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漢子實誠,千夫長們兢兢業業的給主將傳達指示,晚上苦苦等到月上中天,才意識到上了當,萬夫長大人早就進入夢鄉了。


    雖然被上級耍了一把,大家也不敢有怨言,人家說了,馬上要檢驗所有人的能力。這個節骨眼上萬一被挑了刺,把辛辛苦苦得來的職位給降掉,想哭都沒地方哭去。


    正午時分,彪悍的蒙古大漢們整整齊齊的列好隊。


    “很好!大家的精神麵貌我很滿意!今天雖然是考核,但我希望所有人都把它當成實戰!要一絲不苟的按照實戰標準來執行命令!誰都不許鬆懈,凡是表現不佳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統統要受罰!聽見了嗎?”


    相比於席慕花自己的嗓門,郭靖的聲音要渾厚有力得多,特別適合大聲喝令,用九陰真氣送出的聲音,好像悶雷一般。


    “聽見了!”


    感覺迴音不夠響亮,他猛的一抽馬鞭,地麵“砰!”得一聲被抽得爆開裂縫。


    “給我大聲點!!!”


    所有人心膽一顫,張大喉嚨吼道:“聽見了!!!”


    “上馬!緊跟著我,誰也不許掉隊!我不停,誰也不許停!出發!!!”


    蒙古兵個個是騎士,萬馬奔騰,蹄聲如雷,黃沙大漠飄起滾滾沙塵。


    郭靖的騎術被席慕花完全繼承,仗著體質屬性高,一氣奔行到馬兒精疲力盡才停下來。


    “下馬休整,半個時辰後換馬出發!”


    士兵們跟馬兒一樣疲勞欲死,卻隻能休息半個時辰,然而萬夫長的命令沒有人敢不聽,大家隻好匆匆倒在地上小睡了一覺。


    “所有人聽著!上馬!”


    在他威嚴的目光下,沒有人遲疑,紛紛跳上自己備用的馬匹。蒙古大軍的機動性非常強,幾乎所有的士兵都配備兩匹馬。


    “緊跟著我,出發!”


    萬夫長一馬當先,帶領著隊伍又是一頓昏天黑地的狂奔,直到太陽降到地平線以下,才下令休息。


    跑了一整天,所有人幾乎是一下馬就裹著毯子睡了。隻有席慕花施展身法,在周圍巡視了一圈,確認當前所在位置。


    “如果小爺畫的地圖不是錯得太離譜的話,再往前30裏是那個小鎮子,就從這裏開始吧。”


    疲勞是最好的催眠藥,這天夜裏大家都睡得特別香甜。


    第二天早上,一聲雷鳴般的怒喝,叫醒了所有人。


    “所有人做好準備,一刻鍾後出發!”


    有個還沒清醒過來的小軍官罵道:“誰大清早的亂叫?”


    萬夫長騰身而起,一跳數丈遠,幾個起落來到他身邊,單手將他提起來向上一拋。


    “哇!救命啊!”


    小軍官在空中發出的尖叫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眾目睽睽之下,萬夫長單手將從高空墜下來的軍官接住,若無其事的隨手丟在一邊。所有人被嚇得清醒過來,金刀駙馬真是神力驚人,難怪大汗要將草原上最美麗的華箏公主許配給他。


    “都清醒了吧?還愣著幹嘛!趕緊準備!”


    本以為今天又是一整天的急行軍,誰知道帶隊的萬夫長大人走得慢慢悠悠,兩個時辰過去了,才走了不到20裏地。


    軍官小聲跟同伴嘀咕:“金刀駙馬是不是迷路了?這次出來是考核大家的能力,可咱們再往前走,恐怕要闖入敵國境內了。”


    大汗總共發兵二十萬,花剌子模號稱有五十萬大軍,本來雙方兵力就很懸殊。此刻大汗的主力軍還在百裏之外,他們這小小一個萬人隊,怎敢孤軍深入?


    “應該不會吧,要返迴的話,調頭迴去就是了,怎麽可能會走錯!莫非大人想借機探查一下敵情?”


    燕雀安知鴻鵠之誌,普通軍官猜不到席慕花的打算。他們不知道是,席慕花帶著大家已經繞過了敵方的防禦,此刻大家腳下踩著的,已經是花剌子模的土地。


    “停!下馬原地休息,先吃飯,飯後睡兩個時辰!”


    軍官們鬆了口氣,現在的位置雖然已經很靠前,說不定都踏入敵方領土了,但好在尚未與敵軍接觸,在這裏調頭沒毛病。


    萬夫長下達命令之後,沒多久就消失不見了,大家起初沒在意,等到接近兩個時辰時限時,千夫長們才感到不對。


    “大人上哪去了?上廁所不能這麽久吧。”


    另一個千夫長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測:“大人不會是孤身一人去探查敵情了吧?”


    金刀駙馬武功雖高,但他孤身一個人深入虎穴,總叫人心裏不安。


    “我們要不要安排人去接應一下?”


    有個老成的千夫長道:“大人之前下了命令,說讓我們睡兩個時辰,咱們私自去接應他,隻怕反而違反了他的命令,吃力不討好啊!”


    不等他們商量個結果出來,一個人影如同大雁般滑翔在黃沙之上,隔老遠才留下一個淺淺的足尖印。人影轉眼間已到了麵前,最後一落準確的落在馬背上。


    “時間到!所有人上馬!”


    千夫長們滿以為可以調頭迴去了,全都如釋重負,等上馬坐穩後,萬夫長的命令驚得他們險些一跤摔下來。


    “準備好弓箭、馬刀!聽清楚,怯戰著斬!殺敵建功者雙倍記功!跟著我衝啊!!!”


    十裏的距離,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就消失在馬蹄下,小鎮的輪廓越來越清晰,席慕花始終一馬當先的衝鋒在前。懷裏揣著武穆遺書,腰間別著鐵木真所賜的金刀,一手持弓,一手搭箭。


    “來真的啊?我們這麽點人,會不會太冒險了?”


    千夫長們暗中嘀咕,可主將事先已經說了怯戰著斬,陣前無人敢於勸阻。


    “殺!”


    上萬的馬蹄聲轟鳴著,殺氣瞬間席卷而來,按照花剌子模得到情報,蒙古大軍還在數百裏之外,小鎮守軍哪裏想到人家說來就來,倉促間被蒙古騎兵一輪箭雨射得四下潰散。守將見蒙古軍萬夫長衝鋒在前,為了挽迴頹勢,舞起大刀衝上去。


    席慕花正愁沒機會表現,敵方守將就送上前來了,他高興的大聲喝道:“兒郎們,且看本將軍拔個頭籌!”


    敵將以怒吼迴應:“黃口小兒莫要囂張!”


    兩匹馬對準了相互猛衝,敵將經驗豐富,大刀平舉,計算著距離,隻等兩馬交錯時,好一刀砍去。席慕花可不耐煩等,在雙方還相距三丈遠時,突然在馬背上一躍而起,豎起鐵木真所賜的金刀,使出一式簡單卻又勢不可擋的力劈華山。


    敵將吃了一驚,平舉在側的大刀沒來及收迴,金光一閃間,連人帶馬從中一分為二,濺起大蓬血浪。


    席慕花從兩片屍體中間衝過,高舉金刀喝道:“擋我者死!”


    上萬蒙古兵見到金刀駙馬那神乎其技的一刀,士氣如虹,“擋我者死!!!”


    花剌子模決意要與蒙古為敵,邊境各鎮的平民早已逃亡別處,所有人幾乎全是駐軍。準備不足,首領身死,讓花剌子模士兵陷入了混亂。蒙古萬人隊無所顧忌的見人就殺,殺得血流成河,遍地屍骸。席慕花下達了不留俘虜的命令,不管投降還是死戰,所有敵軍的結局都是一樣,天邊的雲霞漸漸被染紅。


    事後清點,此戰殺敵近五千人,自身損失不到一千,這樣的戰果可稱得上是輝煌的勝利。至於小鎮上儲備的物資,大部分被席慕花塞進了自己的儲物戒指,剩下的部分用於犒賞手下官兵。大家不知道他已經貪墨了大半,隻道主將仗義,將所有物資都賞賜下去了。


    “大人,這樣不合規矩吧?照例應該上交一半戰利品的。”


    席慕花理所當然的迴答:“我也想上交,可是大汗還在後方,咱們怎麽交?”


    這一仗不僅打出了威風士氣,還讓所有官兵都分潤了一筆不小的財產,席慕花的威望和口碑一下建立起來,再沒有人質疑他的領軍能力。


    數千人馬被殺的一幹二淨,花剌子模的統帥得到消息後,一度錯誤的以為鐵木真的大軍出現了,率領主力急忙趕過來,結果自然是撲了一場空。他不知道的是,席慕花在原地休整了一天,將能搜刮的物資全部弄走後,再次開始長途行軍,繞了一個大圈,來到另一個小城附近。


    “老規矩,先吃飽,睡上兩個時辰,然後幹活!”


    這次襲擊的目標距離邊境線較遠,城內的士兵和百姓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眼睜睜的看著大隊騎兵滾滾而來,英勇的士兵不是沒有盡力抵抗,但大多倒在了蒙古人的利箭之下。騎兵沒有受到多少阻撓,暢通無阻的湧進城內,驚恐的百姓怎麽可能跑得贏馬?隻能跪地求饒。


    “投降的士兵和百姓,將得到一次自贖的機會,隻要能交出像樣的財物,可以免死。”


    相比於邊陲小鎮,富裕的小城裏財富可多多了,按照席慕花的命令,交錢不殺,不交錢的殺了之後搜刮,總之命可以留錢不能留,全都進入了蒙古大軍的口袋。按照老規矩,他當眾將戰利品按照功勳大小,分發給了所有官兵,當然了,其中最值錢最不占空間的,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了某人的儲物戒指。


    “大人,咱們真的不屠城嗎?就算百姓不殺,投降的敵方士兵又沒法帶走,不除掉的話,他們將來還是會與我們為敵的。”


    席慕花告訴他:“活下來的敵方士兵,都是花錢自贖的,咱們收了錢得講信用。”


    命是給他們留下來了,可城市沒有保留,被席慕花下令縱火燒成了廢墟,於是無家可歸的百姓和士兵隻能成為難民,流亡別處。


    “大人,咱們連續打了兩場大勝仗!上次殺敵五千,這次擊潰了五千,殺死了一千,而我們自己總共損失的人手還不到一千,您真是太了不起了!”


    這才哪到哪?連正餐前的開胃小菜都算不上,席慕花笑而不語。


    “大人,我們已經殺進了敵方腹地,萬一被斷了退路可麻煩的很,您看我們是不是該迴師與大汗會合?”


    有些官兵在這兩次戰鬥中賺得盆滿缽滿,戰功和錢財都有了,他們想要全身而退。


    “敵方內部防禦鬆懈,咱們這迴沒折損幾個兄弟,我看不妨再打個城,好事成雙嘛!”


    也有人感覺繞過敵方主力,在人家腹地上肆虐的機會難得,還想再多撈些好處。


    “說完了嗎?說完了所有人給我滾迴去睡覺!明天還有得忙呢!”


    攤開地圖,他獨自用手測量著距離。


    “距離王城有十來日的距離。按照鐵木真的推進速度,蒙古軍主力最少還要一個月才能與敵軍碰麵,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玩。”


    席慕花當成好玩的事,花剌子模統帥可是很生氣的。


    “蒙古人打仗太不講規矩了!這是打仗嗎?簡直是胡鬧!”


    來自金國的盟友趙王完顏洪烈,在旁邊好言相勸:“這隊人馬不到萬人,隻不過是散兵遊勇,癬疥之疾而已,大帥何必介懷。咱們隻要將鐵木真的主力擊潰,倒時這些跳梁小醜還不是手到擒來!”


    一城一鎮,近萬士卒,數萬百姓,損失說小不小,說大不大。足以讓人感到疼痛,卻又不致命,在蒙古主力大軍襲來的當口,這點小疼痛,隻能咬著牙暫時忍耐。


    “傳令!命周圍各城嚴防死守不得有誤!等擊敗了鐵木真!我要親自將這些雜碎碾成齏粉!”


    鐵木真得到消息後,心情自然舒暢,“好一個郭靖,我本來還擔心他不懂得帶兵打仗,沒想到能使出這樣的奇謀來!花剌子模一邊跟我們對峙,一邊還得擔心後院失火,此戰我們想輸都難了!”


    就在兩國主力軍籌備決戰時,席慕花所扮演的郭靖再次繞了個大圈,沒有去碰附近嚴陣以待的各城,而是突襲了百裏之外的一個重要小鎮。為什麽說重要呢?因為這個不起眼的小鎮恰好在花剌子模大軍的補給線上,丟了這個小鎮不要緊,糧食補給送不到前線,大軍還能打仗嗎?


    本來已經布置好陷阱,做好了將蒙古主力一舉擊潰的準備,沒想到關鍵時刻主動脈被掐斷了,原計劃哪還能執行得下去!不得已之下,花剌子模大軍隻能暫時退避三舍,同時先分兵去捋順補給線。


    花剌子模統帥的如意算盤,被攪和得一團糟,氣得把無辜的茶杯摔成粉末,依然不能充分發泄心中的怒火。


    “本帥給你5萬人,給我狠狠的打,我要這支萬人隊一個不留!”


    “大帥請放心!我會提著那個萬夫長的腦袋來複命!”


    金發碧眼牛高馬大的將軍雄赳赳氣昂昂的帶隊出發了,決心為大帥除去這群令人惡心的跳梁小醜。


    “今天不過夜,大夥準備一下,馬上點火轉移!”


    席慕花當然知道光憑一萬人,是不可能封堵對方補給線的,就是故意在人家要害上刺一下,完了立即有多遠逃多遠。


    等金發將軍趕到時,隻看到了一片黑乎乎的焦土,人是一個都沒見著,所以隻能迴去跟大帥說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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