連聲招唿都不打。”


    “狗改不了吃屎嘛!”


    “也難怪,盧菲那麽高挑的女子,曹髦小兒如何能滿足的了她呢?”


    “盧奉這次迴歸大草原,又聚舊部,必侵我邊境。曹髦小兒這是在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啊!”


    “盧奉臨走前不是說永不侵大魏邊境嗎?”


    “他的話,你也信?”


    “換作老子,早就砍了盧氏這對父女狗頭了。”


    “是啊!曹髦小兒還戀戀不舍,還送錢糧和兵器給盧氏父女走,真他姥姥的人頭豬腦。”


    “曹髦小兒至今沒離開過京都,沒啥見識的。”


    “曹髦小兒之才情,從小便在東海一帶傳開。你我都不是他的對手,還罵人家沒見識。”


    ……


    眾文武瞠目結舌一會,又議論紛紛,竊竊私語。


    郭茅一直沒有吭聲,而是不時的伸手捂嘴,想笑,但是,不敢笑,憋的有點辛苦。


    他心裏暗道:盧菲走了,也該輪到我那乖孫女當皇妃了吧?


    她給曹髦小兒侍寢快三年了。


    ……


    司馬昭始終黑著臉,一言不發。


    鍾檜一直也沒吭聲。


    參與議論,不是他的風格。


    他的風格就是要獨樹一幟,獻計獻策,以獲司馬昭重用。


    即便有人能感覺到他很滑頭,他也無所謂。


    畢竟他有才。他始終認為,如果沒有他,司馬昭未必能走到今天,未必能活到今天。


    果然,眾文武議論結束,司馬昭就側頭問鍾檜:“鍾大人,你什麽意見?”


    司馬炎搶著說道:“派人追盧菲迴來,本侯要納盧菲為妾。異域風情,本侯也要品嚐一下,絕不能讓曹髦小兒獨享。”


    “對對對!公子好計策,不能讓盧菲跑了。”


    “那是!咱家公子,論才華,十個曹髦小兒也比不上。論相貌,那曹髦小兒肯定被咱家公子甩出十八條街。論天賦,那曹髦小兒出生時,肯定被擠壞了腦袋。姥姥的,曹髦小兒這樣就放盧氏父女走,真不是東西!”


    “盧菲之事一旦傳出,有損我大魏聲譽。必須抓她迴來。”


    “盧菲那麽美,又是異域風情,公子品嚐之後,能否賜給小人也品品?”


    “哈哈哈哈……”


    “啪!都給老子閉嘴!讓鍾大人說!”


    司馬昭大怒,氣得拍桌子,大吼了一聲。


    眾文武急急閉嘴,大氣也不敢出了。


    鍾檜抱拳拱手,側身麵向司馬昭說:“相同大人,微臣同意抓捕盧氏父女迴來。不然,世人皆會說相國大人是盧氏父女賣國通敵之罪的幕後指使人。而且,盧氏父女迴歸草原,山長水遠,路遇劫匪,咋辦?如若被俘,咋辦?咱們之前確實與之接觸過,也從盧菲那裏拿到了一些情報。


    萬一,盧氏父女被俘之後,將實情告之,咱們不也成了賣國通敵之罪人了嗎?再者,盧奉迴到草原,以後就是大魏國的強敵啊!大魏國是誰的?是相國大人的,也就是說,以後盧氏父女就是相國大人的強敵。”


    ……


    啪!


    司馬昭怒拍案桌,霍地起身,大吼一聲:“蔣凱、戚輝、魯榮、範哩、關津、譚平聽令,即刻點騎兵三千,追捕盧奉、盧菲!途中可分兵搜索。袁雄,派人快騎知會各關隘,切莫放盧氏父女出關,一定要將盧氏父女抓捕歸案。若無法生擒,則提其頭來見。”


    “諾!”眾將起身肅然聽令,又躬身應令而去。


    鍾檜甚是失望,原本是希望這次獻計之後,盼著司馬昭會讓自己統兵去追擊盧奉父女的,可是,兵權又沒到手,遠遠不如郭茅啊!


    人家統領京師騎兵好幾年了。


    唉,看來,老子也把女兒送入後宮去侍寢曹髦小兒算了。曹髦小兒多大方呀!就因為睡了盧菲,即便當過他短暫的嶽父盧奉通敵賣國,並與司馬昭勾結,可曹髦小兒還是很念情,把盧氏父女放走了,還贈送盧氏父女諸多錢糧和兵器。


    ……


    司馬孚此時起身,側身望望諸文武,又迴身望向司馬昭,大聲說:“好!剛才相國大人舉措,老夫讚成。現在,咱們是不是來探究一下諸葛誕之事?此人已發檄文,咱們不能坐視不理。也別不把人家當迴事。畢竟人家也是一方諸侯,一方霸主。


    相國大人是否可以先派虎將潛伏行進東南方向,以監視諸葛誕之動靜?是否下一盤先手棋,搜查諸葛誕通吳之罪證?不然,以後我等就成了篡位逆賊,諸葛誕倒成護國英雄了。


    田豫老匹夫那裏,我等是否也派些兵馬,嚇唬嚇唬他一下?令其不敢移動兵馬,揮師南下。


    另外,我等能否收斂些,不要再與曹髦小兒爭權奪利?


    他處置盧氏手法之高明,世所罕見。


    如果非要另立新君,行動可否快些?


    曹髦小兒今非昔比,個子也高大了,諸位再遲些另立新君,估計不行。


    所以,要換新君就快點換,別再猶猶豫豫。如果不換,就換副臉孔,高唿萬歲,忠心護君,歸還皇權,中興大魏,一統天下。”


    他說罷,拄拐而去,頭也不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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