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且過當然不會有什麽異議了,他現在就盼著自己能夠在方不悔的作品裏麵大放異彩呢,因此聽到了方不悔的話後,整個人都精神奕奕的道:“您,您說什麽就是什麽,讓我們試,我們就試!”


    他說話都有點結巴了,主要是平生都沒有見過這麽厲害的導演。


    或者說,以前是見過的,但是對方都沒有這麽跟他開口說過話。


    因此他直接就將自己的年齡給忘記了,哪怕是方不悔叫他小夥子,也沒有讓他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他可從來沒有想過,方不悔的年紀,其實距離兄弟很近,距離小夥子,怕是差了三十年還要長……


    “那你呢?”方不悔又轉過頭,麵對景金海的女兒景柔柔開口:“我這部作品吧,基本是要演技的,要是演技不在線的,不管多麽有名的,我都絕對不會要的。”


    “沒問題!”


    跟王且過的激動不同,景柔柔滿臉都是自信,拍著自己的胸膛,像是一個漢子一般道:“我的演技,絕對可以,您現在讓我哭喪,我馬上就能哭出來。”


    “混賬!”


    景金海不高興了,他拿起笤帚的同時,對著方不悔道:“不好意思,我先教訓教訓女兒,您先給小王八試試,哦不,是小王。”


    身為一個爹,他對於所有敢於接近自己女兒的雄性動物,都是帶著天然敵意的。


    當然了。


    王且過看不看得出來那得另說,看對方那激動的表情,分明是沒有看出來的,但是這也同樣證明了,兩人之間,其實是很清白的,起碼不會有男女關係存在。


    景金海悄悄的點了點頭,接著便追向了已經跑出去大概有個十多米的景柔柔:“我讓你哭喪!我讓你哭喪!我讓你哭喪!”


    “爹,這是演戲啊,我不這麽說,還……”


    “讓你哭喪!”


    “爹……”


    “讓你跟導演睡覺!”


    “爹,咱能給點臉嗎?”


    “當爹的,打你還沒理了?”


    父女兩人在演繹對抗賽的同時,方不悔和白玉清的目光,則都是放在了王且過的身上,他們兩個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便互相點了點頭。


    “好了,這是劇本,給你五分鍾準備,你就將自己遇到了我偷獵的一幕,以及見到當地人的第一時間那個反應表現出來,就算是合格了。”方不悔指了指劇本,接著便拉過了旁邊的一個躺椅,坐了下來後,他嗬嗬一笑,道:“老景還真會享受。”


    可不是嗎?


    這一個躺椅,躺上去之後,那可真是太舒服了,舒服到他簡直就不想離開的地步,關鍵是,這還是對方經常都會坐在上麵的。


    他想到這裏,不由的想到了一件事。


    經常這麽享受的家夥,身體會有什麽不好嗎?


    接著,他便下意識的轉過了頭,看向了自己身後正在上演對抗賽的兩父女,搖了搖頭,心道:“恐怕,景金海是抹不開麵子啊,不然的話,他跟著有多好?跟在身邊,總是比其他人說出來的要更加的真實吧?”


    這麽一個喜歡女兒的家夥,居然不跟著他,這讓他其實還是充滿了不可置信的。


    但是一想到這家夥也是一個實誠人,他便明白了過來。


    對方不是不想跟著,隻不過不想讓人看出他女兒是走了後門的,這說出去可絕對不算是多麽的好聽。


    “會做人啊,這樣的一個人,居然開始在圈子裏漸漸的消失了,倒是一個極大的可惜。”方不悔搖晃著躺椅,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他在心裏,則是將自己的戲碼給想象了出來,畢竟對戲對戲,就該在對方展現出來之前,他先要表現出來。


    五分鍾很快就過去了,兩父女也都迴來了,他們沒有打擾的意思,隻是站在了一邊,靜靜的等待著。


    方不悔則是在他們站在自己身後的那一刻,便感覺到了白玉清在碰自己,於是他連忙站了起來,同時,目光殘忍的站了起來。


    王且過此時剛剛將自己手中的副本放下,他剛要自信滿滿的對方不悔說話,就看到了對方身上出現的那一抹變化。


    此時,方莫仿佛已經不是剛剛的那個鄰家大哥哥了,而是變成了一個可怖而又殘暴的偷獵者。


    他不由自主的便是哆嗦了起來。


    將劇本放在了一旁後,他想著劇本裏麵的話,沒有開口,而是將表情做了出來。


    驚恐、害怕、激動、以及一點點的主持正義的心。


    “你,看到了我的事情?!”方不悔向前踏了一步,接著,他隨手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了手機,在指著對方道:“那你,今天可不要想跑了,知道這是什麽嗎?這是一把槍,一把散發著邪惡的槍,看你現在想要主持正義的眼神,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是代表著正義?”


    那不過是一個手機而已,但是現在方不悔也找不到更好的道具了,隻能用此來代替。


    唿哧!


    唿哧!


    唿哧……


    王且過開始劇烈的喘息了起來,而後,他睜大了眼睛,道:“你,你為什麽要獵殺這些動物?難道你就不怕王法嗎?”


    “嗬嗬,在這裏,我就是王法!”


    “砰!”


    方不悔從嘴裏發出了一道聲音,緊接著便盯著對方。


    王且過聽到那一聲後,便捂住了胸口,而後,他直挺挺的朝著後麵倒了下去,哪怕那是堅硬的地麵,他也沒有絲毫的猶豫,不過在倒下的那一刻,他的臉上,卻是閃過了一道笑容,自言自語道:“你的邪惡,終歸是有人發現了,我……”


    話沒說完,他就死了。


    這不是第一幕,而且這個角色的戲碼其實絕對不少,不過這一刻,方不悔隻想讓他表現這一段最需要演技的劇情。


    看著對方緩緩的閉上眼睛,方不悔則是向前一步走,慢慢的蹲在了他的麵前,將他拉了起來,臉上帶著嚴肅,道:“你通過了,而且我準備,將片酬給你漲到八萬,希望你能夠一直保持今天的這種演技,我相信,如果你能夠將這一幕給展現出來的話,早晚你是會得到一次巨大的成功的。”


    不敢相信!


    開心!


    夢想實現!


    這些表情紛紛擾擾的到了王且過的臉上,他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方導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努力演戲的,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你沒有讓我失望,剛剛你這一段,我其實找了……咳咳,找了一個還算不錯的演員,不過對方比你差遠了,我希望我們之後還會有合作的機會,當然了,下次,你的片酬可能就不會這麽便宜了。”方不悔一邊幫對方拍著身上的土,一邊偷偷的對著白玉清吐了吐舌頭。


    剛剛他其實差點就將那個名字給說出來了,不過在最關鍵的時刻,白玉清卻是瞪了過來一眼,他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這話,可絕對不能說,起碼不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要不然的話,萬一之後對方暴露了出去呢?


    有時候不是不信任,而是年輕人嘴巴上就沒個把門的,到時候一旦遇到了某個稱讚他們的人,或者是遇到了他們的朋友,他們可能就會很是快速的將自己的一幕幕都給說出來,比如,拿著某個演員做一下比較。


    而且,還是方不悔說出來的話。


    到了那時候,可就算是徹底的惹禍了,畢竟,他的朋友哪怕是可以信任,但是他的朋友,照樣還會傳給朋友的朋友,到時候,具體傳到誰的耳朵裏,那可就不好了。


    圈子就那麽大,誰知道最後會遇到的是誰呢?


    萬一,是那個演員的師兄弟,或者是朋友之類的,那他方不悔可就算是得罪人了。


    這樣的事情,在圈子裏是不能做的。


    當然了,他可以學習一些巨星的做法,將現在的許多場麵,都記錄在一個個的筆記本上麵,等到差不多的時候,或者說是等他完蛋了之後的幾十年,再將這些東西都給放出來,這算是一種做法,起碼不至於讓那些人都迷惑。


    不過中間的一代,恐怕就隻能是上墳燒報紙了……


    畢竟,那一代的年紀,普遍都已經突破了四十,他們雖然不追星了,但是對於巨星所說的話,怕是也很有幾分想看的,而到時候,子孫為了滿足對方,怕是就要上墳燒報紙,然後告訴對方如何如何……


    其實,這很正常,說不定就是未來的一種趨勢了。


    畢竟很多人其實都是帶著一種遺憾離開這個世界的,如果不能讓他們徹底的解開迷惑,那當子孫的可就太不孝順了。


    想著這些事情的同時,方不悔也沒有忘了正經事,他把王且過身上的塵土都打幹淨以後,便笑眯眯的轉向了景柔柔:“好了,現在輪到你了。”


    一想到對方的話,他就想笑,忍不住的想笑。


    什麽叫做當場哭喪都沒有問題?


    這話要是放在陌生人的麵前,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但關鍵是,現在她爹可就在她的麵前,她再這麽開口……


    挨打了吧?


    白玉清也很想笑,不過她還是憋了下來,同時她將自己手裏的劇本,遞了過去,給其解釋道:“這一段呢,就是你的演技最炸裂的一段了,當你發現了當地人已經死去的那一刻,你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而你,要將自己的感情都給爆發出來。”


    “其實,這一段本來是屬於我的,不過現在,我已經找到了一個新的角色,所以它就屬於你了。”


    “對了,其實當地人死的時候,你心中其實是已經絕望了的。”


    “也正因此,你要將自己的絕望,全部都給展現出來,一點都不能留下,淚水要啪嗒啪嗒的開始落下來,絕對不能有片刻的猶豫,但凡你有了一丁點的猶豫,便算是對這個角色的巨大不尊重,你明白了嗎?”


    白玉清在那裏給景柔柔講著戲的同時,方不悔則是和景金海坐在了一起,兩人喝著茶,晃著板凳,不時的便會討論一些拍攝技巧。


    這老爺子,絕對妥妥的是掌握著核心科技的家夥之一,起碼,是掌握著野外拍攝技巧的家夥之一。


    因此,方莫要是想要取經的話,就隻能找對方來做了,其他人,還真不行。


    “外麵拍攝最需要擔心的,其實還是一些動物,以及一些有毒的爬行類動物,冷血動物如同蛇,還有蜥蜴,你不要以為我們這裏就沒有,近些年來,其實有很多人都違規的放生,讓我們的野外,也多了很多這種東西,當初我們就見識過。”


    “對了,還有鱷魚,那是拍攝一個沼澤的時候,本來我們以為那不過是一個揚子鱷,保護動物,所以我們便近距離的拍攝了,誰知道,它一翻上來我才知道,那居然是一條尼羅鱷,那個頭,大的嚇人!”


    果然。


    和他談話是有益處的,起碼現在方不悔就覺得自己的知識在逐漸的增長當中。


    從野外很可能遇到的突發情況,一直到他有可能會經曆的一切一切,景金海都給他說的非常之清楚,到了最後,他則是囑咐道:“如果不行的話,你其實可以選擇暫時性的後撤,這其實以刁難都不丟人,關鍵看你,如果看待這一件事,如果你選擇了後退,是為了保證劇組的存活,以及自己的生命安全,那你做的就是對的。”


    “如果你隻是想要退出了……這當然也是對的,不過對於拍攝人員來說,這其實是錯的,算是一種不敬業的表現。”


    ……


    林林總總的,景金海給他講了很多很多,一直到了差不多十分鍾之後,方不悔才站了起來,握著景金海的手道:“要不是您,我還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麽多的知識。也幸虧是遇到了您啊。”


    他沒有說對方在耽誤時間,實際上,五分鍾還是十分鍾根本就沒有差別,如果景柔柔不能表現出應有的情緒來,那麽給她一天的時間,她可能都展現不出來。


    如果她可以,那麽不需要一天,甚至不需要五分鍾,兩分鍾就能入戲了。


    這雖然誇張了,但是情緒化的東西,其實在學校都是有教的,也正是因此,這其實對於學院派來說,算是一種很簡單的試探。


    當然了,也有人其實沒有那麽認真的去學,比如很多的明星,都隻是趁著自己年輕撈錢,甚至有些在大學之前,就已經開始撈錢了,他能好好的上好大學嗎?


    有些人當然可以,但有些人,那真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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