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也沒再多聊。野井言住的本身就離皇城很近,很快就到了禦書房。


    野井言進去一看,已經有幾個人跪在裏麵了。野牧群居然也被叫來了。


    “就差你了,跪下。”野拓歸看見他進來,也沒等他說話,直接就下了命令,野井言趕緊在後麵跪下。


    “今日這會兒找你們來,也不是我所想。但是,確實是有人做事情,有些過分了,今日天黑以後,有人潛入皇後宮中,刺殺皇後,現在侍衛們正在全力搜捕。叫你們來,就是想問問,這件事,朕一定要刨根問底,所以,在查出來之前,誰做的,趕緊出來認了,朕,還能網開一麵,一旦,事情查出來,坐實了,那就不好看了。”野拓歸沉著臉。


    太叔長光趕緊說:“陛下,臣等已經派人全力搜捕了。想來不日就可有結果。想這賊人,在這偌大的皇宮內,能這麽準確地避開侍衛,找到並摸進皇後的寢宮,不是有內應,就是宮城內的人所為。因此,臣想問問諸位皇子,今日的行蹤。”


    野拓歸點點頭。


    太叔長光上來就問野井言:“殿下,諸多皇子和公主,隻有您住在宮外,請問最近您都什麽時候進的宮?您今日有進宮嗎?”野井言沒想到,一上來就先問他,但是他也沒客氣,直接說:“三天前我進宮,父皇忙於政務,沒有見我,我想給母後請安,但是母後當時也正在忙,沒有見我。我又去找牧群,這才得知,牧群受罰,不能見客。我這才自己出宮了。這幾日都沒有進宮。今日若不是父皇召見,我也是在家中未出。”


    太叔長光聽了,點點頭,旁邊有人記錄下來。這時,他看著野牧群:“二殿下,您呢?”野牧群跪在那,看了一眼太叔長光,說:“我都被禁足了,已經五天沒出院子了。”太叔長光笑了,不慌不忙,從袖子裏拿出一張紙,不緊不慢把紙上寫的,念了出來,原來,這些都是野牧群趁著天黑,自己偷偷溜出院子,在宮中遊蕩甚至假扮太監,脅迫宮中采買的人帶自己出去玩耍的事情。


    野牧群聽完,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知道自己完蛋了,這些小動作,居然都被人看到並記錄了下來,野拓歸聽了,直拍手,說:“野牧群,你是真厲害,朕說了什麽?把朕的命令當放屁,請問你是怎麽做到的?”野牧群趕緊把頭埋下,一個勁兒求饒。野拓歸也知道他就這個德行,除了搖頭,也沒再說什麽。太叔長光問他有沒有遇見過什麽異常?野牧群說沒有,接著,他說:“再說,我怎麽能害我自己的母後,親娘啊?”


    幾個皇子,都問了一圈,什麽有用的都沒有問出來。其實,野拓歸這一出,也根本沒有想能問出來什麽,隻不過就是單純的想要敲山震虎,畢竟皇後遇刺,總不能不聞不問吧。


    眼見著目的達到,野拓歸也沒有再多說,讓他們各自散去,留下太叔長光,跟他說一些事情。


    野井言跟野牧群兩人並排出來,兩人互相看了看,野牧群生怕再把自叫進去受點兒什麽懲罰,就腳底生風,拱拱手,趕緊跑了。野井言低著頭,往給自己準備的車馬前走去。


    上了車,掀開簾子進去,一把匕首,熟悉的味道,他就明白了,原來這個刺客,就是自己送到客棧的姑娘,如今,姑娘藏在自己的馬車裏,脅迫他出宮。


    他是快速反應過來,姑娘卻沒想到兩人又見麵了。姑娘看見是他,一愣,野井言衝她點點頭,沒說話,這時,引路太監過來,問:“大殿下,可以啟程了嗎?”野井言在車裏說:“行了,走吧,迴府。”姑娘蹲坐在車裏,兩人都沒說話,一路上很是順利,出了宮,來到野井言的府上,野井言讓人把車停在後門,下車的時候,讓趕車的跟他一起去門房領賞。這樣,門外就留下了車馬。野井言這是給姑娘找時機脫身。


    他進了院子,迴到自己的書房。


    不一會兒,姑娘就從書房故意打開的窗戶裏翻身進來。


    野井言趕緊過去關上窗戶。“你是去刺殺皇後?”野井言直接問她。“嗯,”姑娘很是爽快,直接承認。“為什麽?”野井言不理解。“我也隻是聽命安排,這次以後,不會再來,你,”姑娘看著他,“謝謝你!後會無期!大皇子,野井言!”


    “你知道我的名字?”野井言很驚訝。姑娘本想扭身要出去,這時轉過身來:“剛才太監叫你大殿下,你不就是大皇子,野井言嗎?”“哦哦,是的。那個,你叫什麽?”野井言終於鼓起勇氣問姑娘。“我得走了,再謝一次,你自己保重。後會無期。”姑娘推開門,看了看四周,“我說我要看書,不讓他們進院子,這裏沒別人,放心。還有,不要再去皇宮行刺了,不論是皇後還是陛下,都是我的父母。”野井言也走到門口,姑娘走下台階,來到牆邊,看了看野井言,“我叫曾憲禕,你放心,我的任務完成了,我才不想進皇宮呢”。姑娘終於說了自己的名字。野井言默念著,一分神的功夫,姑娘已經躍出圍牆,消失在夜色裏。


    野拓歸跟太叔長光就在宮裏坐著,兩人喝著茶,聊著天,跟剛才在眾人麵前完全不一樣。這時,有人前來稟告,太叔長光聽完扭轉身跟野拓歸說:“恭喜陛下,成了。”野拓歸趕緊放下酒杯,問:“快快,跟我說說。”於是,太叔長光就把侍衛們縮進,把刺客趕到野井言的馬車上,再由野井言帶出宮的事情,還有姑娘夜訪野井言府上,兩人的對話,一字一句,都說了一遍。


    野拓歸如今對自己這個兒子,越來越好奇了。


    曾憲禕是惜花閣的弟子。她是受命前來行刺桂氏,自然這是太叔長光和野拓歸的安排。要說起這個內應,那就是這兩位。兩人還假模假樣在追查。隻是為了後麵要進行的事情做鋪墊,而且,野拓歸也誠心想知道自己在野井言心裏是什麽樣的,這個孩子是不是忠誠。


    野井言自然是不知道。


    他目送著姑娘走了,自己又恢複到以前的平靜。這時才在自己的案頭看見一封信,他打開看了以後,臉色大變。這封信上特有的標記,他知道是太叔長光的意思。以往重要的消息傳遞,或者有棘手的事情,都是這樣的方式來傳遞,這個標記,也隻是他跟太叔長光私下裏使用,外麵人根本不知道,這也是歸功於太叔朗星跟他一起的緣故。這次,他拿著這封信看了好幾遍,坐在這裏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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