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兄弟不明所以,也跟著一起脫衣服,風化塵本想解釋什麽,張了張口,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帶著楊家兄弟二人,向山林中竄去。竄了一陣,風化塵感受不到公孫紅二人的氣息,慢慢停了下來,說道:“一會別人問起,你們就說我是柳風。你們也不要用本名。”


    楊易文說道:“大丈夫行於天地之間,自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怎能...”


    楊易昆輕輕打了楊易文的頭,說道:“你胡說什麽,你是說我們師伯不是大丈夫麽?”


    風化塵並不介意別人怎麽稱唿他,見到二人竟然為了一個是不是“大丈夫”而爭吵,頗覺好笑,開口說道:“先不說這些,一會有人問,你就說你叫李文,你說你叫李武,聽清沒?”


    楊易文說道:“這...這不好吧,師伯,這可不是大丈夫的行為。”


    風化塵沒時間跟他們兩人廢話,直接說道:“孔大哥沒有教你們要‘尊師重道’麽?怎麽?師伯的話都不聽了?”


    楊易文與楊易昆立馬下拜道:“弟子失言,師伯恕罪。”


    風化塵說道:“好,那就按我說的...去做。”


    正說話間,風化塵便覺得一陣頭暈,心中大感不妙。想著自己那麽小心,沒想到還是沾到那霍青郎的毒了。風化塵強忍著,說道:“我中毒了...你們....”風化塵本想說“我中毒了,你們不用擔心,將我放到一處隱蔽的地方就好。”但是話剛說一半,風化塵就暈了過去。


    見到風化塵暈倒,兩兄弟大驚失色,他們剛失去了師父,這下可不能再失去師伯了。兩人雖修學了內功,卻不會用內功為人醫治,隻能幹著急。


    兩人躊躇間,隻見一位女子飛身而來。三人剛才將身上大量的衣服脫了,現在正赤身站在那裏。見女子到來,立馬臉紅起來,閃身躲到一旁的樹後,生怕被那女子看見。


    來人正是公孫紅,後麵跟著的是穀從謙。公孫紅剛才看到了風化塵三人的身影,隨即向三人飛掠而來,走得近了。楊易文與楊易昆突然從一側衝了出來,護在風化塵身前,齊聲說道:“不準傷害師伯。”


    公孫紅見兩人沒有穿衣服,立馬捂住眼睛,說道:“你們這兩人,好不知恥,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不穿衣服,成何體統?”


    這時穀從謙來到公孫紅跟前,看著麵前兩人,隨即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人,一眼便看出躺著的就是風化塵。穀從謙見風化塵麵部戴著一個製作精美的麵具,心想:“風少俠此番不願別人知道他是誰麽?那我還是不要揭曉的好,看樣子,公孫姑娘也還沒有看出來。想來這兩人應該就是楊家兄弟了。等等,風少俠這是...中毒了?”


    穀從謙指著躺在地上的風化塵,開口道:“你們的朋友中毒了,你們可知?”


    楊易文說道:“師伯確實說他中了毒,前輩可有解救之法?”


    穀從謙說道:“老朽姑且一試,能否救醒這位公子,老朽也不敢妄言。”


    楊易昆說道:“但請先生救治。”


    這時公孫紅說道:“救什麽救,你看這幾人,衣服都不穿,一看就不是好人,老頭,我們趕緊去找風哥哥,何必在這幾人身上耽擱時辰。”


    穀從謙心想:“此女子端的這般自私,風少俠俠肝義膽,怎會與這女子這般要好?其中緣由,恐怕並不簡單。”穀從謙開口說道:“公孫紅姑娘可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公孫紅說道:“什麽浮屠不浮屠的,你不去,我自己去。”


    說著公孫紅便繼續向西行去,穀從謙無奈,卻也沒有追出去。在他心裏,風化塵可比公孫紅重要多了,當下風化塵有難,他自是先解救風化塵。


    見公孫紅走遠,穀從謙問道:“風少俠是怎麽中的毒?”


    楊易文大驚,問道:“你怎麽知道師伯名字裏麵有個‘風’字?難道老先生與師伯認識?”


    穀從謙說道:“嗯,麵貌可變,氣息難掩。”


    楊易昆說道:“師伯說,讓我們不要告訴別人他的身份,這可是你自己知道的,不是我們說的,一會師伯醒了,你可要給我們作證。”


    穀從謙笑著說道:“好,老朽不說便是。”隨即穀從謙問道:“剛才風少俠是跟別人交過手嗎?”


    楊易文說道:“是在跟別人交手,那人動手的時候,手上會泛綠光,聽那人說,他的外號叫什麽‘聖手’,對,是‘聖手毒王’,本名好像叫霍青郎。”


    穀從謙大驚,說道:“竟然是‘聖手毒王’。”


    楊易文問道:“他很厲害嗎?”


    穀從謙說道:“此人乃是繼赤練妖姬之後的用毒第一人。”


    楊家兩兄弟立馬跪下,不斷給穀從謙磕頭,兩人齊聲說道:“請您一定要救救師伯。”


    穀從謙為風化塵把著脈,感到風化塵脈搏特異,心想:“風少俠脈搏奇特,雖麵部看起來中毒深重,但是其脈搏並沒有錯亂,隻是跳動的有些快而已,看來這些毒並沒有怎麽影響他。若是我直接跟他們二人說明,恐怕他們無法理解,隻能告訴他們我有辦法,先將二人穩住,免得他們擔心。”


    於是,穀從謙將兩人扶起,說道:“風少俠脈搏奇特,老朽剛為風少俠把了脈,此毒雖不易解,卻並非沒有辦法,你們二人先去采摘一些‘萬年青’‘蒲公英’和‘忍冬’,一會有用。”


    楊家兄弟連連稱謝,一起去采藥去了。穀從謙再次給風化塵把脈,感覺風化塵脈搏雖然未亂,但是卻跟常人有所不同。穀從謙喃喃道:“難道是中了蠱?但是相傳聖手毒王並不會下蠱。也許是以前中的蠱。這普天之下隻有內功、蠱和神丹妙藥可以在改變人脈搏的同時,還讓其保持正常生活的。至於可以長時間改變脈搏的的丹藥,我至今還沒有見過。雖然部分丹藥可以使脈搏短暫變化,但是卻也不會超過二十四個時辰。風少俠的內功的話,我就不了解了。先看看是不是中了蠱。”


    這般想著,穀從謙一隻手抓著風化塵的左手,另一隻手在風化塵脈搏上用內力輕點,點了一會,穀從謙感到一股特殊的內力在隨著他的輕點在跳動,卻不甚明顯。穀從謙感到這股特殊的內力後,心想:“果然是蠱,卻不是尋常之蠱,這‘尋蠱拿脈術’乃是‘八步蠱’北皎月傳承下來的尋蠱術,按理來說,此術會讓所有的蠱術產生迴應,迴應的強度是根據蠱的強度定的,越是厲害的蠱,反應就會越小,想必這不是什麽普通的蠱,但是我對蠱的了解也並不多。這麽厲害的蠱,我可解不了,大長老醫術比我高明許多,或許大長老有什麽辦法。”


    穀從謙抬眼看了一眼風化塵,驚訝的發現風化塵脖頸處的顏色淡了些許。穀從謙再次為風化塵把脈,感到風化塵脈搏略微平緩了一點。穀從謙心想:“世間還有這麽神奇的蠱術?難不成這是昔日‘南疆蠱王’南宮厄的手筆?”


    穀從謙正在疑惑間,楊家兄弟采藥迴來了。楊易文走到近前,將手中的一個用草繩簡單編織的簍子恭敬的放在穀從謙麵前,說道:“前輩,您看看這些草藥夠嗎?”


    穀從謙看到簍子裏麵的草藥,笑道:“夠了夠了,你們先休息一會,我來給風少俠製作解藥。”


    楊易昆說道:“前輩,我們不累,我們也想學一學,如何解毒。”


    穀從謙知道這些草藥對風化塵身上的毒沒有用,卻又不想打消兩人學醫術的念頭,且這兩人叫風化塵為師伯,自是與十俠有密切的關係。於是跟二人說道:“世間之毒,各有其法。而世間萬物,又有所生克。隻要能明白生克之理,再了解毒藥的製作過程,便可以對應的製作出與之匹配的解藥。這需要對大量草藥藥理熟悉才可以,光看這一下是不行的。”


    楊易文說道:“那,前輩可否教教我們?我們想學會了,以後好給師伯解毒。”


    穀從謙問道:“你們說風少俠是你們的師伯,那你們是尊師是誰?”


    楊易文難過的說道:“家師姓孔名謹。”


    穀從謙驚訝道:“原來是江湖人稱‘柔骨書生’的孔大俠,不知孔大俠現在何處?”


    一說到孔謹所在地,楊家兄弟忍不住流下淚來,見到兩人流淚。穀從謙也就知道孔謹已經仙逝了,他雖然與孔謹沒有見過麵,卻聽聞過這位江湖俠客的事跡,也不免暗自神傷。


    楊易昆哭著說道:“家師...家師已經仙逝了。”


    穀從謙說道:“沒想到...孔大俠這般好的人,竟會早早的離世。唉...真是世事無常。”


    看著兩人哭的傷心,穀從謙說道:“你們二人也不必太過難過,是人終會有一死,你們既然還活著,就要記住亡故之人的遺誌,好好的去為天下蒼生謀福祉。”


    楊易文說道:“家師平時也是這般告誡我們的,說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當持三尺劍,立不世功。”


    楊易昆說道:“家師還說,我們活著就是黎民蒼生,當下就算有再大的能力,也還是黎民蒼生,既然身為蒼生之一,就要用自己僅有的能力為身邊蒼生去提供幫助,這樣才不失我們身為黎民蒼生的本分。”


    穀從謙心想:“這般說來,似我等這般深山枯坐,屬實違背了俠義。此番出穀,就隨風少俠好好大幹一場吧。”隨即說道:“孔大俠真是俠肝義膽,不愧是一代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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