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寶也不廢話,將風化塵手中的衣裳簡單的給三人套上,隨後拎著兩人,走到孟化風麵前,說道:“孟兄保重。”


    孟化風也說道:“聶兄保重。”


    風化塵扛著穀長老,看了一眼孟化風,也不知道他這十年吃了多少苦,才能勉強到現在這樣的地位,不過看到孟化風沒有被當年那件事擊垮,風化塵還是非常欣慰的。


    出了村子,兩人一路向西南狂奔,奔了一段路。風化塵發現,聶寶輕功沒有他輕盈快捷,但是內力明顯比他敦厚綿長,風化塵能在極短的時間內,飛躍非常遠的距離,但是卻不能太長時間的堅持。這人雖然不能快速飛躍較遠的距離,但是卻能持續非常長的時間。


    兩人一路無話,待到夜半時分,兩人已向西南飛掠了一百裏。兩人同時落在地上,風化塵唿吸微促,聶寶卻仿若無事一般。聶寶說道:“不錯,當今世上輕功能勝過我的不過十人。不知風兄這輕功可有什麽名目?”


    風化塵說道:“家師未給這輕功起名,在下胡亂起了個‘飄羽功’的名字,也不知道中不中聽。”


    聶寶說道:“名字倒是無足輕重,重要的是修煉的人。”


    風化塵說道:“聶兄此言甚是。我們已經向西南飛掠了一百裏,不知道到了沒有。”


    聶寶說道:“我們已經到了靈樞山,此山綿延數百裏,這裏是靈樞山外圍。”


    風化塵說道:“我們深夜造訪,有失禮數,但是事情緊急,卻也顧不得這麽多了。”


    聶寶說道:“素問門確實非常重禮儀。”


    風化塵說道:“所以我剛才才想到這深夜造訪失禮一事。”


    聶寶說道:“現在隻能走走看看了。”


    風化塵問道:“不知道聶兄可來過此處?”


    聶寶說道:“曾經有幸造訪過,不過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這山中毒蟲猛獸眾多,我們得小心行事。”


    風化塵說道:“嗯,還請聶兄帶路。”


    聶寶應了一聲“好”,隨即放下楊家兄弟二人,從包裹中取出八個布包,交給風化塵四個。風化塵一聞,裏麵一股硫磺味,想必是用來避免一些毒蟲的。聶寶說道:“手上腳上各綁一個,毒蟲最怕這種東西了。”


    說完,聶寶就將布包綁好,繼續拎著楊家兄弟在前麵帶路,風化塵則跟在後麵,手中抓著一把樹葉,隨時準備發射出去。


    兩人走著走著,風化塵就感到周圍有數千隻眼睛在盯著他們,有狼的,有虎的,有熊的,有蛇的,有蟾蜍的等等等等。


    風化塵問道:“聶兄,我們為何不從樹上飛掠過去?”


    聶寶說道:“這個時辰,很多毒蟲都棲息在樹上,要是從樹上飛掠,很容易被咬。現在我們在地上慢慢走,身上有硫磺味,那些毒蟲就會慢慢的遠離我們。”


    風化塵說道:“原來如此,受教了。”


    聶寶問道:“還未請教風兄尊師姓名。”


    風化塵說道:“這個,家師也沒有跟我說過。”


    聶寶說道:“想必是一位奇人,不願世人知道其名諱。”


    風化塵說道:“想來是的,我就見過師父幾麵,隻有我這輕功,是師父親傳的,師父教了我這輕功的心法技巧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這前後也不過幾天。”


    聶寶說道:“風兄幾天就學會了這般絕頂的輕功?”


    風化塵說道:“那倒不是,我這輕功學了三年,才勉強掌握,之後六年學得是另外一套功夫,叫‘心無定意’。”


    聶寶說道:“風兄難道是七巧宗的門人?”


    風化塵說道:“並非如此,隻是重名而已。”


    聶寶說道:“原來如此。”


    風化塵問道:“還沒有請教聶兄師承。”


    聶寶說道:“家師乃是西嶽山的逍遙仙子。”


    風化塵大驚道:“聶兄是李玄風的師兄麽?”


    聶寶說道:“非也,在下乃是李玄風師弟,李玄風是家師的二徒弟,在下是家師的三徒弟,大師兄在多年前便已離世。”


    風化塵說道:“那李道長可有跟你說起過我?”


    聶寶說道:“我入門之時,二師兄早已雲遊去了。之後才聽說二師兄結交了許多江湖豪傑,其中便有風兄,是吧,風化塵。”


    風化塵說道:“啊,原來你早就知道我的名字了。”


    聶寶說道:“剛才聽阿狗說他的恩人來了,叫柳風,我便知道了,但是事情緊急,無暇去跟他解釋什麽,所以剛才我也就什麽都沒有說。”


    風化塵說道:“你知道李兄已經來北疆了嗎?”


    聶寶說道:“前些日子聽到的消息,說是與風化塵風大俠在一起,抵禦異族入侵。”


    風化塵說道:“聶兄,你就別捧我了,什麽大俠不大俠的。”


    聶寶說道:“現在也許不是,以後一定會是的。”


    風化塵說道:“聶兄何出此言?”


    聶寶說道:“救人危難,解人困厄。不正是俠客風範麽?若是這位俠客再為國為民,保家衛國,自然稱得上大俠。若是這位大俠再為天下蒼生計,便可稱得上‘英雄’。就看風大俠有沒有誌向當英雄了。”


    風化塵說道:“一將功成萬骨枯,每個名動天下的稱號後麵,都有很多鮮血。”


    聶寶說道:“可是這個世間總會有人去帶頭做事,如果不是你,就會是別人,你希望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一個不確定的人手中麽?”


    風化塵說道:“如果那人是仁義之人,交給他也並無不可。”


    聶寶說道:“諸天之下,又有多少仁義之人呢?”


    風化塵說道:“嗯,總會有的,現在我就先去做那個守護天下的人。”


    聶寶說道:“君若有此誌願,某願伴君左右,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風化塵聽到聶寶要幫助自己,心下大喜,說道:“我一定盡力而為,不負君之厚望。”


    兩人越聊越覺得投緣,不覺間,已走進靈樞山深處。此時東方漸亮,已是初晨時分,兩人走了半夜,卻也是不困,又走了半日,兩人終於看到了屋舍。


    兩人一起趕到屋舍邊,還未敲門,門卻開了,開門的是一名女子,見到風化塵二人,“呀”了一聲,連忙向後退了幾步,從腰間抽出長劍,問道:“你們是誰?來此作甚?”


    風化塵說道:“我的朋友中了毒,前來請求貴門門主施以援手。”


    女子說道:“你們可知這是什麽地方?”


    風化塵說道:“這是靈樞山素問門。”


    女子又問道:“那你們可知道我門派的規矩否?”


    風化塵說道:“不救無情無義之人,不救大奸大惡之人,不救本門之外之人。”


    女子說道:“你們既然知道本門規矩,又作何來此?難道是欺我素問門無人否?”


    風化塵將自己扛著的穀從謙放下,說道:“這可是貴門之人?”


    女子看到穀從謙,大驚失色,問道:“穀長老怎麽會在你手上,你到底是什麽人?來此想作甚?”


    風化塵心想:“現在事態緊急,解釋什麽的,倒是無關緊要,要是耽誤了他們三人的救治時間,可就不好了,本來想用柳風之名的,現在看來隻能用‘風化塵’的名字了。畢竟穀長老對自己這般恭敬,其他弟子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裏去。”於是說道:“在下風化塵,你可聽說過?”


    女子一聽到風化塵三字,一臉懷疑的看著風化塵,說道:“你當真是風師祖?”


    聶寶轉過頭看向風化塵,說道:“你這輩分還挺大的,就是你這小臉蛋有點不符合這師祖的稱號。”


    女子聽到聶寶這麽說,立馬大聲說道:“你這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感冒充風師祖,看我不打爛你的頭。”


    說著,女子挺劍就像風化塵心髒刺去,風化塵此刻沒有功夫跟這小姑娘胡鬧。眼見女子劍鋒刺到,風化塵伸出食指,點在劍身,將長劍從中間震斷。


    女子還欲再刺,發現長劍斷了,立馬後退幾步,說道:“你們要幹什麽?”


    風化塵說道:“我們並無歹意,還望姑娘引薦,就算姑娘不認識我,也該認識穀長老。穀長老中了‘聖手毒王’之毒,性命危在旦夕,現下我們當盡快麵見貴派門主,商討如何解救穀長老要緊,若是姑娘還想與在下比武,我們改日再約也行,但是當下,我們還是以穀長老性命為重。”


    女子見風化塵說的有理,於是低下身子準備去扶穀從謙,風化塵一把將穀從謙拎起來,說道:“姑娘前麵帶路就是,這番辛苦活,交給我們就是。”


    女子見風化塵對長老不敬,心中不爽,但是想著事情緊急,也就顧不得那麽多了,隨即應了一聲“好”,隨即向山上飛掠而去,風化塵與聶寶緊跟其後。


    不一會,三人在女子的帶領下來到一處廣場。廣場上數百名弟子正在練武,其中部分心誌不堅者,側目觀看風化塵三人,之後又被其師兄師姐用鞭子抽過臉去。


    女子將風化塵三人帶到一人麵前,焦急的說道:“白師哥,穀長老受傷了,你快通知長老們,我得迴去了。”


    被稱為白師哥之人,看了看風化塵手中的穀長老,皺起眉頭,說道:“兄台怎能這般對穀長老?”


    風化塵見到這小白臉在這種緊要關頭還在乎什麽狗屁的“麵子”,真想上去扇他兩巴掌。


    風化塵想著這些人對這些亂七八糟的規矩看的太重了,所幸直接讓門主出來迎接比較好,反正在場的這些人中,除了聶寶這個怪胎,其他人的內力都不夠看的。於是風化塵放下穀從謙,氣沉丹田,朗聲吼道:“在下風化塵,門主何在?怎麽?祖師到了,還不前來迎接,你這門主是怎麽當的?”


    那姓白的聽到風化塵這般大聲說話,大吼道:“放肆,祖師之名也是你敢冒用的,看劍。”


    姓白的剛拔劍,風化塵隨手點中他的穴道,然後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然後朗聲說道:“你這王八蛋,敢對祖師爺動粗,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啊?”


    風化塵這話是說給山中還貓著的一眾長老聽的,為的就是要逼出山中的長老和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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