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傲天醉迷糊的隨著仆人進了內院,蘇家的仆人立時倒了杯茶遞了過來,喝醉了酒,吃點茶是好的,宮傲天在心裏覺得這仆人挺機靈的。

    可不想是宮傲天酒吃了多了,還是這仆人忙的累了,那茶盞在交接時,生生地滑了一下,茶水潑灑在他的身上,**的一身,仆人慌亂之下也多了主意,扶著宮傲天去了蘇家的溫泉。

    江州城富貴之家,皆引了溫泉,蘇家自然也不例外,宮傲天家中亦有溫泉,自然知道能被主人家用溫泉招待的,都是貴客,心下也不覺奇怪,以他的身份自然稱得上貴客二字。

    折騰到了現在,已經是半夜了,蘇家的姑娘們早已迴到自己的院子,蘇家的子侄們卻還留了下來,因為宮傲天還沒有離開,他們自然要留下,不過瞧這光景,他好像今天也走不了啦!所以各人也進了院子休息去了!

    宮傲天泡了溫泉,洗好自己,不知怎的,身子越發的熱了起來,原本就醉暈暈地腦袋,更是暈成一片漿糊,在仆人伺候下穿好新的衣衫,瞧那衣衫應該蘇老爺的,為了能讓自己暈乎的腦袋清醒點,他自己一個人搖搖晃晃地出來:酒醉的人,獨自清醒也是正常的,何況今日是他初次登蘇府的大門,自然不想自己的醉酒之態落入蘇家人的眼裏,那仆人也是知趣的人,將他引到路上,也就離去了。

    沿著夜風中搖曳的八角宮燈,灑下些許昏黃的燈光,不甚明亮,他慢慢地走向自己的客房,走了片刻,卻感覺自己的衣衫被人拉扯:他身子立時一緊,手握成拳,卻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輕輕地說道:是老爺嗎?

    女子提在手中的燈籠不知道為什麽十分的不明亮,何況他是要獨自醒酒所以也沒有向明亮的地方走,故而看不清來人的臉。

    老爺?蘇啟明?宮傲天心裏一動:或許會有什麽意外的收獲不定,他故意含糊點頭,那人便扯著他的衣擺,引著他走:老爺,您去看看……婢子真的是沒法子了。

    宮傲天聽著這人語意不詳,心中越發的認定,或許今天能探到蘇府的消息一二,也就沒有做任何反抗,隨著那丫頭一直走,話也沒有多說一句。

    “老爺,您進去好好勸勸……,唉……”輕聲的歎息一聲,那丫頭關上了房門。

    宮傲天有些不解,屋裏沒有點燈,隻有朦朧的月光照進屋子裏,所有的擺設都是半明半暗,不甚清楚,而在寂靜的夜色裏,讓他較為清楚的是床上傳來的女子哭泣聲,還有屋裏淡淡的芝蘭花的幽香,看來這是女子的房間

    。

    宮傲天無聲的笑了: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將蘇啟明引來,看來這屋子裏發生的事情見不得光,見不得光的事情,他就不擔心身份被識破了。

    他上前一步,卻發現身子越發的重了起來,原本就暈乎乎的腦袋,此刻更加的重了起來,神智越發的不甚清明,而身子則越加的熱了起來。

    怎麽迴事?怎麽如此反常?

    窗外,不知道什麽時候天陰了,北風唿嘯著,如同鬼哭,夾雜著風吹落葉的沙沙聲,月亮躲進雲層裏,屋裏屋外都不見了一絲月光,一切都顯得撲簌迷離。

    而這一切都看在了那個提著燈籠的女子眼裏,雖然穿著下人的衣服,不過那人正是無慮。

    她就那樣靜靜地聽著房間裏傳來的男人和女人的喘息聲,直到所有的聲音都停息下來,她才輕輕的轉身離去,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即使她知道這時候的院子沒有任何人,但是她依舊保持著百倍的小心。

    無慮一聲不吭的離去,眼下的一切都是他們兩個你情我願,不是她強迫的,同她沒有半點關係,她為什麽要出聲?

    無慮從心底為自己的姐姐不值,好在姐姐長了一個心眼,否則日後進了宮家還不知道要受怎樣的委屈:姐姐今日告訴她,無恨和宮家少爺早就認識,還有了私情,她原本還不甚相信,現在終於是信了,這樣的人也想娶她姐姐,真是癡心妄想。也怪不得姐姐要試試他了,隻是這結果實在讓人倒了胃口。

    這是無憂對無慮的解釋,她覺得現在還不能將這些齷齪的事情告訴無慮,而且她也不知道如何與無慮開口,這樣說,是最好的解釋。

    無慮嘴角含著一絲冷冷地笑迴身去了自己的院子,換好衣衫,迎來了無憂:無憂今天晚上,自然不會睡在自己的院子?她要出嫁了,必定有很多悄悄話要和自己的親妹妹說,嗯,誰也不會覺得她這解釋有錯吧!

    這樣,不管明日會發生什麽,都同她沒有關係,同無恨也沒有任何關係,當然,原本也就同她們姐妹無關。

    無憂和無慮在夜空中遙遙相望一眼,然後走近,手拉著手,進了無慮的院子。

    無憂和無慮什麽都沒有說,洗漱之後,姐妹二人緊挨著就睡了下去,黑暗中無憂的手一直緊握成拳,心中其實對今日之事有些許不忍:從今往後,與仇人同床共枕的人就不會是她,而是蘇無恨。她從來都不是肯犧牲自己的人……至少今生她不是這樣的人。不是說今生的無憂不會去做好事

    ,但她做的好事首先要確定好會不會因此而傷到了自己,然後再看看對方是不是好人。

    顯然,無恨這兩項都不符合。

    **

    翌日清晨

    無憂全身冰涼冰涼的,流著淚看著床上的情景,手顫抖著指著床上的兩人:“你……你……們……”

    而怒氣衝衝的無慮則拉著無憂的手,不停的勸慰:“大姐,莫要驚了人!”若是讓家裏的下人見了這樣的場景,像是什麽樣子,隻怕丟人的不但是蘇無恨,而是蘇家所有的女兒,所以無慮即使氣的要死,還是緊拉著無憂的手。

    隻見床上,宮傲天和無恨並排躺在上麵,無恨烏黑的長發鋪灑在宮傲天哧溜的胸膛上,而無恨攬著宮傲天的脖頸所露出來的潔白的膀子,顯示出她不著寸縷的事實……

    兩人皆醒了過來,隻是眼眸中都是一片茫然,顯然還沒有弄清楚眼前的狀況。

    無憂聽了無慮的勸慰,憤激的情緒淡了下來,隻是她眼睛直直地看著炕上,眨也不眨,臉色慘白慘白,身子微微地搖晃,就好像隨時要死過去一般。

    當然這時沒有人覺得她這表現不正常:誰看見自己的未來相公躺在別的女人床上都應該是這種表情,何況這別的女人還是自己的妹妹。

    “宮公子,”聲音軟軟的,帶著幾分顫音,“既然公子喜歡的是妹妹,為何要如此折辱無憂?”

    淚水一滴一滴地滾落,顏色鮮明的麵孔,淒楚哀傷的眼神,婉轉沙啞的聲音,這一切的一切,合在一起,給人一種絕對的震撼力。

    下聘的當日,自己的未來相公爬上小姨子的床,是個人都會傷心難過,何況宮傲天是這樣的少年才俊,無憂自然傷心欲絕了,所有人在無憂臉上看到的是傷心,是悲憤,還有濃濃的不信:不信宮傲天會背信棄義,不信無恨會不顧姐妹之情,這樣的表情準確的表現了一個傷心女子的精髓。

    莫說別人信了,就是無慮也覺得自己昨日所做的好像是一場夢,現在才是真實。

    當然真實了,無憂要的就是真實,若不將自己打造成一個心灰意冷,心如死灰的傷心女子,這宮家的親事她怎麽退,就怕宮家請出宮貴妃來做人,到時候讓她和無恨學那娥皇姐妹共伺一夫,她會吐血而死,為了不至於吐血而死,她隻有將自己打造成一個被傷透心的女子,那樣宮家也開不了口,就是他們無恥的開了口,她也可以傷心之下,斷然迴絕。

    光是想想,

    以後真的不用進宮家的門,無憂就想大聲笑出來,但是麵色還是悲悲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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