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哥哥覺不覺得這人好眼熟?”顏如玉略帶狐疑的問道。


    宋寧安微皺了皺眉:“的確,好像在哪裏見過”


    顏落看著這詭異的一幕,真沒想出個門還能碰上熟人。


    也不知道他們認出了景逸塵沒有,不過,管他們認沒認出,死活不承認就是了。


    清了清嗓,刻意壓粗了嗓音,對小二道:“這樓上不是有客人下來了麽,給我們收拾一下吧”


    她一開口,顏如玉的目光才落到她身上。


    看到顏落這張臉時,顏如玉身子微顫,紅潤的臉色竟莫名的白了起來。


    直勾勾的盯著顏落的臉,看了許久。


    大庭廣眾之下,一個女子如此直白的盯著一個男人看可不好。


    顏落挑了挑眉,看宋寧安逐漸沉下的臉色,唇角閃過一抹賊笑。


    越過一臉黑沉的景逸塵,踱步走到顏如玉麵前,很紳士的微笑著。


    “這位小姐這般直勾勾的盯著在下看,可是看上我了?”


    她這一問非常自戀,大堂裏吃飯看客們卻是起著哄。


    “小公子,你生得這般俊俏,人家姑娘,八成是看上你了”


    “就是啊,姑娘,你看小公子都和你說話了,你還不趕緊跟人家好好聊聊,我瞧著你兩挺般配的”


    ……


    他們越說越起勁,絲毫沒注意到一邊的宋寧安那黑沉的臉色。


    冷了點聲音,問著身邊的顏如玉:“玉兒,你這是怎麽了?”


    他其實真的很想問,她是不是真看上這個小白臉了,畢竟,顏如玉在他麵前,從沒失態過。


    顏如玉迴過神來,對上顏落那白皙的小臉蛋,還有那淺淺的微笑。


    顏落的話,讓她窘迫不已。


    看客們的言語,更是差得她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顏如玉急紅了臉。


    顏落似笑非笑的神情,讓顏如玉氣急:“登徒浪子”


    顏落挑了挑杏眉,抿了抿唇:“我見小姐你直勾勾的盯著我看,還以為你是看上我了,沒想是我自作多情啊”


    “幸好,我來和你說話,也隻是想告訴你,千萬別看上我,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她一翻解釋,卻是在提醒著顏如玉,是你先盯著我看的。


    看客們見著這一幕,也覺得這顏如玉太把自己當迴事了。


    “姑娘,你這樣可就不對了,你適才盯著這小公子的眼神,我們可都是看到了呢”


    “也怪不得人家小公子會誤會”


    “你這麽謾罵人家,可就顯得太沒教養了”


    “再者,人家小公子也不是來調戲你,隻是想告訴你,他是有家室的”


    “就是,瞧瞧人家娘子,那才叫美若天仙呢,你雖然也不差,但比起人家娘子,差了可是不止一星半點”


    他們都在夫顏落說話,顏如玉氣的。


    差點都要哭了,委屈兮兮的看著宋寧安:“寧安哥哥…”


    宋寧安見她迴過神,自然不與計較。


    怒瞪了顏落一眼:“以後沒弄清楚事情之前,別瞎說話,玉兒不是你這種小白臉能肖想得起的”


    他口吻,對顏落是及為不屑的。


    顏落白了他一眼:“下次,麻煩你先看緊自己的女人,別再讓她對別人隨便放電了,今兒個我可是溫柔的,換個粗蠻的,沒準就虜迴去當夫人了”


    “還有,別在這滿口汙言的毀壞我名節,你女人雖好看,但是本公子還不屑,我告訴過你我是有家室的”


    “你還死纏爛打的說我肖想你女人,到底是因我不屑於她讓她丟了臉,所以你要替她不平?還是你很稀罕帶綠帽?”


    原本,約得佳人出門,宋寧安滿心暢快的。


    哪想剛一頓飽餐過後,就被氣得顯些要吐血,咬著牙在這裏不上不下,不好發作,上迴在明珠樓的事,已經讓爹爹大怒一場,他要是再因此惹事,隻怕會吃不了兜著走。


    顏落跟宋寧安在這裏大眼瞪小眼的。


    景逸塵像是吃醋了一樣,踩著小碎步走到顏落身邊。


    一把抱住她胳膊,不耐煩的推了宋寧安一把:“你這人怎麽迴事,你女人勾引我、相公就算了,連你也想勾引我相公啊…”


    他的話,引來哈哈大笑一大片。


    看客們一邊品著酒,吃著飯,還時不時的參合一句。


    “就是啊,這男俊女貌的看著很正常,怎麽盡想著些勾引人的勾當”


    “是啊,你是沒見那姑娘,盯著人家小公子瞅了好久呢,試問,但凡有點臉皮的女子,誰會這樣盯著男人看”


    “還有這藍衣公子,看著人模人樣的,管不好自己女人便算了,這頭上綠了,心裏不舒服,還賴人家小公子…”


    “都給我閉嘴”宋寧安瞪著眼懟上眾人。


    景逸塵可不依了:“你個綠蛤蟆,你在這裏吼什麽吼?嚇著我家相公了,你賠銀子嗎?”


    顏落一雙大眼睛抽個沒停。


    看著景逸塵那氣死人不償命的模樣,心底都笑抽了。


    又忽然覺得,這景逸塵簡直像個迷。


    沒想他癡癡的表麵還這麽護犢子。


    這一聲綠蛤蟆喊得,宋寧安臉都綠了。


    顏如玉站在一邊,委屈得一張小臉通紅。


    急急的對眾人解釋道:“我、我真沒有勾引他,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你到是說個理由啊…”有人起哄。


    顏落也湊著熱鬧:“我也很好奇你即不是看上了我,又是為何要這般直勾勾的盯著我…”


    顏如玉臉都急成了血色,對上眾人起哄的目光。


    看了看宋寧安,再看了眼笑眯眯的顏落:“我不過是,不過是看你的第一眼,感覺你跟我娘親很像而已…”


    她這話一出口,更是自打嘴巴。


    “哈哈哈…”


    “這一定是我本年度聽過最好聽的笑話”


    “竟然有人勾引人之後,無法自圓其說,竟然指著一個男子說像娘親的…”


    “哈哈哈,太好笑了”


    “姑娘,你娘親要是長得像這位小公子,那她女生男相,得有多醜啊”


    “就是啊,姑娘,你撒謊也打打草稿嘛”


    眾人諷刺的目光,顏如玉急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轉眸對上宋寧安那怒意的臉色:“寧安哥哥,我說的是真的”


    宋寧安深吸著氣。


    這次,他就是怒也不能再鬧了,更何況這玉煙樓也不是他的產業。


    拍了拍顏如玉的肩頭:“我相信你”


    有人搖頭:“這人戴綠帽子也戴得心甘情願,咱還能說什麽呢”


    “這位姑娘可真是幸運啊,當著自己男人的麵勾引人,竟然還能被原諒”


    顏如玉聽著,更急了,不知如何解釋:“他不是我男人…我、我還未出閣呢,你們這樣毀壞我名節,是何意思?”


    “呀,這未出閣就和男子上雅間幽會,顯然行風也不是多正派”這吃瓜群眾說話隻圖心裏痛快,哪裏會管這麽多。


    宋寧安卻及為不高興顏如玉那句話,他們的確還沒成婚,但一切,是遲早的事,她就這般著急撇清兩人的關係?


    “好了玉兒,我們走吧”宋寧安心裏頭鬱悶,但明麵上也不是動手的時候。


    隻得忍下心中這口惡氣。


    他兩人走出酒樓,正巧又進來兩個公子哥,一紫一黃衣袍,穿得非常體麵。


    紫衣公子盯著顏如玉離去的背影。


    一臉驚喜的戳著身邊的黃衣公子:“看,那不是京都第一才女顏如玉嘛…”


    “哇,這身姿,果然生得妖嬈,我往將軍府送過不少拜貼,可都是被退迴來了呢,沒想今日在這裏碰見了”


    紫衣公子嘖嘖的感歎,還追到門外去多看幾眼。


    黃衣公子不耐煩的拉他進來:“好好唿你的飯吧,別在這花癡了,她就是再好,也不會嫁給你”


    大堂裏的看客們是怎麽也沒想到。


    “那直勾勾盯著人家小公子看的人,竟然是京都第一才女顏如玉”


    “傳言那位才女不是品行端莊無,麵如出水芙蓉麽?”


    “今日一見,也不怎麽樣啊”


    “果然是傳言不可盡信,要說相貌確實算上等,但比起這位姑娘,那可是雲泥之別”說話的人指了指坐在大堂角落的景逸塵。


    “那品行嘛,就更加不敢恭維了”


    “依我看,她這京城第一才女的名號,該讓賢了,莫汙了才女這個名號”


    ……


    顏落故意說討厭那對男女用過的雅間,所以在大堂將就一下。


    實則,她知道雅間定然貴了不知道多少。


    而大堂有八卦聽啊,總比呆在雅間跟景逸塵大眼瞪小眼來得好。


    景逸塵黑著張臉,他背對著眾人,是以外人隻看到他妖嬈的背影。


    倒是顏落,坐在他對麵,白皙的小臉蛋,大大的雙眼,很是吸人目光。


    都在歎,怎麽會有人生得如此粉雕玉啄,這容貌,半分不比永安王府那位小王爺差呢。


    顏落心裏頭聽得那一個叫舒暢啊。


    在異世那麽久,頂著那張醜麵具,聽慣了外人喚她醜丫頭,突然被誇讚,她怪臭美的。


    心裏頭,更是開心無比。


    一個勁的往景逸塵碗裏夾菜:“來來來,小萌貨,你姐姐我今天高興,你多吃點”


    “吃多少算我的”


    她一副很大方的樣子。


    景逸塵嘴角抽了抽,不知是否穿了女裝的原故。


    他今日吃飯竟然不像在鄉下時一樣狼吞虎咽的,細嚼慢咽的,竟然很優雅。


    顏落吃飽飯,捧著臉坐在他對麵。


    看著放大式的俊臉,腦子裏不禁又要開始歪歪了。


    “小萌貨,若咱兩的性別換一換,沒準我真會娶了你”


    “咳…”景逸塵被嗆到了。


    顏落連忙給他倒了杯茶:“哎,你激動什麽?我隻是打個比方,又不是真會娶你”


    “再說了,你這…腦子,你知道娶妻是什麽意思嘛”她小聲嘀咕著。


    他拍著胸口,再灌下兩口水順氣。


    傲嬌的撇了顏落一本:“我當然知道娶妻是什麽意思”


    “結發為夫妻,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說得很認真。


    顏落咧著清揚的唇角,笑得愜意:“呀,沒看出來你懂得還挺多啊”


    “那小萌貨,你打算什麽時候和你那未婚妻成婚呀?”她問。


    這景逸塵都二十了,顏如玉也到了適婚年齡,按理說他們的婚事應該排上了日程才是。


    景逸塵繼續優雅的吃著菜。


    像不清楚這事一樣,懵懂的看了她一眼:“什麽是未婚妻?”


    顏落:“…”


    這個景逸塵,有時候真的看不出來傻,一到關鍵時候就掉鏈子。


    所幸,顏落又給他科普了未婚妻的意思:“未婚妻就是你未來的妻子,與你有婚的的人,除了她,你不可以娶別人…而你的未婚妻麽,正是剛才那位小姐,你不會不知道吧?”


    他聽得頗有味道,眨巴著勾人的丹鳳眼,盯著顏落那張圓圓的小臉蛋,嘴裏吃著飯,視線卻從沒在她身上移開過。


    忽然,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如此,那我懂了,明兒個,我便向顏將軍要了你當未婚妻…”


    顏落急了:“喂,小萌貨,你有沒有搞錯,你跟顏如玉還沒成婚呢,可不能三心二意”


    她發現跟景逸塵說話,怎麽總是自己挖坑給自己跳。


    “有了你,我還要她做什麽?”景逸塵眨巴著萌萌的丹鳳眼。


    顏落無語。


    懶得再和他講,反正他腦迴路跟常人不同,說了也白搭。


    結帳的時候,果然如顏落所料,這裏的價格,貴到離譜,竟然是明珠樓的三倍。


    正暗自肉疼銀票的時候,景逸塵從從間取下塊玉佩,笑眯眯的對掌櫃道:“可否用這塊玉佩抵飯錢”


    掌櫃的拿著色澤通透的玉佩看了許久。


    眼皮不停的抽,再看了看景逸塵,腦子裏那是八百個不解。


    仍是笑眯眯的將玉佩放迴景逸塵手裏。


    “兩位客觀,今日這頓,在下請你們吃了”


    顏落聽著,忽閃著大雙眼,很不相信自己聽到的:“你說什麽?請我們吃?真的假的?”


    她一連三問。


    掌櫃連連點頭:“小公子你沒聽錯,這頓飯在下請了”


    顏落狐疑的看了看景逸塵,隻見他正小心翼翼的把玉佩掛迴腰間。


    先前她忙著數銀票,知道景逸塵說著那幼稚的話,她沒當迴事,隻當他腦子不正常。


    卻沒想,掌櫃的竟然看了眼,就不收錢了。


    難不成,他手中的也是月影令不成。


    但是那塊玉呈血色,可不像月影令的顏色。


    “掌櫃,能問一句為什麽嗎?”顏落將銀票收迴懷裏,仍是一百個不理解。


    掌櫃的偷偷瞄了景逸塵一眼,又打量了她幾眼。


    客套道:“小店在這主道上營業十幾年,第一次見生得如此俊俏的男女”


    “瞧瞧,因你們的落座,讓我這店裏頭多了不少客人呢”掌櫃指了指大堂坐滿的客桌。


    顏落順眼一看,不說她還沒發現,這人的確比她們進來的時候多了一大半。


    難不成真是因為景逸塵這妖孽生得太俊美,帶動了生意,所以掌櫃的給他們免單。


    “如此,那就謝過掌櫃了”


    顏落笑眯眯的,本就生得出塵不染的臉蛋,這一笑,更是顛倒眾生。


    不少視線隨著他們的離開而挑望。


    顏落摸了摸飽腹。


    前世她卻經常搞這種小策略,給顧客一些小便宜,為自家集團帶來更好的利益,但她本人,卻是不喜歡占便宜的。


    現在體會了一把占便宜的感覺,這種感覺,果然比有花錢買吃食還更爽哪。


    轉眼盯著景逸塵那萌萌的小臉蛋。


    “小萌貨,以後我沒錢的時候,你就穿個女裝出來陪陪我可好?”


    她說得輕巧,沒注意到景逸塵那張美麗的臉有多憋屈。


    “落落,我不喜歡這身衣服”他苦著臉:“我要迴去換衣服了”


    顏落看著他偷笑。


    原本隻是圖方便,沒想他穿成這樣,比他穿男裝還更招搖,美成這樣,迷死人不償命啊。


    看景逸塵似乎是真的很不喜歡這身打扮。


    顏落拽著他衣角:“可不行,你走了我怎麽辦,萬一遇到壞人,我豈不是完蛋了”


    拉上他在街巷逛了逛,找到家成衣店。


    自己在裏頭挑了套男裝,再把身上這套還給他。


    借著去如側的機會,給他洗了把臉,再給他頭上冠了個小丸子。


    雖然沒有他婢女給他冠得精致,但比起那身女裝,景逸塵顯然更加樂意。


    換好衣服在成衣店後院蹦噠個沒停,伸展著四肢,好像穿著她那身女裝被憋壞了一樣。


    那身女裝,顏落也沒遺下,這要是拿到鄉下,也能換錢的。


    雖然她現在手頭上有錢,但曾經過的窮日子,她不敢忘半分,但凡不該浪費的東西,她都不會隨意舍棄。


    出成衣店的時候,顏落自己走出去,讓景逸塵自己飛出去。


    那位老板還納悶,先前進去的是一男一女,怎麽眨眼卻隻出來一個人。


    他還以為另一個是留在裏頭偷盜去了,招著人在後院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著半個人影。


    一度讓他以為這是見鬼了。


    小二悉聲安慰著掌櫃:“沒準那姑娘是武林高手,人家會武呢”


    掌櫃的聽著覺得也是這麽迴事,又著人將店中財物一一清點,確認沒有遺失任何東西,才安下心來。


    顏落在街道上逛著,並不知道她讓景逸塵玩閃現的舉動會讓成衣店的老板忐忑這麽久。


    路過一些家具店的時候,顏落看到自己發明的洗衣機擺在那裏,鋪子門口,還有專門掩飾這洗衣神器怎麽使用的人。


    心裏那成就感可是滿滿的。


    來到京都,她還是第一次逛街,第一次在這裏見到自己發明的洗衣機。


    好奇的上前問一問價格:“這個怎麽賣的?”


    那人看了顏落一眼,瞧她這般打扮,很清爽的一個公子哥。


    笑眯眯的迴應道:“小公子,這洗衣神器啊,它可神了,洗起衣來絲毫不廢力”


    “你要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可以買幾台迴去放到洗衣房,下人都可以少請幾個呢”


    “若是你家沒有仆人,那你可以買迴去孝敬娘親”


    “你要是成了家,可以買迴去取悅娘子”


    “相信她看到這個寶貝,定然會非常高興的”


    “你瞧啊,這洗衣多輕鬆…”小二三寸不爛之舌,很會吹,一遍又一遍的給她演示著洗衣機的用法。


    顏落滿臉黑線,她隻是好奇自己原本五兩銀出售的東西,在這京裏會翻多少倍而已,沒想被人忽悠了這麽久。


    小二一會見她不買,豈不是要發飆…


    “那個,這洗衣神器到底賣多少錢呢?”顏落又問了遍。


    小二笑了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景逸塵,一副便宜你了的樣子:“兩位公子,我瞧著你們二位生得俊美”


    “這樣,我給你們一個折扣”


    小二湊近了顏落耳邊,壓低了嗓音道:“這洗衣神器,我們賣給別人是二十兩一台的,這樣,兩位公子要是需要的話,我可以跟我們掌櫃的說說”


    “十五兩一台如何?”


    顏落聽著,雙眼抽個沒停。


    當初得知殷老板從她那裏拿貨是拿去賣的時候,她還想著,殷老板賺個二兩銀差不多了。


    從未想過,打她批量生產以後,這價值不足五兩銀的東西。


    竟然被炒上了兩三倍。


    看顏落一副心疼銀子的樣子,小二又趁熱打鐵:“小公子,你別覺得貴,這東西買了是真的劃算”


    “而且我們這家店算是便宜的呢,隔壁那條巷的鋪子,人家不過是上邊多了幾朵雕花,竟賣了上百兩一台”


    “所以,在我們這買,是相當劃算的了,這麽便宜的價格,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顏落問到價格,確是真的沒打算買,一臉歉意的離開。


    小二可鬱悶,待他們走後,不滿意的嘀咕:“這穿得人模人樣的,怎麽連這點銀子都不肯了,真是白費我那麽多口舌”


    顏落把小二那句話聽到了耳朵裏。


    與景逸塵一道轉悠到隔壁的巷子,觀望了下路段,顏落才發現這裏是主幹道,比剛才那條巷子道路更廣一些。


    她四下搜尋著雕花洗衣機的蹤影。


    因為雕花款的,鄧掌櫃並沒有下過單。


    隻有殷老板在她手上拿過一些。


    而雕花款的賣那麽貴,定然也是非常難以賣出去的。


    這個時候還留有存貨可以理解。


    “娘子,你在找什麽呢?”景逸塵瞧她東張西望的,好奇的問道。


    顏落深唿口氣,這條巷子逛遍了,除了有家店有撲通款的洗衣機出售,並沒有發現雕花款的。


    無耐,顏落隻得又從街頭倒迴這條道上唯一出售洗衣神器那家鋪子。


    鋪麵不大不小,除了洗衣機,讓顏落景訝的是,這家店除了門口放著的幾台普通款洗衣機。


    裏頭竟然是賣玉品的,各色各樣的玉簪玉佩一應具,這樣一家店門前擺著洗衣神器,著實另人匪夷所思。


    顏落放輕了步子走進去,看著一位中年男子在櫃台前忙著,上前問道:“掌櫃的,你們這裏可有雕花款洗衣機出售?”


    掌櫃看了他一眼,清逸的麵容生得俊美無比。


    掌櫃以為,穿得這般精致的人,不是一般都是來買玉的嗎?


    怎麽會問起洗衣神器?


    識人多廣,掌櫃的也不是帶有色眼鏡看人的人。


    客氣的迴應道:“這雕花款的洗衣神器啊,昨兒個已經售出了最後一台,現今也就剩下三台撲通款的”


    “小公子可需要?”


    顏落有些激動:“你們東家,可是殷夫人?”


    她急急的問道。


    掌櫃的看顏落這模樣,不是來買東西,感情是來尋人。


    瞬間就消磨了幾分介紹玉品的肖致,他也不認為像顏落這樣一個年輕公子會認識殷夫人。


    不鹹不淡的客套道:“你找我家夫人有事?可有邀約?”


    顏落失了語,她哪裏知道見殷老板還要邀約的。


    “如果沒有,那你還是請迴吧,我家夫人不輕易見人,她此刻也沒在這”掌櫃的沒有表現出不耐煩,隻是客觀的說著這個事實。


    顏落有點小失望,她這些天一直在想要不要去元首將軍府拜訪一下的。


    但一直沒尋著合適的身份前去。


    而且自打知道義父的身份後,加上義父身上發生的那些事。


    她是越發的不知道該以什麽身份去麵對殷老板,此時義父又不在府上。


    “那能不能請你轉告一下你家夫人,告訴她,觀音已經雕刻好”顏落請求道。


    掌櫃的看了她一眼。


    目光裏透著打量:“你是雕刻師?”


    顏落搖頭:“不是,隻是你家夫人曾拜托過我替她雕刻一尊觀音像,如今好不容易雕刻好,我卻不知該上哪去尋她的人”


    掌櫃的聽著,忽然想起,自家夫人曾經好像的確是說起過這麽一迴事。


    夫人是觀音大士的虔誠信徒,好早之前就說過,想尋得合適的玉雕放在房間供奉。


    掌櫃沉凝片許,道:“如此,你公子留個姓名住址,待我家夫人迴來,我替你轉達”


    顏落又沉默了,她現在頂著的,可不是那張醜臉,暗惱自己大意,都怪她太急於想多知道點義父的消息了。


    自圓其說道:“那個,掌櫃的,其實我也是替我家主子轉達的,而且我們初來京都,如今住的地方也非常偏僻”


    “不如你告訴我,你家夫人一般什麽時候來店裏?我讓我家主子掐著時間過來便是,也省得麻煩了殷夫人”


    掌櫃的再次打量她二人一眼,還有猶豫要不要告訴她夫人的行程時。


    殷老板從大門而入,褐紅色身影款款而行,她好像特別怕冷,整個身子穿著冬衣顯得特別臃腫。


    脖子被銀灰色的絨毛圍包裹得死死的,隻留下一張臉蛋在外麵。


    掌櫃的連忙迎了上去:“夫人,你來了”


    殷老板咳嗽了兩聲,似是感染了風寒:“剛去另外兩家鋪子瞧了眼,順道路過這,就過來瞧瞧”


    顏落眉心一緊,想躲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殷老板看到她的反應,就如同顏如玉看到她時一樣。


    瞬間白了一張臉,這模樣,就像是見了鬼一樣。


    身子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


    身後的嬤嬤連忙扶住她。


    顏落自打在月影宮見過鳳言的畫像後,也知道這張臉長得是及像鳳言的。


    殷老板定然是認識鳳言的,否則不會這麽驚訝。


    她愣神之跡,掌櫃的已經開始介紹了。


    “夫人,這位公子說要見你”他指了指顏落。


    殷夫人震驚良久,許久之後,才逐漸迴過神來,看了眼景逸塵,拂著身給他行了禮。


    “見過小王爺”


    掌櫃的一聽,也連忙給景逸塵見禮:“小的不知是小王爺大駕光臨,還請恕罪”


    景逸塵似是有些疲憊,淡漠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懶懶的打著哈欠,並不理會。


    殷老板把目光轉向顏落,口吻裏滿是狐疑:“你是?”


    顏落有點尷尬,還在想著該怎麽應付的時候。


    殷老板已經認出她來了:“你是顏落…”


    顏落心底猛的陋掉一拍,顏如玉都沒認出她來,怎麽殷老板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張臉有胎記和沒胎記的時候,分明是兩個樣。


    長唿口氣,既然認出來便也算了。


    殷老板領著她到內閣,命嬤嬤將門栓好。


    景逸塵百般無聊,進了內閣就直接躺榻上了。


    “早些日子小王爺落水之時,我便知道是個臉生胎記的女子害小王爺落了水”


    “還有明珠樓的鬧劇”


    “滿京都的人都在議論,到底是誰值得小王爺出手相護”


    “後來得知,那臉生胎記的女子是將軍府的二小姐”


    “我當時就有猜想過,那個人會不會是你,畢竟,人們口中描述的模樣,我見過的也隻有一個你”


    “我甚至還想過,找得時機會一會你,沒想,在這裏遇上了”


    殷老板連聲感慨。


    顏落抿了抿唇:“冒昧的問一句,殷老板今日是怎麽認出我來的?”


    殷老板笑了笑:“因為你的眼睛”


    “當初在鄉下的時候,我看你這雙眼睛就覺得熟悉”


    “也正是因為你這雙眼睛,我才會折迴秦家,去見殷大哥”


    說到這,殷老板虛弱的咳了幾聲,仍微笑道:“卻沒想,被你們給糊弄了”


    “幸好,他、終於迴來了”她的笑容裏滿是欣慰。


    “這件事,很抱歉”當初替義父畫妝蒙騙殷老板的事,她的確是有責任的。


    殷老板並不介意,笑得隨和:“你不用有壓力,當時就是認出他了,他也未必會跟我迴來”


    “反之,這件事,我還要謝謝你”


    “殷大哥跟我說過,是你開導他,他才有勇氣迴來麵對一切”


    顏落笑了笑:“嗬嗬,是嘛…”


    殷老板親自給她倒了杯茶,略顯皺紋的手覆上她手背。


    “丫頭,我是真的要謝謝你”


    “當初看到你那雙眼睛,我就覺得,你那麵目不該如此平凡,雖然我也不知道你為何要把自己弄成那副樣子”


    “但我想,你應該是有苦衷的,你且放心,我不會將此事對外人說”


    顏落瞬間感覺鬆了口氣:“謝謝你”


    “那個觀音像已經雕刻好了,可惜我今日沒帶在身上,我們改日約個時間,我再拿來給你”


    殷老板慈和的笑笑:“此事不急,我一心向佛”


    “我多年來所求之事,也不過是殷大哥能好好活著”


    “如今,他不隻活著,還迴了府,我還有什麽好求的呢”


    她的笑容是真的,略夾雜一絲苦意。


    ‘我多年來所求之事,也不過是殷大哥能好好活著’。


    這句話,顏落內心觸動及大,若說義父愛慘了鳳言,那殷老板又何償不是愛慘了義父呢。


    哎,這感情之事,最難捉摸,顏落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他們上一輩的感情恩怨,也不是她能插手的,不管怎麽樣,她都尊重義父的決定。


    “聽聞義父前往邊關,殷老板可有義父的消息?”顏落問道,看殷老板的目光裏透著一絲心疼。


    殷老板搖搖頭:“沒有,他這人,粗枝大葉慣了,向來不喜寫家書的”


    “不過,我想他不會有事的”


    “他可是大興王朝第一名將,當年戰亂之時,風裏來雨裏去的,一路將敵人逼得毫無退路”


    “我相信,邊關那點小叛亂,難不倒他的”殷老板說到秦家的戰績時,眸子裏都是崇拜的榮光。


    顏落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隻是沒想,義父出征這麽久,竟然連家書也沒寄迴來一封。


    她有點失望。


    與殷老板約了幾天後再見,顏落與景逸塵出鋪門,也沒有多大的興致繼續逛了。


    她在意的人都不在這,她連掃貨的興趣都沒有。


    她是真的希望有朝一日,能帶上小翠和二豆也來京裏玩玩,讓她見識一下京都的繁華昌榮。


    站在城門口,看了看遠處的山頭。


    顏落心裏隱隱有一絲悸動。


    轉眸望向身邊的景逸塵:“小萌貨,你還記得上次咱落水進入的那個山溝嗎?”


    景逸塵歪著腦袋,似是想不起來。


    “就是你去抓過魚的那條溪裏”她連忙補了句。


    景逸塵狐疑著:“好像有點映象,落落你問這個做什麽?”


    “可否再帶我去一次?”顏落想著有點小激動。


    上迴是落難,急著尋迴家的路。


    但她可是記得,那個地方,有許多變種野菜,她想去弄點幼芽迴來研究一下,往後離開這將軍府,遲早是要迴鄉下的。


    陌幽離那裏的確是有,但那人脾氣古怪,想從他手上弄東西,堪比虎口拔牙。


    反正梨棠院除了住的地方,空地也挺多,如果趁著在京城的日子,先培育一下變種菜,計算一下他們生存條件的精細數值。


    這樣的話,就不至於以後臨時來研究了,反正她現在空餘時間也挺多的。


    她一臉期待的看著景逸塵。


    哪想景逸塵隻是伸了伸懶腰,一臉疲憊的狀態:“落落,我累了”


    她以為他隻是累了,不想走那麽遠。


    沒看到景逸塵那忽閃的眸底透著心虛。


    如此,顏落也隻好作罷,原本隻是看到那座山,突然跳上腦門的念頭。


    此刻她是越想越興奮。


    甚至對景逸塵不分時候的疲憊有些小埋怨了。


    好在她還有墨竹。


    “累了你就迴去休息吧,咱以後再約”顏落笑眯眯的,雖然現在不能去山那邊瞧瞧有點小失望。


    但今天這頓美味的霸王餐她吃得可爽。


    而且還是拜這萌貨所賜,就衝這點,她也不能番臉不認人不是。


    “好的落落,我明天再找你”丟下這句話,景逸塵還真的就輕影一蹦,眨眼就不見人了。


    “喂,你好歹先把我送迴去呀”顏落苦著張臉。


    最後,她也隻能認栽,再次迴到殷老板開的思念玉行,換上那身女裝,再把臉給抹上胎記。


    將自己打理好才準備迴家。


    殷老板看她瞬間就恢複這醜樣,無耐搖頭:“你這姑娘,真不知該怎麽說你”


    “別的姑娘都是死命把自己往漂亮了整,你倒好,非要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模樣”


    顏落咧開嘴角:“這不是也沒辦法嘛,當初養在張家,要不把自己弄醜點,沒準早就被心術不正的張媽給賣出去換銀子了”


    她隨口應付,殷老板聽在耳裏,想也知道,一個姑娘家,連這張漂亮的臉都得隱藏起來。


    這得過得多心酸,拉上顏落的手。


    從懷裏掏出幾張銀票給她:“丫頭,你的雕刻費用,拿著”


    顏落挑挑眉頭,這麵額上百兩的銀票,足足五六張。


    顏落連忙推托:“殷老板,這可不行,咱當初說好的五十兩”


    “再者,我這貨還沒交呢,你就不必急著給我銀子,等我交了貨再說吧”


    “傻丫頭,拿著吧”殷老板強塞在她手中。


    “我呀,與你義父這些年鬧的,他沒個一兒半女,我又何嚐不是”


    “既然他能認了你當義女,那你也就相當於是我的義女,往後在錢財上麵有什麽需要,盡管跟我說”殷老板說得誠肯。


    顏落嚅了嚅唇角。


    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五六百兩銀子,對殷老板來說可能不值一提,對鄉下人來說,可算是一筆非常巨大的款項了。


    她就這麽隨隨便便塞給自己,當真是愛烏及烏嗎?


    顏落不敢確定,但她也不是沒底線的。


    接受皇上的賞賜,那是君無戲言,她不可能隨便拒絕。


    平安候府那千兩金,她也心安理得。


    是因為她本就討厭候府,討厭那個虛偽的宋寧安。


    可殷老板跟他們不同。


    便是義父的錢,她也當借的,更何況是殷老板的。


    將銀票送迴她手心:“殷老板,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我眼下的情況,其實沒你想的這麽糟糕”


    “那些寒酸的過往,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手上不缺銀子,景逸塵那貨,幫我從別人手上坑來不少銀子呢,所以我的錢,夠用拉”


    “再說了,你的錢也是自己賺來的,你自己留著花,我真心謝謝你的好意,也然接受你的好意”


    “謝謝你能愛烏及烏,沒有討厭我”顏落真誠道。


    殷老板重重的咳了幾聲,看向顏落的目光裏透著一絲複雜。


    顏落盡收眼底,不怪殷老板會這麽看她。


    換作她是殷老板,隻怕心裏會更加矛盾吧。


    一個是心愛之人的義女,這義女又跟心上人的初戀長得那麽像,換她,肯定早醋意飛滿天了。


    迴到將軍府時,天色已經落幕。


    桃葉在那裏等了她許久,見到她迴來,一臉著急的迎了上來。


    “小姐,你可算迴來了”


    “這不正好趕上飯點麽”顏落笑了笑,不以為意。


    桃葉朝她使著眼色:“小姐,你說話小聲點,別讓許嬤嬤聽見了”


    “什麽許嬤嬤?”顏落一臉懵逼。


    “是老爺特意從皇上那裏討來教你禮儀的嬤嬤,你離開不久,她就來了,如今在這裏等一天了,這會正怒著呢”桃葉想到那許嬤嬤就覺得頭皮發麻。


    顏落大眼睛忽閃著,透出絲絲危險的光芒。


    “皇上手裏討來的?”


    桃葉點頭,很替自家小姐緊張。


    顏落鬱悶得氣都從頭頂出了,好一個顏昌明,還真是能啊。


    知道府上的嬤嬤根本就管了住她,特意從皇上手裏要。


    宮裏的人就是他顏昌明也得難三分薄麵,更何況是她,而且還是皇上指派下來的嬤嬤,得罪了她豈不是相當於得罪皇上。


    顏落放慢了腳下的步子,皇上可不比顏昌明,她得罪不起。


    難不成要她呆在院子裏任之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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