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
三十一重，龍變梵度天
靈萃充盈、瓊芝遍地，空中有靈禽翔舞，地上有珍獸嬉戲，清幽中不失勃勃生機。隻是比起天宮別處的繁華盛景，總是缺了一點喧鬧人氣。
——這是素錦族的領地。
素錦族，天族皇族龍之旁係，真身乃是神獸螭吻：先天冰靈，好望喜吞。因為全族上下無不驍勇，故而不分男女都做了天兵，曆代都是天君親衛……太平年間衛君護盾，戰亂之時，亦做利刃。
而今天光正好，恰是天兵當值之時。故而，偌大的素錦族領地，華麗莊嚴的宮闕裏，除了靈偶傀儡、宮娥奴仆，就隻有一隻幼年期的小素錦在。
淡淡的、黛青色的眉，底下是雙不大不小的、如水清澈的眼，白玉般的鼻子，櫻桃似的口。雖然年齡尚幼，外表不過凡人三四歲般孩童模樣，但清秀可愛的五官也已可以看出是個美人胚子……
這位小美人此刻正張著粉唇研究窗外映進房裏的一束光：或許是幼兒天生的靈感，她總感覺這光線似乎隱隱有點扭曲，不像平常。
但光就是光，修煉時光大道的光神祖媞都隕落多少年了，四海八荒還有哪位能影響天下隨處可見最是平凡又最不凡的光呢？
小素錦不知道。
以她的年紀、她的閱曆，她概念中甚至都沒有光神存在……因為祖媞實在是個很低調的神，而又實在隕落了太久。所以她理所當然的也不會知道，第九重天太晨宮中，和祖媞同輩的東華帝君，看似天天閑散逍遙，卻已與無人知處，鎮壓一名應人道而生的女妖數萬年……
她隻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裏注意到了這束讓她感覺不凡的光，她隻是在沉迷研究這光線時，沒由來的心浮氣躁。
啪——
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打碎了。
小素錦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捂住耳朵……
然後，當她再睜開眼，入目所及便不是過往熟悉的天上仙宮，而是一座水府了。
這是、又有哪位叔伯當值迴來了，在逗她玩麽？因為過於安定平和的生長環境，小素錦倒沒有猜誰綁架了她。隻是暗裏尋思：叔伯們要迴來了，父君便也應該迴來了，他坐視自己入到水裏，濕了衣衫，娘親不會揍他吧？
………………
“就揍你……”、“揍得就是你……”
“渾身白漆漆，醜死了。”
“醜八怪還想和我們玩……”、“滾遠點呐……”
就在小素錦認真思考娘親要是揍父君了，她要不要幫幫父君，要怎麽幫父君時，不遠處一陣音量漸高的童聲童語，吸引了小素錦的注意力。
因為天族生育艱難，素錦族目前更隻有她一個孩子的關係，小素錦內心其實一直都挺期待玩伴。於是她很快放棄了有關守護父君的思考，屁顛顛的朝小夥伴方向跑了過去。
大批年紀不一、男女皆有的孩子們聚眾圍攻一人的畫麵並沒有引起小素錦太多驚訝：平常族裏麵聚會，父君若要活動筋骨，也是要有好幾個叔伯一起陪他過招的。
小素錦比較驚訝的是，“你怎麽不還手啊？”
她頂著一層初級冰盾術，拉起被圍毆的紅衣小童。先給他搓了一個水係治愈術，消去了臉上那些紅腫痕跡，才道，“娘親說，如果被人攻擊了，我們就應該努力加倍打迴去。”
雖然小素錦也不是很曉得，這個努力加倍打迴去，是怎麽個打迴去法。像平常父君提槍放倒叔伯們那樣麽？還是像娘親提劍打父君那樣？
但努力的意思她還是大概明白。
作為天族望族嫡係，她與生俱來有著法力，並且先天資質在同代當中都不算弱。而天生的、近乎神通的本能感應也告訴小素錦，旁邊那個被她牽起的，挨了群毆也不還手的小男孩，體內力量還要比她更加龐然。
打迴去……？
鯉兒從沒這樣想過。因為與素錦從小獲得的教育相反，他記憶中娘親成天到晚殷殷叮囑的都是讓他聽話乖巧忍耐。
可眼見著旁邊的小素錦雙腿並攏，淡金織錦的宮裙下麵露出一條晶瑩雪白、和他酷似的魚尾巴，然後三句話不和就跟龍魚族中其他未成年幼崽打起來了……鯉兒還是擼起袖子，和素錦一起朝對麵發起了衝鋒……
然後，事實證明，他天生神力確實遠勝親戚家這些各類魚苗。那些人從前可以壓著他打的主要原因是他從不還手，而當他不想再忍時，人多便再不能意味勢重。
便如再多石子堆積，也不如一顆寶石珍貴耀眼。數量與質量，並不是可以輕易逾越的差別。
………………
“我是鯉兒，你呢？”
欺負人的壞夥伴們都被打跑了。鯉兒還是興衝衝的，不想迴家，便帶著小素錦到了他的秘密基地：一處湖底礁石群落裏。
一邊讓小素錦施術撫平他身上不用治療、過會也就自己痊愈了的傷痕，一邊心髒砰砰跳的與小素錦聊天。
小素錦知道鯉就是鯉魚，於是她答，“我是素錦。”素錦族的素錦。
“素錦……你瞧，我們的尾巴……都是素色。”這是鯉兒出生以來第一次看見自己以外的白尾巴。因為太湖中無論龍魚還是錦鯉，都以金紅二色為多。
小素錦對此倒是不以為甚，因為素錦族真身螭吻都是龍首魚身，除了基因突變、功法特殊的也大多都是水係、白色。不過一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是的，鯉兒外表約莫五六歲模樣）漂亮小哥哥，還是挺得她心意。
於是她就很給麵子的一甩雪白魚尾，在鯉兒修長如玉的尾尖處蹭蹭道，“嗯嗯……鯉兒，你的尾巴真漂亮！”
“漂、漂亮……”鯉兒聞言略有磕巴，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尾巴漂亮呢！從前這太湖水府裏的人都管他叫醜八怪來著。
“對啊……”小素錦點點頭，短小白嫩的手掌在鯉兒尾巴處比了比道，“你的尾巴、好像龍尾哦！這樣等你成年，應該就能化龍了吧！”
素錦族的血脈源頭是洪荒紀年，祖龍九子之一。雖然不是純血的龍裔，但成年的魚龍子力量也足以傲視四海八荒大部分神獸族群了。甚至真龍之體也未必就強過他們。
因為真身足夠強大，他們的修煉方向並不是化龍。而是精修自我……但小素錦知道，下界有鯉魚、蛇類會曆雷劫逐步修蛟、化龍。
雖然這種由其他族裔蛻變來的龍種實力和真正天龍差別不能以道理計，最多媲美一些海龍。但也很不錯了。
小素錦也覺得龍族軀體就是比魚身要更勻稱完美。
“龍？”
“對，龍。”小素錦說，“龍是四海八荒最強大尊貴的族群，是天生的領袖。”是天君的族裔。
這是她從小受到的教育。
“我長大後，會變成龍麽？”鯉兒這時候還不知道，不需要變，他本就是天生的應龍。
小素錦也懵懵懂懂不太能認出新認識的小夥伴真身，隻是握拳鼓勵他道：“會噠！”
“等你化龍，就是天高地大，可以暢遊四海，行走八荒了！”
鯉兒琉璃般的眼眸裏就露出憧憬。
他很好奇太湖之外的世界。
小素錦就和他說起了三十六重天，說起了東南西北四海，說起了十億凡塵，說起了魔族各荒，說起了鬼界鬼族……
雖然她其實也沒有去過那些地方，甚至因為太小了都很少離開龍變梵度天，但不要緊，小素錦記性很好噠！父君娘親叔叔伯伯們和她說過的世界，她都記得，也很樂意和小夥伴分享。
因為父君說：眼界決定心胸，心有多大，決定飛得多高。
小素錦期望看見這個夥伴有朝一日飛至三十三天。
“我會去的。”
聽說小素錦家住龍變梵度天的鯉兒握住拳頭，樹立了幼小心靈中第一個目標，“等我長大，等娘親同意我出去的時候，我就去天上找你。”
“好呀！”
素錦歪頭笑了。花苞髻上，有銀鈴輕響。
………………
………………
而此刻，龍變梵度天
下班迴家沒看見女兒出來迎接的素錦族族長寒臨正四處尋摸愛女蹤影，“寶寶呢？”
她平常不喜歡出門的。聽到有親人迴來就會撲出來撒嬌。
“大概是做了壞事，畏罪潛逃了吧！”寒臨的妻子冰瑩盯著自己床頭破碎的傳家神器——結魄燈道。
雖然這結魄燈名為神器，卻毫無攻防之能，隻有凝結凡人魂魄一個功效。品階水的不能再水，父神贈給素錦族這百十萬年來，除了給曆代族長夫人壓床頭外，就沒發揮過真正作用一次。
哪怕素錦族內部，記得自家還有這樣一件神器的人都不多。但神器終究是神器，這也畢竟是族裏的寶物，不是他們一家的東西。
“寶寶能做什麽壞事。”寒臨不以為然，待看見結魄燈殘骸也隻摸了摸鼻子，“這結魄燈，我打小看著它就脆，實際上也真是脆哈……”
“不過一個隻能凝結凡人魂魄的小玩意，碎了就碎了，也沒什麽。”
“寶寶定然不是故意的。”
“先把她找迴來再說吧！”冰瑩搖頭道，“總要給族人們一個交代的。”
話說，她到底跑到哪裏去了啊？
………………
………………
太湖水府，一處偏僻的洞府
麵貌嬌美神色淒惶的簌離喚迴鯉兒。
鯉兒聽到娘親的聲音，便很不舍得與小素錦告別道，“我娘在喊我了，我要迴去了……素錦，我明天還能見到你嗎？”
小素錦不知道。
她還不知道自己是被父君還是被哪位叔伯送來的這水府呢！但鑒於直到現在她還沒有被家長帶走……“我能去你家裏玩嗎？”
素錦問鯉兒。
她踩踩點，認認門，這樣下次讓父君直接送她到新認識的小夥伴家裏也行。
鯉兒猶豫了一下，還是很開心的牽著素錦迴家了。他興衝衝的，想要告訴娘親，自己今天終於交到了朋友。
但家裏等著鯉兒的，卻不是母親溫柔的愛撫，而是刀剪加身、去麟割角的酷刑。鮮紅的血液流了一地……小素錦被嚇呆了。
遲鈍半天才後知後覺凝出冰球，奮力擊向簌離。
這時候就深深認識到了，平時父君娘親教她法術的意義了。
她想保護鯉兒。
………………
………………
三十一重，龍變梵度天
靈萃充盈、瓊芝遍地，空中有靈禽翔舞，地上有珍獸嬉戲，清幽中不失勃勃生機。隻是比起天宮別處的繁華盛景，總是缺了一點喧鬧人氣。
——這是素錦族的領地。
素錦族，天族皇族龍之旁係，真身乃是神獸螭吻：先天冰靈，好望喜吞。因為全族上下無不驍勇，故而不分男女都做了天兵，曆代都是天君親衛……太平年間衛君護盾，戰亂之時，亦做利刃。
而今天光正好，恰是天兵當值之時。故而，偌大的素錦族領地，華麗莊嚴的宮闕裏，除了靈偶傀儡、宮娥奴仆，就隻有一隻幼年期的小素錦在。
淡淡的、黛青色的眉，底下是雙不大不小的、如水清澈的眼，白玉般的鼻子，櫻桃似的口。雖然年齡尚幼，外表不過凡人三四歲般孩童模樣，但清秀可愛的五官也已可以看出是個美人胚子……
這位小美人此刻正張著粉唇研究窗外映進房裏的一束光：或許是幼兒天生的靈感，她總感覺這光線似乎隱隱有點扭曲，不像平常。
但光就是光，修煉時光大道的光神祖媞都隕落多少年了，四海八荒還有哪位能影響天下隨處可見最是平凡又最不凡的光呢？
小素錦不知道。
以她的年紀、她的閱曆，她概念中甚至都沒有光神存在……因為祖媞實在是個很低調的神，而又實在隕落了太久。所以她理所當然的也不會知道，第九重天太晨宮中，和祖媞同輩的東華帝君，看似天天閑散逍遙，卻已與無人知處，鎮壓一名應人道而生的女妖數萬年……
她隻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裏注意到了這束讓她感覺不凡的光，她隻是在沉迷研究這光線時，沒由來的心浮氣躁。
啪——
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打碎了。
小素錦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捂住耳朵……
然後，當她再睜開眼，入目所及便不是過往熟悉的天上仙宮，而是一座水府了。
這是、又有哪位叔伯當值迴來了，在逗她玩麽？因為過於安定平和的生長環境，小素錦倒沒有猜誰綁架了她。隻是暗裏尋思：叔伯們要迴來了，父君便也應該迴來了，他坐視自己入到水裏，濕了衣衫，娘親不會揍他吧？
………………
“就揍你……”、“揍得就是你……”
“渾身白漆漆，醜死了。”
“醜八怪還想和我們玩……”、“滾遠點呐……”
就在小素錦認真思考娘親要是揍父君了，她要不要幫幫父君，要怎麽幫父君時，不遠處一陣音量漸高的童聲童語，吸引了小素錦的注意力。
因為天族生育艱難，素錦族目前更隻有她一個孩子的關係，小素錦內心其實一直都挺期待玩伴。於是她很快放棄了有關守護父君的思考，屁顛顛的朝小夥伴方向跑了過去。
大批年紀不一、男女皆有的孩子們聚眾圍攻一人的畫麵並沒有引起小素錦太多驚訝：平常族裏麵聚會，父君若要活動筋骨，也是要有好幾個叔伯一起陪他過招的。
小素錦比較驚訝的是，“你怎麽不還手啊？”
她頂著一層初級冰盾術，拉起被圍毆的紅衣小童。先給他搓了一個水係治愈術，消去了臉上那些紅腫痕跡，才道，“娘親說，如果被人攻擊了，我們就應該努力加倍打迴去。”
雖然小素錦也不是很曉得，這個努力加倍打迴去，是怎麽個打迴去法。像平常父君提槍放倒叔伯們那樣麽？還是像娘親提劍打父君那樣？
但努力的意思她還是大概明白。
作為天族望族嫡係，她與生俱來有著法力，並且先天資質在同代當中都不算弱。而天生的、近乎神通的本能感應也告訴小素錦，旁邊那個被她牽起的，挨了群毆也不還手的小男孩，體內力量還要比她更加龐然。
打迴去……？
鯉兒從沒這樣想過。因為與素錦從小獲得的教育相反，他記憶中娘親成天到晚殷殷叮囑的都是讓他聽話乖巧忍耐。
可眼見著旁邊的小素錦雙腿並攏，淡金織錦的宮裙下麵露出一條晶瑩雪白、和他酷似的魚尾巴，然後三句話不和就跟龍魚族中其他未成年幼崽打起來了……鯉兒還是擼起袖子，和素錦一起朝對麵發起了衝鋒……
然後，事實證明，他天生神力確實遠勝親戚家這些各類魚苗。那些人從前可以壓著他打的主要原因是他從不還手，而當他不想再忍時，人多便再不能意味勢重。
便如再多石子堆積，也不如一顆寶石珍貴耀眼。數量與質量，並不是可以輕易逾越的差別。
………………
“我是鯉兒，你呢？”
欺負人的壞夥伴們都被打跑了。鯉兒還是興衝衝的，不想迴家，便帶著小素錦到了他的秘密基地：一處湖底礁石群落裏。
一邊讓小素錦施術撫平他身上不用治療、過會也就自己痊愈了的傷痕，一邊心髒砰砰跳的與小素錦聊天。
小素錦知道鯉就是鯉魚，於是她答，“我是素錦。”素錦族的素錦。
“素錦……你瞧，我們的尾巴……都是素色。”這是鯉兒出生以來第一次看見自己以外的白尾巴。因為太湖中無論龍魚還是錦鯉，都以金紅二色為多。
小素錦對此倒是不以為甚，因為素錦族真身螭吻都是龍首魚身，除了基因突變、功法特殊的也大多都是水係、白色。不過一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是的，鯉兒外表約莫五六歲模樣）漂亮小哥哥，還是挺得她心意。
於是她就很給麵子的一甩雪白魚尾，在鯉兒修長如玉的尾尖處蹭蹭道，“嗯嗯……鯉兒，你的尾巴真漂亮！”
“漂、漂亮……”鯉兒聞言略有磕巴，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尾巴漂亮呢！從前這太湖水府裏的人都管他叫醜八怪來著。
“對啊……”小素錦點點頭，短小白嫩的手掌在鯉兒尾巴處比了比道，“你的尾巴、好像龍尾哦！這樣等你成年，應該就能化龍了吧！”
素錦族的血脈源頭是洪荒紀年，祖龍九子之一。雖然不是純血的龍裔，但成年的魚龍子力量也足以傲視四海八荒大部分神獸族群了。甚至真龍之體也未必就強過他們。
因為真身足夠強大，他們的修煉方向並不是化龍。而是精修自我……但小素錦知道，下界有鯉魚、蛇類會曆雷劫逐步修蛟、化龍。
雖然這種由其他族裔蛻變來的龍種實力和真正天龍差別不能以道理計，最多媲美一些海龍。但也很不錯了。
小素錦也覺得龍族軀體就是比魚身要更勻稱完美。
“龍？”
“對，龍。”小素錦說，“龍是四海八荒最強大尊貴的族群，是天生的領袖。”是天君的族裔。
這是她從小受到的教育。
“我長大後，會變成龍麽？”鯉兒這時候還不知道，不需要變，他本就是天生的應龍。
小素錦也懵懵懂懂不太能認出新認識的小夥伴真身，隻是握拳鼓勵他道：“會噠！”
“等你化龍，就是天高地大，可以暢遊四海，行走八荒了！”
鯉兒琉璃般的眼眸裏就露出憧憬。
他很好奇太湖之外的世界。
小素錦就和他說起了三十六重天，說起了東南西北四海，說起了十億凡塵，說起了魔族各荒，說起了鬼界鬼族……
雖然她其實也沒有去過那些地方，甚至因為太小了都很少離開龍變梵度天，但不要緊，小素錦記性很好噠！父君娘親叔叔伯伯們和她說過的世界，她都記得，也很樂意和小夥伴分享。
因為父君說：眼界決定心胸，心有多大，決定飛得多高。
小素錦期望看見這個夥伴有朝一日飛至三十三天。
“我會去的。”
聽說小素錦家住龍變梵度天的鯉兒握住拳頭，樹立了幼小心靈中第一個目標，“等我長大，等娘親同意我出去的時候，我就去天上找你。”
“好呀！”
素錦歪頭笑了。花苞髻上，有銀鈴輕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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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龍變梵度天
下班迴家沒看見女兒出來迎接的素錦族族長寒臨正四處尋摸愛女蹤影，“寶寶呢？”
她平常不喜歡出門的。聽到有親人迴來就會撲出來撒嬌。
“大概是做了壞事，畏罪潛逃了吧！”寒臨的妻子冰瑩盯著自己床頭破碎的傳家神器——結魄燈道。
雖然這結魄燈名為神器，卻毫無攻防之能，隻有凝結凡人魂魄一個功效。品階水的不能再水，父神贈給素錦族這百十萬年來，除了給曆代族長夫人壓床頭外，就沒發揮過真正作用一次。
哪怕素錦族內部，記得自家還有這樣一件神器的人都不多。但神器終究是神器，這也畢竟是族裏的寶物，不是他們一家的東西。
“寶寶能做什麽壞事。”寒臨不以為然，待看見結魄燈殘骸也隻摸了摸鼻子，“這結魄燈，我打小看著它就脆，實際上也真是脆哈……”
“不過一個隻能凝結凡人魂魄的小玩意，碎了就碎了，也沒什麽。”
“寶寶定然不是故意的。”
“先把她找迴來再說吧！”冰瑩搖頭道，“總要給族人們一個交代的。”
話說，她到底跑到哪裏去了啊？
………………
………………
太湖水府，一處偏僻的洞府
麵貌嬌美神色淒惶的簌離喚迴鯉兒。
鯉兒聽到娘親的聲音，便很不舍得與小素錦告別道，“我娘在喊我了，我要迴去了……素錦，我明天還能見到你嗎？”
小素錦不知道。
她還不知道自己是被父君還是被哪位叔伯送來的這水府呢！但鑒於直到現在她還沒有被家長帶走……“我能去你家裏玩嗎？”
素錦問鯉兒。
她踩踩點，認認門，這樣下次讓父君直接送她到新認識的小夥伴家裏也行。
鯉兒猶豫了一下，還是很開心的牽著素錦迴家了。他興衝衝的，想要告訴娘親，自己今天終於交到了朋友。
但家裏等著鯉兒的，卻不是母親溫柔的愛撫，而是刀剪加身、去麟割角的酷刑。鮮紅的血液流了一地……小素錦被嚇呆了。
遲鈍半天才後知後覺凝出冰球，奮力擊向簌離。
這時候就深深認識到了，平時父君娘親教她法術的意義了。
她想保護鯉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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