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要走了……”


    側耳傾聽了一下隱隱靠近的腳步聲,衛宮切嗣撿起了丟在地上的衝鋒槍,頭也不迴地向著瀟瀟所在的方向衝了過去。


    現在他的狀態並不好,如果對方不打同歸於盡的主意的話,應該不會追過來,畢竟,那個berserker真的強的可怕。


    想起那個黑色的鎖鏈所束縛的身影,衛宮切嗣就感覺陣陣的無力,那是一種什麽樣的存在啊。


    恢弘,威嚴,黑暗,恐怖,絕望,死亡,仿佛是不可直視的深淵,僅僅隻是一眼就能夠讓人發瘋,尤其是在用肉眼進行觀察的時候,兩人對視的一瞬間,那種感覺會越發的劇烈,簡直就是在凝視深不見底的深淵!


    “不行,不能再思考了,不能形容,不可想象,不可揣摩……”


    每當思考作戰計劃的時候,衛宮切嗣就會迴想起那個黑色的身影,每到那個時候,他內心深處最恐怖的夢魘就會釋放而出,他迴想起了自己的師傅,自己的領路人,還有飛機上的乘客,和那些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和——自己的女兒伊莉雅……


    猶如無數的冤魂在耳邊哀嚎,在咆哮,在咒罵,這聲音是如此的不祥,如此的引誘人墮落,如此的——瘋狂!


    這無關乎於力量,是一種玄而又玄的東西,衛宮切嗣甚至下意識的認為這種“東西”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旦出現就要想盡一切辦法消滅,哪怕是毀滅自己的文明和星球也要做到。


    想到這裏衛宮切嗣就不由得冒出一頭冷汗,這……這太瘋狂了。


    自己所堅持的正義仿佛在這種意誌麵前不堪一擊,對,意誌,如果非要說的話,這種恐怖又不祥的東西,應該是一種奇特的意誌,它本能的主導之毀滅和絕望,無關乎與善惡,隻能本能的毀滅,就好像直視太陽,自然會被太陽的光輝所灼傷。


    隻不過這顆太陽卻是純黑色的,帶給所有人的並非是失明,而是徹頭徹尾的毀滅。


    “哈……哈哈哈……”


    停下了奔跑的步伐,衛宮切嗣死死地掐著自己的脖頸蹲在一棵大樹的陰影中,他現在已經分不清是那種奇怪的黑色影響他還是assassin的鎖喉,過了許久,許久,這種難受的感覺才逐漸消失。


    這個男人幾乎把自己掐到昏厥才放手。


    雙手撐地地上,貪婪的大口喘息著,衛宮切嗣的眼睛全是血絲,他還是熬過來了,在麵臨了直視深淵的恐懼之後這個男人終究還是抵抗了下來。


    “消滅她,這原本就是不應該存在的,不應該的……”


    嘴中喃喃著,衛宮切嗣緩緩的張開的手掌,手掌心赫然就是一塊幹枯的樹皮。


    機械的把樹皮塞進了嘴裏,用力的咀嚼著,仿佛這樣才能讓這個男人尋找到一絲活著的感覺。


    從味覺傳過來的苦澀和堅韌的質感讓人腦子清醒了很多,拍了拍塵土,衛宮切嗣對著身後說道:“很抱歉讓你看到我狼狽的樣子了,不過,你此行的目標不就是我嗎?為什麽沒有動手。”


    “比起殺了你,我更好奇的是你這個人,衛宮切嗣……”


    一個人緩步從黑暗中走出,天空中的烏雲已經略微有些散去,月白色的月光傾斜而下,照亮了這個男人的臉。


    同樣是失去高光的眼神,同樣的堅毅,隻不過這個男人的眼神伸出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迷茫。


    “這有什麽可好奇的……”


    衝鋒槍還沒掏出來,一把黑鍵就被投射而出,將衛宮切嗣手上的槍械擊飛,另一柄寒光閃閃的黑鍵飛過,散發著金屬質感槍械被貫穿,被釘在了樹上。


    “不,我很好奇。”


    “說起來我對你很感興趣,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要追尋聖杯嗎?


    是為了萬能許願機,還是為了追求根源的道路?”


    抬頭看了看月光,衛宮切嗣忽然心血來潮,內心中就算對自己的妻子都未說過的話瞬間脫口而出:“你相信正義嗎?”


    氣氛霎時間沉默的下來,言峰綺禮沒想到這個陰險狠毒的男人會說出這樣的一段話。


    正義?開什麽玩笑?那可是強行命令saber攻擊了大戰過後的berserker,根據assassin的情報,自己麵前這個瘋子還居然同時向間桐家ncer組發動了襲擊。


    遙控炸彈快遞堪稱恐怖分子,你怕不是想直接炸死那個間桐家的半吊子,還有,活生生的把一棟酒店炸塌你別告訴我是正義,雖然提前疏散人群,但是酒店老板就不無辜嗎?


    難不成愛因茲貝倫家還把酒店買了下來不成,你當我是鐵憨憨嗎?


    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言峰綺禮,衛宮切嗣苦笑了一下,沒錯,他在這次戰爭中確實沒幹啥好事。


    “魔術師殺手”的稱號也可以看得出來他的作戰風格,如同殺手般無所不用其極。


    這種人就算不是窮兇極惡,也遠遠說不上正義,他所做的事本身就偏離的正義的概念。


    “是我失言了。”


    眼神微微有些暗淡,看起來仿佛這個男人非常的失落,天空中如同灌了鉛一樣的烏雲悄悄,抵擋的一抹明亮的月光。


    衛宮切嗣手順著光芒指引,黑暗的覆蓋,悄悄地摸進的懷中,下一秒,光芒大放。


    第一時間感受到不妙的言峰綺禮一步邁出,拳頭直接向著衛宮切嗣擊打過去,其強大的力道帶起來凜冽的風聲。


    “彭!!”


    有心算無心,衛宮切嗣一個懶驢打滾,然後連滾帶爬的竄出去老遠,他旁邊的一棵大樹直接被打的木屑紛飛,一個拳印入木三分。


    隨手向相反的兩個地方丟失了兩顆煙霧彈,衛宮切嗣一個箭步直接竄上了樹,兩個起落後與陰影融為一體。


    不一會兒,滿臉“淡然”的言峰綺禮就衝了過來,可以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並不好,額頭青筋暴跳,手上的兩把黑鍵閃爍著寒光。


    時不時用目光打量的不遠處的兩團煙霧,滿臉的狐疑。


    “噠噠噠……”


    靜靜地走到煙霧的中間,言峰綺禮拾起的扔在地上的煙霧彈,在仔細觀察了地上的痕跡之後他走到了另一團煙霧的中央,再度拾起了一枚煙霧彈。


    正蹲在樹上觀察的衛宮切嗣眉頭一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中醞釀。


    果然,不一會言峰綺禮就根據地上一點與眾不同的泥土開始“按圖索驥”。


    沒有人能做到踏雪無痕,在這幹燥的冬日,雖然沒有雪花,但地麵受力後會愈發的明顯,雖然衛宮切嗣很小心的踩踏在樹根裸露的地方,但靴子沾染上的細碎泥土還是暴露出了他真正的路線。


    “轟轟轟轟轟……”


    一連串的瘋狂爆炸讓言峰綺禮瞬間警覺,恐怖的衝擊就如同是收割麥田的鐮刀。


    將高大的樹木一一拔地而起,裸露的樹根夾雜著黑色的泥土在半空中狂舞。


    “無法力敵,必須尋找掩體!!”


    “喝!!!”


    身隨心動,在魔術的強化之下言峰綺禮的格鬥能力堪比世界冠軍,但那又怎樣,恐怖的衝擊波轉瞬而至。


    所夾雜的恐怖的壓力將言峰綺禮壓的如同倒塌的多米諾骨牌,瞬間臉著地的趴在地上。


    這是一瞬間身體做出了最本能的反應,緊貼大地,降低自己的受力麵積。


    同樣倒黴的還有衛宮切嗣,他坐騎被攔腰斬斷,整個人瞬間掉了下來。


    “不好……”僅僅隻是在心中有這個想法,身體就不由控製的往下墜落而去。


    瞳孔急速收縮,人在跌倒之時會下意識的抓住自己附近的物品,衛宮切嗣這種生物所欲極強的人也不能免俗。


    下意識的右手牢牢的抓住了樹幹,整個人如同一麵旗幟般被吹了起來。


    “guardian !!!”


    抱著水晶球的愛麗絲菲兒驚叫出聲,站在窗台上的羅蘭右手一夾合上的手上的書本,輕輕地放在了桌麵上。


    與此同時,金色的光芒照亮了一切,天空中飄落下閃爍著微微光芒的羽毛。


    若有若無的聖歌迴響在這片天地之間,讚頌著祂的偉大,光輝,與榮耀。


    雖然聽不懂,但那如同聖歌的禱詞就足以淨化人的心靈,平複人們內心中的焦慮。


    “神術結界·永不陷落的光輝要塞”


    城堡的每一塊磚石都爬滿了金色的符文,如同一條條鎖鏈包裹著愛因茲貝倫城堡,讓這座華麗的城堡免受荼毒。


    “轟轟轟轟轟!!!”


    第一波衝擊波開始退去,右手搭在了星痕劍鞘上的羅蘭鬆了一口氣,衝擊波貌似有很多股,但也僅僅是開頭略有些威勢罷了,其餘的衝擊隻是如同八級狂風,根本無法撼動被魔術防護的嚴嚴實實的城堡。


    “轟轟轟轟轟!!”


    羅蘭臉色一僵,放眼望去,雖然城堡的主體無礙,但有一截還算粗壯的樹幹直接鑲在了牆體上。


    如同破城鑿,死死的插進了二樓的牆體。


    “您沒事兒吧,愛麗絲菲爾夫人?”


    一個翻身直接從陽台上躍下,羅蘭竟然發現愛麗絲菲爾竟然從大門跑了出來。


    難道這個女人就不怕被樹幹壓死嗎,還是她對自己的城堡真那麽有信心,可以保證樹幹插在裏麵不會脫落?


    “我沒事,guardian,求求你,幫我救一下切嗣,他現在卡在上麵了。”


    愛麗絲菲爾神態焦急的抓住了羅蘭的右手,白色的裙子有些淩亂,看樣子剛剛應該摔倒過一次,膝蓋上都隱隱地泛著血跡。


    不著痕跡地掙脫出自己的右手,羅蘭抬頭仰望,剛剛好一滴鮮血滴在了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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