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心髒倏地停止了跳動,然後低聲道:“沫楹,我覺得完了……”


    可萬萬沒想到,柳沫楹竟然擺出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這夜總吧,他幫我們集團節省了兩個億呢,若是人家想要約你吃飯,你就委屈答應一下嘛,我可就不在這兒當電燈泡了!”


    “我靠!柳沫楹,你給我迴來!”慕聽雪發現她要逃跑,連忙伸手去抓她的包,可指尖碰到包帶的一瞬間,就被柳沫楹靈敏扯走,立馬跑得無影無蹤了。


    慕聽雪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邁開那雙修長白皙的腿就跑。


    不料她剛剛拐進某個包廂裏,手腕被被一股大力倏地往身後拽去。


    慕聽雪隻覺唿吸一緊,男人遒勁有力的臂膀倏地將她攬入懷中,他的大掌緊貼著她細軟的腰肢,背部卻不由自主地往身後的牆上靠去:“夜、夜總……”


    慕聽雪隻覺心跳如擂鼓,男人那張完美到人神共憤的臉在她麵前逐漸放大,精致的五官像是用畫筆雕刻一般,棱角分明,英挺立體,每一處仿佛都是造物主最精心打磨的工藝品。


    這一刻,慕聽雪隻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出嗓門眼。


    她這好像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見夜寒爵,慕聽雪腦海裏隻有一個詞來形容:驚為天人。


    “哈嘍,這是什麽風把夜總也吹來拍賣了啊?”慕聽雪故作疏離的向夜寒爵揮手,聊表問候,“如果你沒有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哦,我閨蜜還在等我呢……”


    就在她準備關上房門離開的一刹那,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卡出門框,硬生生地將門重新推開,“跑什麽?我是豺狼還是虎豹?嗯?”


    低醇性感的嗓音溫脈入耳,慕聽雪心裏隻想嚎叫:夜總你別這樣撩!


    她真的會招架不住的啊!


    “夜總當然不是豺狼虎豹啊?”慕聽雪笑著還是想離開,“夜總沒事我先走了……”


    夜寒爵眼眸裏卷起溫和的笑,將拿到的劇本塞進慕聽雪的手裏,“東西不要了?”


    眼睜睜看著劇本塞進自己手裏,慕聽雪這顆心抑製不住地跳動,她震驚地看向夜寒爵:


    “夜總,你不會覺得這麽多錢拍一個劇本,很浪費錢嗎?”


    夜寒爵眼眸裏卷起深深的笑意:“你的開心是無價的,更何況你搶這個劇本必定有用。”


    這一刻,慕聽雪對夜寒爵沒有改觀是不可能的。


    有錢的男人多得是,但是舍得為女人花錢的男人可不多,更何況夜寒爵這樣很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他還真是舍得花錢套狼啊……


    想到這裏,慕聽雪忍不住笑了:“我可不可以理解成夜總想用錢收買我?”


    夜寒爵漫不經心地挑眉,隨即道:“如果用錢就能收買你,那倒也方便。所以你感興趣嗎?如果我們兩個結婚,我的資產分你一半,我親自把我的婚前資產變成婚後資產。”


    當然,夜寒爵原本想說的是,他的資產全部都無條件給她。


    然後就能纏著她說:聽雪,我現在身上分錢沒有了,你可得養著我。


    但想想慕聽雪應該不會相信他的話,所以他隻能用慕聽雪最能接受的方式說話。


    慕聽雪忍不住對夜寒爵狠狠豎起了大拇指:“夜總有錢途!”


    對女人這麽大方的男人,活該他賺錢!


    就在這時,夜寒爵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正是屬下打來的。


    “夜總恭喜!親子鑒定報告出來了!”


    夜寒爵闃黑的瞳孔驟然緊縮,眼底迸射出興奮的光來。


    可生怕他的這份驚喜會落空,他強行將這份心情壓抑住,隨即故作鎮定地看向慕聽雪:


    “我有事先迴去下,聽雪你等我!”


    “喂!”慕聽雪還沒來得及叫他,夜寒爵挺拔的身軀已經消失在了視線裏。


    慕聽雪腦海裏劃過無數個問號,為什麽剛剛感覺夜寒爵很興奮?


    夜寒爵用最快的速度趕迴了夜家別墅,剛到書房裏,齊恩停下腳步,恭敬地道:


    “夜總,這是您之前讓我調查的,關於慕小姐的事情。除此之外,親子鑒定報告的結果也出來了!報告我們還沒拆封過,夜總您親自看看。”


    夜寒爵幾乎迫不及待地打開了親子鑒定報告,報告上麵清清楚楚寫著:“經鑒定,夜寒爵先生與慕酒酒小朋友係父女關係的幾率為99.9999%。”


    這瞬間,夜寒爵隻覺胸腔的快意像海浪般膨脹開來,心情都激蕩了起來!


    哪怕他早就猜想到了結果,但親自看到報告的時候,還是抑製不住的興奮和激動!


    聽雪真的是他要找的人,她還給他生下了三胞胎!


    看著夜寒爵這麽高興的樣子,奇恩雖然不忍心打斷他,還還是鼓足勇氣道:“夜總,這裏是慕小姐逃出慕家以後發生的事情,我想你還是看看吧,情況好像不太好……”


    一句話,讓夜寒爵剛剛膨脹起來的心,瞬間跌入穀底。


    夜寒爵的目光落在那本用牛皮紙袋密封著的文件上,鼓起勇氣勇氣拆開了它。


    那些他所不知道的過去,也一一在他的眼前重現。


    冰冷的白紙黑字所敘述的,卻是慕聽雪在懷孕期間,整整一年多的遭遇。


    夜寒爵隻是看了看頭,就不忍在繼續看下去。


    “這些,都是真的?”他咬緊牙關,周身散發著寒氣。


    齊恩微微點頭,“我們找到了當年在失火別墅任職的傭人,那場大火發生以後,她就被慕家的遣返迴了鄉下,一直隱姓埋名。這位傭人告訴我們,當年慕小姐的孩子確實是被慕偉璋和呂致盈搶來的,而且還企圖放火燒死慕小姐,慕小姐能逃出來也是九死一生……”


    “但是那以後慕小姐雖然逃出生天,但好幾次被人追殺,最難的時候甚至隻能帶著孩子流浪躲避,還好那時候柳沫楹在照顧她,柳家花費大手筆去整治這件事,殺手才得以消停……”


    這一刻的夜寒爵終於明白,為何慕聽雪會對他的愧疚不屑一顧。


    懷胎十月,到了生產之際,自己信任和依賴的父母妹妹,竟然在她生下孩子以後,帶走她的孩子,企圖用一把大火把她燒死。


    他甚至都不敢想象,她是用多大的求生意誌,才能從那個滿是濃煙和烈火的房子裏逃出來。


    如果當初,他能夠在第一時間找到她,她又何須去麵對如此喪心病狂的家人?


    夜寒爵緊緊攥著文件紙張,幾乎快要把紙麵都揉碎了。


    他眼底卷起陰鷙的怒火,猩紅的眼眸仿佛會殺人!


    嗬,好一個慕家啊,他會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齊恩看出他的情緒,不敢過多打擾,便悄無聲息地帶上門退了出去。


    房間裏透出來的光被房門阻斷,夜寒爵挺拔的身軀籠罩在陰影中,像是掉入了一個無底的黑洞,滿心的愧疚像無盡的深淵將他緊緊包裹。


    他真是混賬啊,他才慶幸能找到慕聽雪,可卻沒想到她當初慘烈的遭遇。


    如果不是他,聽雪她根本就不用遭遇這些。


    原來,聽雪的罪孽源頭,竟然是他啊……


    想都這裏,夜寒爵唇角不由勾起一抹自嘲,悲涼又無助。


    可是很快,書房的房門再一次被推開,夜梓墨探著小腦袋,遠遠看著父親。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爹地這麽無助的樣子,就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拋棄了他,他的身上都是孤獨的影子,眼裏含著淚。


    剛才在走廊上,他無意間聽到了齊恩叔叔跟管家爺爺的談話,才知道爹地一直在暗中調查媽咪,也知道了媽咪過去的所有遭遇。


    隻是媽咪也卻不想原諒爹地,爹地也因此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和痛苦中。


    這事爹地確實有責任,但是他還是希望爹地跟媽咪能和好啊……


    畢竟,過去是無法彌補的,將來的幸福才是他們畢生的追求!


    夜梓墨鼓起勇氣,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夜寒爵身邊:“爹地,你累了嗎?”


    夜寒爵並未察覺到兒子的到來,直到他的手心傳來一股軟糯的觸感,他才從那種極度壓抑的狀態中迴過神來,“梓墨,你怎麽來了?”


    夜梓墨垂眸,沒有說話,但小小的手指卻緊緊握著夜寒爵的指尖,像是在給他某種力量。


    “其實有些事並不完全是爹地的錯,爹地已經很努力了。”


    夜寒爵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暖,隱隱約約有種被安慰的感覺。


    夜梓墨大抵是擔心自己表達得還不夠明顯,沒有帶畫板的他踮起腳尖,從書桌上拿到了一張不要的廢紙和一隻鋼筆,低下頭認真的描繪起來。


    夜寒爵靜靜地看著兒子,發現他的畫裏,是一個跪坐在地上哭泣的女人和一個向女人伸出大手,滿眼心疼的男人,而在兩人的旁邊,分別站在兩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


    隨即,他稚嫩的嗓音軟軟地道:“爹地已經竭盡全力,隻是結果有些不如人意而已。當年是梓墨也知道,努力雖然不一定會有結果,但是不努力就一定不會有結果。”


    夜寒爵的心髒在看到這幅畫的瞬間,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擊中,眼眶泛著紅。


    “梓墨,你說爹地努力真的能有用嗎?”


    夜梓墨點了點頭,在男人和女人中間的那塊空白的麵積上,畫上了一個愛心。


    夜寒爵欣慰一笑,嘴角卻泛起一絲苦澀。


    連梓墨這麽小的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他竟然遲遲想不通。


    過去的事情對慕聽雪來說,是一場難以醒來的噩夢,可既然已經發生,他也沒有能力再去改變,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一點點打開她塵封的心,彌補未來。


    夜寒爵眼眸閃過堅毅的光,慕聽雪,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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