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笙給自己做了好一頓心理建設,她抬起頭,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她冷靜道:“你為什麽要和我結婚?”


    “我說了,我不需要你負責,昨晚雖然我記得不清楚,但我也知道我拉住了你,後麵才……咳”


    夏笙笙說著說著,雖不太好意思,但還是堅持說完了。


    她上輩子被家裏人那麽催婚都沒結婚,不是她結不了婚,是她不想結婚。


    她一個人活得好好的,幹嘛去找個男人折騰自己,一天三餐伺候著。


    上輩子的父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隻有在催她結婚時才有難得的和諧,她真沒看出他們結婚能有多幸福。


    再說了,這輩子她還這麽年輕,戀愛都還沒談,就因為一夜情就把自己綁牢了,她才不要。


    她跟他完全不熟,雖然長的很符合她的審美,但也不代表睡了一晚就必須要結婚吧?


    顧暮雲愣了愣,為什麽?


    他倒是沒想過,隻是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告訴他,冒犯了女孩子就要對她負責。


    “我並不是想以昨晚作為要挾逼迫你必須嫁給我,今早一大群人突然來到那木屋,再加上昨晚你被人尾隨,我覺得你可能是被人設計了。”


    顧暮雲清楚自己現在的這個身份確實不能給人安全感,但還是將今早自己注意到的事情告訴了她。


    堂姐?夏芸?


    昨晚那酒有問題,她倒是忽略了這個。


    顧暮雲從自己懷裏掏出來一包東西,用報紙包起來,雙手將這包東西送到夏笙笙麵前。


    “這個給你,你放心,我有能力養活你的。”


    夏笙笙愣了愣,拿過東西,拆開看了。


    是一大疊“大團結”,麵值十塊。


    這是75年通行的第三套人民幣。目測這麽大一包,估計得有個上千元。


    “你給我這個幹什麽?我不要。”說實話,夏笙笙被震驚了,這麽多錢是村裏最窮的顧暮雲能拿出來的嗎?


    “你不用怕,這是聘禮,至於三轉一響,我很快就會送到你家的。”現在顧暮雲不能向夏笙笙解釋他的真實身份,他隻能先用錢讓她安心。


    夏笙笙咋舌,這是最窮?跟他一比,她可以去要飯了。


    “不……”夏笙笙還想拒絕。


    她已經找不到什麽話來說了,她作為二十世紀的未婚女性,難道直接跟他說,隻是把昨晚看成睡了一場鴨子嗎?


    夏笙笙想起他打野豬時那掄圓的拳頭,身子顫了顫。


    “我再想想,這錢你先拿迴去吧。”夏笙笙把紙包推到他懷裏,尋迴自己的背簍就想著要下山。


    顧暮雲站在原地,看著女孩慌不擇路逃跑的樣子,唇角上揚,目送著女孩下山。


    完啦完啦,睡個鴨子把自己賠進去了可還行,到底怎麽拒絕啊?


    夏笙笙泄氣的踢著石頭,腦子一片亂麻。


    ————————————————


    “他爸,你說笙笙這怎麽辦啊?”夏母憂心忡忡地詢問著家裏主心骨。


    夏父坐在正堂椅子上,看著憂心的夏母,歎了口氣:“我去問問顧暮雲那小子吧,至於村裏那群人愛咋說咋說,我們過好自己的就好。”


    夏母呸了聲:“誰管他們說啥,我是擔心笙笙,之前那個白眼狼跑了,笙笙那幾天恍惚的很,昨晚這事兒又被那麽多人看見,村裏那群碎嘴婆子,我怕她們說的難聽刺激笙笙。”


    夏父愁地撓頭,本就不多的發量岌岌可危。


    小女兒是他們夫妻倆從小寵到大的,八歲發過高燒,差點把人燒傻,身體一直不是特別好,夏母簡直是把孩子當心肝護著。


    小女兒沒什麽心眼,好在很乖巧。


    結果遇上那麽個白眼狼,不止騙了女兒,還讓女兒天天承受著流言蜚語。


    “你聽說了沒?夏家那小女兒可真夠不要臉的,才走一個呢,又勾搭上一個。”圓臉夫人一邊搓著衣服一邊鄙夷道。


    “誰還不知道哇,笑死了,肯定是她有問題,要不然前麵那個怎麽拋下她跑了,這不趕緊找接盤俠嘛?”另一個中年婦女緊接著道。


    村裏平日裏無聊的要死,好不容易出來個笑料,一群在河邊洗著衣服的婦女紛紛討論著這件事。


    一個個的狠狠貶低著夏笙笙,仿佛這樣就能吐出心裏的惡意。


    “誰還不知道啊,那夏笙笙看著乖巧,不知道用那臉勾搭多少個男人了,也就那顧暮雲上了當,不過也正好配,婊子配窮鬼。”說話的是那村西頭劉家婆子。


    劉夏蘭惡狠狠地搓著手裏的衣服,說到激動處,更是停下動作,仿佛她親眼見過那場景一般。


    哼,讓那夏笙笙裝清高,還瞧不起她兒子,以為自己是個多高貴的人呢?劉夏蘭看周圍的人都信了她的話,得意的笑了起來。


    劉夏蘭一聽說那知青拋棄夏笙笙跑了就動了歪心思,趕忙上夏家為自己那瘸腿的大兒子說親,不知道哪兒來的自信覺得夏笙笙就一定會嫁給她兒子。


    早上一聽說夏笙笙跟那最窮的顧家小子睡一起了,更是高興的一上午都沒停下嘴。


    “害,我說人在做天在看,這夏笙笙啊,嘖嘖…”劉夏蘭見旁人附和,更得意了,那聲音越說越大。


    “劉夏蘭,我要撕破你這賤人的嘴,我讓你在這兒胡說八道。”一道身影迅速衝到了劉夏蘭背後。


    夏母扯住劉夏蘭頭發,狠狠給了一個耳光,劉夏蘭痛的嗷嗷叫。


    “你這瘋婆子,我胡說八道什麽了,不是你女兒跟人睡一張床被人看見了嗎?難倒還是我女兒嗎?”劉夏蘭沒夏母高,隻能拚命掙紮,手上一頓亂撓。


    夏母氣的又甩了一巴掌,“我女兒輪得到你來說嗎?你女兒?送人人家都不要。”


    周圍拉架的人一僵,那確實,這劉夏蘭黑壯黑壯的,她女兒更勝一籌,跟頭黑熊似的。


    劉夏蘭顯然也想到這兒,氣的胸脯一起一伏的,掙紮的更厲害了。


    “啊啊啊…你們母女倆都是賤人,以為自己多清高呢?”劉夏蘭打不過,就憑著一張嘴一直叫囂,夏母本來都要放手了,一聽,打的更兇了。


    夏笙笙就是這時候剛下山走到河邊,定睛一看,是夏母在打架,趕緊上前拉住夏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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