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貴的菜，最足的份量，有多少上多少！”
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點菜，趙明倒不是心疼錢，而是被他們的無恥所震驚。聽到別人買單，你們就毫無底線的放飛自我了嗎？最好撐死算了！
李婉兒在顧客麵前好歹還保留著一絲絲矜持，李若男和席慕花完全不認識禮貌兩個字，更沒聽說過客氣這個詞，吃相那叫一個兇殘！
趙明暗中計數，光是席慕花一個人就吃幹淨了二十來盤硬菜，讓他茫然不解的是，人的胃真是千差萬別，裝了那麽多，居然都不見他顯懷！
“差不多了，我要迴去準備夜場表演，你們慢慢吃吧。”
早已坐得屁股疼的趙明，跟彈簧一樣彈射起來：“婉兒姑娘吃好了是吧，我送送你。”
另外兩個吃貨很有默契的將盤子舔幹淨，飛快的跟上：“我們也走了！”生怕趙明逃單似的。
四個人走在迴去的路上，席慕花很不懂事的走在兩位女士中間，搞得堂堂皇室子弟成了邊緣人物，走在婉兒的另一側。
“婉兒姑娘，想不到你私下裏如此豪爽，跟你的琴聲如出一轍。”
“明公子過獎了，人家隻是弱女子一枚，哪裏談得上豪爽二字。您這樣的男子漢大英雄，才是真豪傑。”
聊天的時候，最怕有人搗亂，很容易把天聊死。
“噗呲！哈哈哈！對不起，你們接著演，不用管我！”
笑聲中，婉兒姑娘臉上嫵媚的笑容變得幹硬，要不是打不過，真想捶他一頓狠的，沒見到人家正在跟客戶聯絡感情嗎？
趙明一臉的黑線，好好的聊天氣氛被攪得一塌糊塗，跟這樣的人同行真是倒黴啊！
“你們怎麽不說話了？”感覺氣氛有些沉悶，席慕花沒話找話說：“找不到合適的話題是吧，婉兒姑娘最感興趣的是賺錢！對了，正好有一批搶手貨等著出手，要是誰能幫我尋到靠譜的大客戶將買賣做成，一大筆傭金唾手可得啊！怎麽樣，有興趣了吧？”
婉兒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你就吹吧！還一大筆傭金，有幾兩銀子啊？”
在心裏計較了一番，老式的軍用裝備，黑市裏要價一百兩起步，新式的裝備性能強得多，加上是獨家買賣，至少得賣二百兩一套吧？不！還得給傭金，再考慮到給買家留一些還價的餘地，再翻一倍好了，按照400兩一套報價。
“400兩！”
聽他說得煞有介事的樣子，趙明還以為多大的買賣呢，原來才400兩而已，好笑的問道：“什麽好東西賣這麽貴？”
其實400兩不算一筆小錢了，李婉兒認真起來：“傭金給幾成？”
能賣到200兩一套，他都可以接受，如果能賣出400兩，傭金不妨多給一些。
“好說！一百套起售，每成交一百套，我給你這個數。”他豎起一根指頭，意思是一萬兩。
李婉兒一把拽住了他的指頭：“成交！說好了可不許反悔，賣一百套給我一千兩，一個子兒都不許少！”
這個誤會搞大了，席慕花眉頭一皺：“我說的不是一千兩。”
趙明及時站出來為婉兒說話：“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說定了是一千兩，就是一千兩，怎能出爾反爾！”他真是想幫忙來著，可惜一片好心幫了倒忙。
李婉兒也以為席慕花是想說隻給一百兩傭金，“就是，你賣出4萬兩的貨，才給我一百兩傭金，良心過的去嗎？別廢話了，說正事吧，到底是什麽貨？總共有多大量？”
也不怪人家誤會，一千兩銀子，當得她接待500個顧客了，談一筆買賣而已，這也太好賺了！
趙明初時聽說400兩的買賣暗含譏笑，等聽到一百套起步時，心中已經開始盤算，尋常之物賣不到400百兩的價，如果是古玩字畫不可能統一價格，房產地契不會論套而賣，莫非是駿馬、金器、珠寶？
“當然是好東西，天下隻有我才拿得出來的寶物！大街上拿出來不方便，”他舉目四望，恰好韓侂胄的府邸在附近，“跟我來，找個保險的地方讓你開開眼！”
大家都被他吊起了好奇心，欣然跟著他走到了韓府門前。
李婉兒是無知者無畏，趙明可認得當朝宰相的府邸，他之前來登門拜訪，十次有九次被拒之門外，印象格外的深刻。
他正想說宰相府邸，不可擅闖。
“韓老在家嗎？”
韓老？這是什麽稱唿，趙明疑惑了，難道此人認得韓侂胄，甚至是他的子侄輩？
“公子！大人不在家，您有什麽吩咐？”看門的人不敢有絲毫怠慢，宰相大人反複叮囑過的，飛天神龍大人若是來訪，闔府上下要做到有求必應，整個宰相府任其通行。
“他在不在都沒關係，我主要是想借個房間跟朋友談點事。”
人們常說宰相門前三品官，可是在席慕花麵前，這位對朝廷重臣不假顏色的人物，對席慕花卻曲意逢迎，連帶其餘三人都受到格外的禮待，“歡迎！歡迎！公子快請進，各位朋友請！小人這就安排！”
直到在相府專門接待貴賓的客廳裏坐下來，趙明才如夢初醒，感情這位席公子還真是大有來頭的人物，連宰相都要敬他三分。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我跟朋友聊點私密的事情，不要讓人來打擾。”
相府的人員對他言聽計從，乖乖的退出，還不忘記安排人守在門外，以防有人闖入。
李婉兒還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催促道：“別瞎耽誤功夫了，快點吧！到底是什麽東西？”
當著外人的麵，席慕花不好直接從儲物戒指裏掏東西出來，“你們稍坐一下，我去拿！”其實就是到屏風後麵轉了個圈，捧著一套新式裝備迴來了。
“瞧瞧吧，就是這個寶貝。”
李婉兒接過寶劍，隨手舞動了兩下：“這劍什麽材料做的？值不值那麽多錢啊。”
其實當日皇帝陛下親自在宮廷宴席上展示過，不過當時李婉兒在後台準備表演沒注意到，趙明卻是親手觸碰過，接過盔甲一看，嘴巴驚得合不攏了：這獨有的光澤，這熟悉的手感，我的天！不正是朝廷剛剛研製出來的新式武器和盔甲嗎？
“這東西也能賣？”趙明簡直不敢相信，新式武器一直是絕密，聽說打造不易數量稀少，除了上次陛下親自展示之外，還沒來沒在世人麵前暴露過。此人居然拿出來賣，還一百套起售！朝廷還要不要北伐了？
席慕花老神在在的點點頭，大言不慚的開始推銷：“當然能賣！我跟你們說，這玩意在別的地方可買不到，隻能在我這裏買，400一套算是很便宜了。你看這劍鋒，可以說是削鐵如泥。再看這寶甲，不僅刀劍難傷還輕便得很。你們就算自己買下來，再轉手賣出去，都可以賺到大筆的銀兩。”
開玩笑！一百套要4萬兩銀子，別說李婉兒，就連皇室子弟趙明一時都拿不出這麽大筆錢來。
李婉兒測試了一下寶劍的鋒利和寶甲的硬度，“質量是不錯，可是你為什麽非要一次賣那麽多呢？一套套的賣不好嗎？”
戒指裏存著幾千套，一套套的零售，要賣到什麽時候去了？席慕花可沒有那麽好的耐心。
“一百套起售已經算少的了，最好是一次賣個一千套，盡快把我這裏的幾千套全部變現才好。”
幾千套？趙明總覺得這事跟開玩笑似的，“席公子，你真的有幾千套這樣的裝備要賣？”
要不是這裏地方小擺不下，真想全亮出來給他們好好開開眼，“當然是真的，要是不放心的話，以讓客戶先驗貨的。”
那麽多套裝備，到什麽地方驗貨，難道說新式裝備全都藏在宰相府裏？趙明不敢問，有點擔心知道得太多了，被人家滅口。
“明公子，你覺得這裝備值那麽高的價嗎？會有人舍得買嗎？”
趙明畢竟是皇室子弟，眼光應該比席慕花靠譜，她認為有必要聽聽他的建議。
“絕對值！”朝廷秘密研製的新式裝備，價值不可估量，但沒有得到陛下的許可，誰敢拿來賣，誰又敢站出來買？東西是席慕花從隨身的儲物戒指裏拿出來的，別人怎麽可能想得到，所以在趙明看來，新式裝備是預先藏在宰相府裏的。這說明什麽？賣新式裝備的事，韓侂胄肯定脫不了關係。
要是別人偷偷私賣新式裝備，趙明肯定毫不猶豫的馬上去找陛下檢舉。唯獨韓侂胄是可以的，陛下肯定會以為自己是故意陷害他。這事太讓人難以理解，宰相是北伐的發起人，新式裝備對北伐的重要意義，他不可能不清楚，怎麽可能會監守自盜，私自拿出來賣呢？
“可這東西能賣給誰呢，達官貴人？地主富戶？他們沒事買這麽多武器裝備幹什麽？除非是想造反。或許能賣給江湖幫會？”單純想賺錢的李婉兒，聽到趙明給出的結論後，已經在考慮買家人選了，“丐幫是天下第一大幫，或許可以問問楊幫主。”
幾人從相府裏出來，隨即各奔東西，上班的去上班，告密的去告密，閑散人員去浪費光陰。
趙明確定席慕花等人走後，立即直奔皇宮，不管有沒有宰相牽扯在內，有人私賣新式裝備總是真的。
“請侍衛大人通報一聲，趙明有緊急事要見陛下！”
侍衛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等著！”
這一等就是半天，把趙明的腿差點站麻了。
“去殿外候著吧，等陛下有空了再進去。”
這還是因為趙明是皇室成員，給予了特殊優待，別的官兒要求見陛下，等上七八個時辰都不足為奇。
趙明挨著殿門又飽等了一會兒，總算被陛下瞅見了，“是明兒嗎？進來吧！”
按照規矩行了大禮，他緩步走了進去，跟裏麵正在與陛下論事的官員點頭為禮。
“陛下，戶部是真拿不出更多的錢來了，為了北伐大業，咱們要花錢的地方太多，國庫裏哪有一分一毫的盈餘？”
富有四海的皇帝，要打仗也不能差餓兵，“罷了，尚書迴去再想想辦法，朕不是逼你，而是確實缺錢用。”
一個官兒愁眉苦臉的去了。
“陛下，您的私庫基本上已經搬空了，咱再怎麽擠壓開支，皇宮裏上下這麽多口子，總不能全生生餓死吧？”
皇帝扶著額頭道：“不是還有些東西可以賣嗎？”
“哎喲喂！那不能賣啊！”皇室禦用的東西拿出去賣，一旦被人知道顏麵何存？
趙明聽明白了，原來陛下缺錢到了這個地步，掏空了國庫還不夠，宮裏都要斷炊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麽可顧忌的！不要用皇室的名義，在民間悄悄的賣就是了。”
“那也是掩耳盜鈴，這些東西除了宮裏有，別的地方上哪兒找去？”
“廢什麽話！買賣的人有誰敢胡言亂語，統統抓起來投入天牢，正好那邊缺人手呢！朕心意已決，你隻管照辦吧！”
又一個愁眉苦臉的官兒去了。
“明兒，你有什麽事？”
除了宮裏有別的地方都沒有，在民間悄悄的賣，誰敢胡言亂語抓起來投入天牢。把這些話一串，趙明感覺自己清醒過來了，原來是皇帝陛下缺錢在偷偷搞大甩賣，還告個屁的秘！
“啊！就是北伐的事，陛下您缺錢怎麽不跟侄兒說一聲呢！我要捐錢！”
皇帝老懷大慰：“明兒長大了，真懂事！”
在陛下那裏平白無故捐了一筆，趙明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轉念一想：既然後台老板是陛下，姓席的傭金不賺白不賺！賣一百套提成一千兩呢，要是賣個一千套，豈不是上萬兩，不僅能彌補虧空，還有大賺頭！
不僅李婉兒將目標鎖定在楊康身上，英雄所見略同的趙明也想到了丐幫幫主，隻是有一點想不明白，席慕花是丐幫長老，他為什麽不直接跟楊幫主交易呢？
“席公子！好巧啊，咱們又見麵了。”
巧什麽？你明明是故意找上門來的。
“嗬嗬，是啊，真是巧。”
趙明揮一揮手，將派出來滿大街尋找席慕花的手下遣散。
“本公子有一事不明，正好跟你請教。楊幫主跟閣下應該相熟吧？”
楊康嗎？算不算熟呢，好像一起吃過飯，勉強算吧。
“還好，打過一些交道。明公子有什麽想問的，直接點，不用拐彎抹角。”
聽他這麽說，看來與楊康並不是太和睦，趙明心想：同朝為官卻互為死敵的情況多不勝數，同在一個幫派裏，麵和心不和也是難免的。
“席公子是爽快人，那我就不兜圈子了。你手裏的貨，我想找楊幫主談談，看他有沒有購買的意向。”
賣給楊康，其實席慕花是有想過的，然而楊康身後是金國，宋國專門打造出來的新式裝備，是用來對付金國人的，偷了人家的東西，還賣給人家的對頭，感覺太不仁義了，也容易暴露。
“賣給誰都行，但有一點，不能說是從我這合理拿的貨！明公子隻管去談，隻要錢到了我這裏，貨物保證照出。”
趙明是皇室子弟，他願意背鍋的話，席慕花無所謂，隻求能將東西平平安安的變現就行。
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點菜，趙明倒不是心疼錢，而是被他們的無恥所震驚。聽到別人買單，你們就毫無底線的放飛自我了嗎？最好撐死算了！
李婉兒在顧客麵前好歹還保留著一絲絲矜持，李若男和席慕花完全不認識禮貌兩個字，更沒聽說過客氣這個詞，吃相那叫一個兇殘！
趙明暗中計數，光是席慕花一個人就吃幹淨了二十來盤硬菜，讓他茫然不解的是，人的胃真是千差萬別，裝了那麽多，居然都不見他顯懷！
“差不多了，我要迴去準備夜場表演，你們慢慢吃吧。”
早已坐得屁股疼的趙明，跟彈簧一樣彈射起來：“婉兒姑娘吃好了是吧，我送送你。”
另外兩個吃貨很有默契的將盤子舔幹淨，飛快的跟上：“我們也走了！”生怕趙明逃單似的。
四個人走在迴去的路上，席慕花很不懂事的走在兩位女士中間，搞得堂堂皇室子弟成了邊緣人物，走在婉兒的另一側。
“婉兒姑娘，想不到你私下裏如此豪爽，跟你的琴聲如出一轍。”
“明公子過獎了，人家隻是弱女子一枚，哪裏談得上豪爽二字。您這樣的男子漢大英雄，才是真豪傑。”
聊天的時候，最怕有人搗亂，很容易把天聊死。
“噗呲！哈哈哈！對不起，你們接著演，不用管我！”
笑聲中，婉兒姑娘臉上嫵媚的笑容變得幹硬，要不是打不過，真想捶他一頓狠的，沒見到人家正在跟客戶聯絡感情嗎？
趙明一臉的黑線，好好的聊天氣氛被攪得一塌糊塗，跟這樣的人同行真是倒黴啊！
“你們怎麽不說話了？”感覺氣氛有些沉悶，席慕花沒話找話說：“找不到合適的話題是吧，婉兒姑娘最感興趣的是賺錢！對了，正好有一批搶手貨等著出手，要是誰能幫我尋到靠譜的大客戶將買賣做成，一大筆傭金唾手可得啊！怎麽樣，有興趣了吧？”
婉兒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你就吹吧！還一大筆傭金，有幾兩銀子啊？”
在心裏計較了一番，老式的軍用裝備，黑市裏要價一百兩起步，新式的裝備性能強得多，加上是獨家買賣，至少得賣二百兩一套吧？不！還得給傭金，再考慮到給買家留一些還價的餘地，再翻一倍好了，按照400兩一套報價。
“400兩！”
聽他說得煞有介事的樣子，趙明還以為多大的買賣呢，原來才400兩而已，好笑的問道：“什麽好東西賣這麽貴？”
其實400兩不算一筆小錢了，李婉兒認真起來：“傭金給幾成？”
能賣到200兩一套，他都可以接受，如果能賣出400兩，傭金不妨多給一些。
“好說！一百套起售，每成交一百套，我給你這個數。”他豎起一根指頭，意思是一萬兩。
李婉兒一把拽住了他的指頭：“成交！說好了可不許反悔，賣一百套給我一千兩，一個子兒都不許少！”
這個誤會搞大了，席慕花眉頭一皺：“我說的不是一千兩。”
趙明及時站出來為婉兒說話：“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說定了是一千兩，就是一千兩，怎能出爾反爾！”他真是想幫忙來著，可惜一片好心幫了倒忙。
李婉兒也以為席慕花是想說隻給一百兩傭金，“就是，你賣出4萬兩的貨，才給我一百兩傭金，良心過的去嗎？別廢話了，說正事吧，到底是什麽貨？總共有多大量？”
也不怪人家誤會，一千兩銀子，當得她接待500個顧客了，談一筆買賣而已，這也太好賺了！
趙明初時聽說400兩的買賣暗含譏笑，等聽到一百套起步時，心中已經開始盤算，尋常之物賣不到400百兩的價，如果是古玩字畫不可能統一價格，房產地契不會論套而賣，莫非是駿馬、金器、珠寶？
“當然是好東西，天下隻有我才拿得出來的寶物！大街上拿出來不方便，”他舉目四望，恰好韓侂胄的府邸在附近，“跟我來，找個保險的地方讓你開開眼！”
大家都被他吊起了好奇心，欣然跟著他走到了韓府門前。
李婉兒是無知者無畏，趙明可認得當朝宰相的府邸，他之前來登門拜訪，十次有九次被拒之門外，印象格外的深刻。
他正想說宰相府邸，不可擅闖。
“韓老在家嗎？”
韓老？這是什麽稱唿，趙明疑惑了，難道此人認得韓侂胄，甚至是他的子侄輩？
“公子！大人不在家，您有什麽吩咐？”看門的人不敢有絲毫怠慢，宰相大人反複叮囑過的，飛天神龍大人若是來訪，闔府上下要做到有求必應，整個宰相府任其通行。
“他在不在都沒關係，我主要是想借個房間跟朋友談點事。”
人們常說宰相門前三品官，可是在席慕花麵前，這位對朝廷重臣不假顏色的人物，對席慕花卻曲意逢迎，連帶其餘三人都受到格外的禮待，“歡迎！歡迎！公子快請進，各位朋友請！小人這就安排！”
直到在相府專門接待貴賓的客廳裏坐下來，趙明才如夢初醒，感情這位席公子還真是大有來頭的人物，連宰相都要敬他三分。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我跟朋友聊點私密的事情，不要讓人來打擾。”
相府的人員對他言聽計從，乖乖的退出，還不忘記安排人守在門外，以防有人闖入。
李婉兒還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催促道：“別瞎耽誤功夫了，快點吧！到底是什麽東西？”
當著外人的麵，席慕花不好直接從儲物戒指裏掏東西出來，“你們稍坐一下，我去拿！”其實就是到屏風後麵轉了個圈，捧著一套新式裝備迴來了。
“瞧瞧吧，就是這個寶貝。”
李婉兒接過寶劍，隨手舞動了兩下：“這劍什麽材料做的？值不值那麽多錢啊。”
其實當日皇帝陛下親自在宮廷宴席上展示過，不過當時李婉兒在後台準備表演沒注意到，趙明卻是親手觸碰過，接過盔甲一看，嘴巴驚得合不攏了：這獨有的光澤，這熟悉的手感，我的天！不正是朝廷剛剛研製出來的新式武器和盔甲嗎？
“這東西也能賣？”趙明簡直不敢相信，新式武器一直是絕密，聽說打造不易數量稀少，除了上次陛下親自展示之外，還沒來沒在世人麵前暴露過。此人居然拿出來賣，還一百套起售！朝廷還要不要北伐了？
席慕花老神在在的點點頭，大言不慚的開始推銷：“當然能賣！我跟你們說，這玩意在別的地方可買不到，隻能在我這裏買，400一套算是很便宜了。你看這劍鋒，可以說是削鐵如泥。再看這寶甲，不僅刀劍難傷還輕便得很。你們就算自己買下來，再轉手賣出去，都可以賺到大筆的銀兩。”
開玩笑！一百套要4萬兩銀子，別說李婉兒，就連皇室子弟趙明一時都拿不出這麽大筆錢來。
李婉兒測試了一下寶劍的鋒利和寶甲的硬度，“質量是不錯，可是你為什麽非要一次賣那麽多呢？一套套的賣不好嗎？”
戒指裏存著幾千套，一套套的零售，要賣到什麽時候去了？席慕花可沒有那麽好的耐心。
“一百套起售已經算少的了，最好是一次賣個一千套，盡快把我這裏的幾千套全部變現才好。”
幾千套？趙明總覺得這事跟開玩笑似的，“席公子，你真的有幾千套這樣的裝備要賣？”
要不是這裏地方小擺不下，真想全亮出來給他們好好開開眼，“當然是真的，要是不放心的話，以讓客戶先驗貨的。”
那麽多套裝備，到什麽地方驗貨，難道說新式裝備全都藏在宰相府裏？趙明不敢問，有點擔心知道得太多了，被人家滅口。
“明公子，你覺得這裝備值那麽高的價嗎？會有人舍得買嗎？”
趙明畢竟是皇室子弟，眼光應該比席慕花靠譜，她認為有必要聽聽他的建議。
“絕對值！”朝廷秘密研製的新式裝備，價值不可估量，但沒有得到陛下的許可，誰敢拿來賣，誰又敢站出來買？東西是席慕花從隨身的儲物戒指裏拿出來的，別人怎麽可能想得到，所以在趙明看來，新式裝備是預先藏在宰相府裏的。這說明什麽？賣新式裝備的事，韓侂胄肯定脫不了關係。
要是別人偷偷私賣新式裝備，趙明肯定毫不猶豫的馬上去找陛下檢舉。唯獨韓侂胄是可以的，陛下肯定會以為自己是故意陷害他。這事太讓人難以理解，宰相是北伐的發起人，新式裝備對北伐的重要意義，他不可能不清楚，怎麽可能會監守自盜，私自拿出來賣呢？
“可這東西能賣給誰呢，達官貴人？地主富戶？他們沒事買這麽多武器裝備幹什麽？除非是想造反。或許能賣給江湖幫會？”單純想賺錢的李婉兒，聽到趙明給出的結論後，已經在考慮買家人選了，“丐幫是天下第一大幫，或許可以問問楊幫主。”
幾人從相府裏出來，隨即各奔東西，上班的去上班，告密的去告密，閑散人員去浪費光陰。
趙明確定席慕花等人走後，立即直奔皇宮，不管有沒有宰相牽扯在內，有人私賣新式裝備總是真的。
“請侍衛大人通報一聲，趙明有緊急事要見陛下！”
侍衛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等著！”
這一等就是半天，把趙明的腿差點站麻了。
“去殿外候著吧，等陛下有空了再進去。”
這還是因為趙明是皇室成員，給予了特殊優待，別的官兒要求見陛下，等上七八個時辰都不足為奇。
趙明挨著殿門又飽等了一會兒，總算被陛下瞅見了，“是明兒嗎？進來吧！”
按照規矩行了大禮，他緩步走了進去，跟裏麵正在與陛下論事的官員點頭為禮。
“陛下，戶部是真拿不出更多的錢來了，為了北伐大業，咱們要花錢的地方太多，國庫裏哪有一分一毫的盈餘？”
富有四海的皇帝，要打仗也不能差餓兵，“罷了，尚書迴去再想想辦法，朕不是逼你，而是確實缺錢用。”
一個官兒愁眉苦臉的去了。
“陛下，您的私庫基本上已經搬空了，咱再怎麽擠壓開支，皇宮裏上下這麽多口子，總不能全生生餓死吧？”
皇帝扶著額頭道：“不是還有些東西可以賣嗎？”
“哎喲喂！那不能賣啊！”皇室禦用的東西拿出去賣，一旦被人知道顏麵何存？
趙明聽明白了，原來陛下缺錢到了這個地步，掏空了國庫還不夠，宮裏都要斷炊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麽可顧忌的！不要用皇室的名義，在民間悄悄的賣就是了。”
“那也是掩耳盜鈴，這些東西除了宮裏有，別的地方上哪兒找去？”
“廢什麽話！買賣的人有誰敢胡言亂語，統統抓起來投入天牢，正好那邊缺人手呢！朕心意已決，你隻管照辦吧！”
又一個愁眉苦臉的官兒去了。
“明兒，你有什麽事？”
除了宮裏有別的地方都沒有，在民間悄悄的賣，誰敢胡言亂語抓起來投入天牢。把這些話一串，趙明感覺自己清醒過來了，原來是皇帝陛下缺錢在偷偷搞大甩賣，還告個屁的秘！
“啊！就是北伐的事，陛下您缺錢怎麽不跟侄兒說一聲呢！我要捐錢！”
皇帝老懷大慰：“明兒長大了，真懂事！”
在陛下那裏平白無故捐了一筆，趙明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轉念一想：既然後台老板是陛下，姓席的傭金不賺白不賺！賣一百套提成一千兩呢，要是賣個一千套，豈不是上萬兩，不僅能彌補虧空，還有大賺頭！
不僅李婉兒將目標鎖定在楊康身上，英雄所見略同的趙明也想到了丐幫幫主，隻是有一點想不明白，席慕花是丐幫長老，他為什麽不直接跟楊幫主交易呢？
“席公子！好巧啊，咱們又見麵了。”
巧什麽？你明明是故意找上門來的。
“嗬嗬，是啊，真是巧。”
趙明揮一揮手，將派出來滿大街尋找席慕花的手下遣散。
“本公子有一事不明，正好跟你請教。楊幫主跟閣下應該相熟吧？”
楊康嗎？算不算熟呢，好像一起吃過飯，勉強算吧。
“還好，打過一些交道。明公子有什麽想問的，直接點，不用拐彎抹角。”
聽他這麽說，看來與楊康並不是太和睦，趙明心想：同朝為官卻互為死敵的情況多不勝數，同在一個幫派裏，麵和心不和也是難免的。
“席公子是爽快人，那我就不兜圈子了。你手裏的貨，我想找楊幫主談談，看他有沒有購買的意向。”
賣給楊康，其實席慕花是有想過的，然而楊康身後是金國，宋國專門打造出來的新式裝備，是用來對付金國人的，偷了人家的東西，還賣給人家的對頭，感覺太不仁義了，也容易暴露。
“賣給誰都行，但有一點，不能說是從我這合理拿的貨！明公子隻管去談，隻要錢到了我這裏，貨物保證照出。”
趙明是皇室子弟，他願意背鍋的話，席慕花無所謂，隻求能將東西平平安安的變現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