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太叔幻香跟當時不在場的人,描述了一下擂台的情況。荊小魚說李川抬下去沒走多遠就氣絕身亡了,直接送去了義莊。如今那個呂司跟李川,還有今天所有死去的人,都躺在義莊裏。不知道那些被呂司殺死的人,魂魄會不會找呂司算賬。公冶涵跟小海在外麵盯了一天,沒有見到那個人出來。所以很是奇怪,他怎麽就能在客棧裏不外出,就這麽住著?大家也都想不明白。


    公孫冉今天的表現,很是讓大家驚訝,尤其是太叔幻香。大家都知道公孫冉是那種最不愛出風頭的人,最不願意多管閑事,今天居然會出手幫助那個彭南嶺。所以都看著公孫冉,想著他能說些什麽。公孫冉微微一笑,說:“也沒什麽,首先,我不喜歡那個梁九郎,看到他感覺就很不好。我相信自己的直覺。其次,我看見那個彭南嶺還是很有武德的。從一開擂到現在,他這樣的適可而止,我相信不會多見。我就心裏覺得他死在梁九郎這種貨色手裏,有些可惜。尤其是我發現梁九郎在台上暗箭傷人。”“什麽?他用了陰招?”荊小魚坐在台前,居然都沒有發現。“是的,飛針,應該有毒,做的行雲流水,不露痕跡,隻是被我一顆鐵蠶豆打飛了。”太叔幻香說。


    “我去,這個梁九郎還真是該死。”荊小魚憤憤地說。


    “明日,你有什麽打算?”太叔幻香問公孫冉。“我也不知道,隨遇而安吧。”公孫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大家都各按之前的計劃行事,早早的,公孫冉他們就休息了。準備迎接第二日的比試。


    第二日的擂台,開始前的那些步驟,跟第一天沒什麽區別。隻是這迴,公孫冉站在台上等著今日的抽簽結果。今日有些特別,有三個人臨時上場,專門要求挑戰公孫冉。公孫冉冷眼看著,就知道這幾個都是精怪,估計是要給梁九郎報仇的,其中一個居然抽到了一號,最先上場。


    一開場,公孫冉就沒有客氣,不到二十迴合,就殺掉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精怪。第二個上場的,看著年歲不小了,公孫冉跟他交手,一上手就知道對方不是自己的對手,不到一百迴合,眼見著對方有些氣喘籲籲,體力怕是跟不上了。公孫冉沒有下死手,把他踢倒以後,站在那沒再出手。對方見他有意放自己一馬,感激地拱拱手,下台了。接下來連續三個,公孫冉或把對方逼落台下,或打飛對方兵器,沒有再下殺招,這些人也都感激著走了。


    再上來的,是一個精怪。公孫冉也沒分辨出來對方到底是什麽,隻知道不是人類。來人叫白傑,動作敏捷,身形靈活,看著就像是個猴子。公孫冉沒有懼怕,從容應戰。對方也是用劍,但是跟公孫冉比起來,還是遜色不少,眼見著力不從心,白傑眼裏的恐慌漸漸多了起來。他見識了公孫冉連續殺掉那個狼妖和另一個精怪,心裏想著怕是這個孫超,能看清楚自己的真實身份,而痛下殺手。他開始後悔自己怎麽就想到要來試試。他越是這麽琢磨,心就越亂,破綻就越來越多。對於這個白傑,公孫冉的感覺倒是很平靜,他的本覺告訴他,這個白傑身上並無戾氣和血腥,即便是精怪,也沒有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情。他看到這個白傑開始有些措手不及。在近身的時候,他輕聲跟白傑說:“兩招後,你裝作失利跳下擂台即可,我不殺你。”白傑聽的很仔細,稍微愣了一下,這時,公孫冉出招,把他逼向擂台邊緣,連續兩招後,白傑“被逼”跳下擂台。


    白傑心裏對公孫冉心存感激。一是不殺之恩,二是又給他留足了臉麵。他在台下給衝公孫冉拱了拱手,離開了擂台。


    接下來再上來的,居然是個女的。


    大家的心態很是奇怪,當擂台上殺戮不斷的時候,大家覺得氛圍殘忍,有些人忍不住要指手畫腳,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去批判。當場麵變得柔和,有些人情味兒了,又有人覺得不夠激烈,甚至覺得不夠爺們。這時大家就有一搭沒一搭看著。完全就是見不得太過血腥,但是又離不開血腥。見到公孫冉沒再殺人,下麵有人就坐不住了,說什麽的都有,這會兒,上來一個女子挑戰,大家就好像陡然打了雞血,一下子來了興致。剛才倦懶著的,又都坐的直挺挺的,開始關注台上了。


    這個女人叫蒙飛珍,具體做什麽的,沒人知道。明明是上台攻擂,卻穿得故意很暴露,四肢跟身上都骨瘦如柴,胸部卻出奇的大,擦胭抹粉,血紅的嘴唇。她扭著腰,歪站在那裏,看著公孫冉,感覺都快流出口水了。觀看擂台的人們,一陣起哄,吹口哨。場麵畫風突變,感覺不像是你死我活的擂台,反而變成了選美,或者選花魁娘子的場子。一下子,整個擂台的脂粉味兒就強悍了起來。太叔幻香坐在下麵,看著心裏暗暗發笑,心想這迴就不是光靠武力就能解決的事兒了,公孫冉這個君子,怕是不容易應對。


    果不其然,兩人遲遲交不上手,大家在台下不斷起哄,實在沒辦法,公孫冉不得不主動進攻,眼見著劍鋒就挨到了女人胸前,這個女人不但不躲,反而挺直了胸脯迎上去,公孫冉一驚,不得不趕緊撤迴劍鋒,偏偏就在這時,女人猛然出擊,她沒有什麽的特別的兵刃,仔細看去,十個手指都套上了那種尖尖的護甲。隻是別人的都是真護甲,而這個蒙飛珍的護甲,就是特製的殺人利刃。趁著公孫冉退去,她突然全力進攻,兩隻手上來就是黑虎掏心,公孫冉橫過劍護住胸前,一腳衝著蒙飛珍踢過去,隨著身形變換,公孫冉轉守為攻。每每到了要緊關頭,蒙飛珍都拿出一副不要臉的樣子,不是拿著大胸脯往前送,就是縱身露出大腿往公孫冉身上貼。搞得公孫冉攻不敢全力,一味防守又不行。一時間,公孫冉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太叔幻香一看,再這樣僵持下去,吃虧的必定是公孫冉,於是她站起來,來到差官那簽字畫押,準備上場,她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舒國華。


    台上公孫冉又一輪進攻,無奈蒙飛珍故伎重演,但還是屢屢得逞,這次,她的護甲劃破了公孫冉的右肩衣服,突然冒出一股煙,這時,大家才發現,護甲不光鋒利,還帶有劇毒。就在她還要下手的時候,太叔幻香已經飛身躍上台。公孫冉餘光見到,立馬收身,翻下擂台,捂著胳膊。這時,有人上前探問情況,幸好公孫冉隻是衣服被劃破,皮肉無損,他迴到茶棚,安全起見,他還是服用了一顆解毒藥丸,然後坐在那觀戰。


    蒙飛珍眼見著就要的手,突然被人硬生生打斷,她有些生氣,正要發作,一抬眼,看見女扮男裝的太叔幻香站在台上,冷冷地看著她。這個年輕的後生倒是也很俊俏。她又一步三搖地靠近太叔幻香,突然,眼見的她,看到了太叔幻香那並不明顯的耳環眼兒,心裏說:“小丫頭,你就等著我讓你現形吧。”嘴上笑著,卻出其不意地出手。太叔幻香覺察到了她可能看出她是女兒身。心想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麽樣。之前看到她擅長突然襲擊,心裏早就起了防備之心,說時遲那時快,蒙飛珍的護甲猛地就往臉上抓來,太叔幻香頭一偏,輕鬆地躲過,迴手衝著她就是一劍。蒙飛珍沒想到這丫頭身法竟然這麽快,沒敢掉以輕心,就直接進攻,速度快,出手狠。太叔幻香常常跟精怪交手,早就練出來了耐力和速度。蒙飛珍這些殺招,對於她來說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她在下麵就發現,蒙飛珍的外衫,隻有三枚盤扣斜著扣著。一開始,都是她躲著蒙飛珍的進攻,並不著急反攻,慢慢看著蒙飛珍的速度慢了下來,她這才慢慢出手反擊,一開始蒙飛珍還能應對,漸漸地就有些耐力不濟了。她對付公孫冉那套,在太叔幻香麵前根本無法施展。她也看出來了,對麵這位也是女子,兩人都知道對方的心思,所以,隻有全力以赴,沒有投機取巧可選了。


    打著打著,太叔幻香瞅準機會,一劍劃下去,就看見蒙飛珍外衫的扣子齊齊地飛出去,蒙飛珍整個外衫就褪落下來,裏麵粉色繡花的肚兜露了出來,大家都眼見著波濤洶湧。頓時全場唿聲四起,有叫好的,有鼓掌的,也有起哄的聲音,整個擂台沸騰起來。


    蒙飛珍再不要臉,那也隻是她的獲勝伎倆,這麽多人的情況下,她也不敢這麽赤身露體,她一把抓住外衫,趕緊護住胸前,一句話也沒敢說,快速就下台跑了。


    太叔幻香站在台上,似笑非笑。她心裏最瞧不上這種女人,覺得就是女人中的敗類,不守婦道,隻會用著不要臉的伎倆陷害公孫冉那樣的老實人。而且,護甲帶毒,這個也真是狠毒。太叔幻香做好了準備,如果她還敢繼續進攻,今日便取了她的性命。


    公孫冉坐在台下,心裏暗笑。他到沒敢抬眼盯著蒙飛珍的大胸脯看,不像在場的那大多數的人,看著蒙飛珍,眼珠子差點兒沒掉出來。


    接著上來的是高戰,然後是柳娘。太叔幻香倒是很客氣地跟這二位交了手,他們都不是香香的對手。一交手,高戰就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但是還是盡力而戰。知道一百多個迴合以後,他實在力不從心了,太叔幻香把他逼到台腳,衝他使了個眼色,高戰心領神會,假裝沒站住,掉了下去。至於柳娘,更是沒有幾個迴合,太叔幻香背後輕輕一推,用內力,把她送下了擂台。


    這時,再上來的就是竇憲平。這個家夥,一直在揣摩太叔幻香的劍法。他來到台上,太叔幻香看見他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心裏就明白了他是誰,隻見太叔幻香轉身去了休息的座位那,跟那邊的的人說了什麽,隻見太叔幻香拿手裏的劍,換了一把刀。拎著刀走上來。


    竇憲平立馬目瞪口呆,不光是他,在場的人除了公孫冉他們,怕是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臨場更換兵器的做法,走到哪兒都不是穩妥的辦法。太叔幻香上場以來,一直都是用劍。大家從靈活程度來看,也知道這個舒國華是慣用劍的。沒想到這會兒居然用刀來對戰。竇憲平一時間想不明白原因,也拿不定主意,這個人臨場換兵器到底是不是專門針對自己。


    其實竇憲平沒錯,太叔幻香就是特意針對他才換刀的。這個竇憲平之前研究的劍法,如今都用不上了。這樣才能殺他個措手不及。


    竇憲平先出手攻上來,太叔幻香揮刀應對。刀法使出來,大家都不得不佩服太叔幻香的厲害。這刀法,看著絲毫不遜色於劍法。一個人能同時把兩種兵器都用的這麽如魚得水,那是非常不容易的。


    竇憲平一下子有些心慌,他已經開始後悔這次來參加擂台。原想著玩一玩,沒想到,這才擂台人才輩出。如今他得好好想自己怎麽才能全身而退了。


    台數幻想根本不給他靠近的機會。隻要竇憲平接近,就不得不被刀風逼走。俗話說劍有劍氣,刀有刀風。太叔幻香的刀使得招招緊逼,竇憲平逐漸變得隻有招架和躲閃,根本沒有了進攻的意思。眼見著他想往台腳躲,好找機會下台。太叔幻香心裏早卯足了勁要殺了這個雙手鮮血淋淋的惡棍。怎麽會給他機會。隻見竇憲平試圖下台了好幾次都沒有得逞,心裏越發慌張。一個破綻,太叔幻香一刀揮過去,正好斬斷脖子,這迴竇憲平賊眉鼠眼的腦袋倒是如願下了台,隻剩無頭屍首撲通跪在台上,脖腔裏的鮮血噴射出來。台上上來兩個人,抬著屍首下了台。


    還有幾個人上台,沒人再是太叔幻香的對手。後麵連續幾場,太叔幻香贏的毫無懸念。隨著天色漸暗,三聲鑼響,第二天的擂台結束了。


    太叔幻香收好東西,正準備迴去,看見高戰站在路口,看見太叔幻香走過來,高戰迎上去,一拱手,說:“今日感激兄台手下留情。我也見識了很多擂台,兄台這樣的為人,我最是敬佩,所以,冒昧攀緣想跟您結交一下。不知兄台意下如何?”太叔幻香一笑,說:“都是江湖兒女,哪有冒昧這迴事兒,大家聊的來,是一路的,那就是兄弟,相反,不是一路的,那也沒必要認識。咱們初次見麵,本也不是什麽仇敵,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個是我的習慣。如果,方便,你我到可以一起晚飯。”高戰一聽,特別開心。馬上就答應下來。二人走出擂台那塊空地,找了個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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