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遇沒多解釋,直接從自己剛才翻找過的書籍報紙中抽出幾本朝他們丟過去,數量不算少,一人一份領完後還多出來兩份報紙。


    眾人接得手忙腳亂。


    黃同光拿到的是一份x城晚報。他隨手翻了翻,發現這份報紙的發行日期居然是十多年前。


    他頓時愣住,問:「這是什麽意思?」


    裴遇:「你們剛才不是在爭論麽?」


    裴遇向後倚在書櫃上,雙手隨意地插進兜裏,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針對於你們剛才的問題,這些書籍報紙裏都有對應的答案。」


    有人運氣不好,拿到的是書,本來想著書不算厚,結果隨手一翻,頓時就被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給嚇了一跳。


    「這麽多?!」


    記者一愣,「等一下,你怎麽知道這些書裏都有?難道這些書你都看過了?」


    裴遇頭也沒抬,手中正在翻看另一本書,「差不多吧,剛才你們吵架的時候,我就隨便掃了兩眼。」


    六份材料,其中有三本書籍和三份報紙。雖然看起來數量不多,但這卻僅僅隻是被他挑選出來的數量。


    也就是說,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內,裴遇起碼讀完了六份以上的書籍材料。


    再看看他此時翻書的樣子,雖然不能說是直接兩秒鍾嘩嘩翻完,但在普通人看來,也差不了太多。


    ——您管這叫隨便看看?


    ——打擾了。


    懷著一股複雜的心情,眾人打開手上的材料,開始認真研讀起來。


    好在裴遇在關鍵處都做了標記,並不需要他們再費勁地從頭到尾翻一遍。


    黃同光拿的是圖文並茂的報紙,一眼就找到了關鍵信息。


    他念道:「為順應時代發展,綠江市戲曲協會提議改革,倡導市內大小劇團合併,由協會統一調度發展,但遭到綠江劇團拒絕。」


    綠江劇團在當年的綠江市可以算的上是業界翹楚。假如真合併的話,一切資源全部上繳,那豈不是被迫扶貧嗎


    黃同光皺眉:「這個戲曲協會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另一邊,記者也找到了關鍵的地方。他手裏拿的是工藝相關的書,內容自然也是和點翠工藝相關。


    「翠鳥身上的羽毛被分為硬翠和軟翠。」


    「其中,軟翠指的是翠鳥身上的細小絨毛,不同品種部位不同,總之相對與硬翠來說,數量較多。」


    「但另一方麵,翠鳥體形嬌小,其羽毛數量完全不能與雞鴨鵝相比。尤其是硬翠。」


    因為內容太長,記者中途還換了口氣。


    「通常來說,左右翅膀上各十根加上尾部的八根,一隻翠鳥身上一般隻能取下二十八根硬翠羽毛。」


    「而在點翠工藝中,因為硬翠的色澤高於軟翠,所以即便軟翠數量更多,但製作飾品時,匠人使用硬翠的頻率更高。」


    一隻翠鳥能取二十八根硬翠,但對於一個鳳冠來說,二十八根隻是滄海一粟。


    記者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真正要這樣的話,那博物館裏供奉的那個鳳冠的真品,究竟是用了多少隻翠鳥才做出來的?


    「……我手裏這個也是和翠鳥相關的。」寧姍的臉色有些古怪,看起來又像是驚訝,又像是有些羞愧。


    記者:「上麵說了什麽?念出來聽聽。」


    寧姍:「上麵說,為了保證顏色足夠鮮艷靚麗,匠人會在翠鳥還活著的時候將其羽毛剪下來。」


    到這裏為止,還沒有什麽特別的。但看到後麵的內容,寧姍就開始緊張了起來。


    「……但這種羽毛並不會再生,取羽對翠鳥造成的傷害也是不可逆轉的。因此,失去了羽毛的翠鳥通常在幾天內就會死亡。」


    黃同光愣住,「等等,你再念一遍。」


    寧姍:「為了保證……」


    黃同光:「最後一句就行了!」


    寧姍:「失去了羽毛的翠鳥通常在幾天內就會死亡。」


    她頓了頓,誠懇地道歉:「對不起,我之前並不知道原來還有後麵這些事情。這麽看來,石溫說的話也算是有跡可循了。」


    黃同光若有所思:「你說的沒錯。不過,我之前就想說了,為什麽他會表現地這麽義憤填膺?」


    旁觀的簡小玉吐槽:當然因為他是一個愛鳥人士啦——才怪。


    還能為啥,因為他是副本打工人唄。


    衛高馳:「我這個是本人物小傳合集,裏麵詳細記錄了關於鬆玉的生平。」


    「根據小傳的內容,鬆玉自小患有先天性疾病,戲曲協會倡導改革期間,她一直在為劇團的事情奔走,最後積勞成疾,突發急症過世。」


    所以……


    要說鬆玉有什麽故事可挖,還真沒有。但要說她和這個事情毫不相關的話,似乎也不行。


    寧姍忍不住鬆了口氣。


    還好,也不算全部猜錯。


    衛高馳瞥了眼寧姍,語氣硬邦邦地說道,「抱歉,你的猜測也有道理。我剛才不該那麽衝動。」


    「如果你說的照片那事兒成立的話,我更傾向於她是個小嘍囉。」


    劇團和翠鳥,這兩個看似毫不相關的東西之間就像是有什麽微妙的聯繫一般。千絲萬縷,最後鉤織成一個謎團。


    桌上還剩了幾份報紙,黃同光拿起來看了眼,發現時間和內容的跨度都還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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