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無憂,你聽著,任何事在我們不能與之抗衡之前,我們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保持一顆冷靜的心,和一雙雪亮的眼睛,戒驕戒躁,靜靜地監視著他們,研究著他們,尋找一切可能製勝的機會,增加勝利的籌碼。示弱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變通,一味的莽撞,會害了自己。他們做事不可能盡善盡美,完美無缺,不可能沒有破綻,滴水不漏,沒有弱點,金剛不壞,我們隻要保持冷靜的,仔細的,將這些一一找出來,研究,分析,找出最佳辦法,同時不斷地充實自己,讓自己也變得強大,最後,運用自己的智慧和實力,命中他們的死穴!一擊即中,將他們打的全無反抗之力,永難翻身。無憂,你記住,在我們沒有能力的時候,我們能做的就是忍,唯有忍才是保全自己的最佳辦法。所以,無憂你再不怕,你都要打起笑臉來,麻痹他們。”

    無憂點怔了一下,眼底有異彩閃過,“母親說的對,倒是女兒愚昧了。”

    蘇夫人一席話驚醒夢中人,無憂現在知道該怎麽在這名門深院生活了,娘果然有大智慧,枉費她重生一次,都不及娘看的透徹,她的娘真的不是簡單的女子,丞相家出來的果然不是尋常女子能比。

    蘇夫人斂下眼簾,眸色起了一層霧氣,嘴邊泛著苦澀的笑意,“笑到最後的人才是真正的贏家,可是誰又能知道結果會怎樣?”何況,她的對手是她的丈夫和小妾,不管最後她是輸是贏,其實從一開始她就輸了,從她踏進蘇家的那天開始,她就輸給了命運,輸給了那男人的薄幸。

    無憂沒有接言,沉默了一會兒方道:“母親,你還有我和無慮,無悔……,至少我們不會背離你。至於納寡婦為妾的事,你不同意,父親也無法可想……”畢竟這次他納的妾太過離譜,是個望門小寡婦,就是母親不同意,也不會落得一個善妒的名聲,誰家願意接受一個新寡婦進門,就是族裏的人,也該是不樂意的。

    母親的痛,她感覺出來了,她能做的就是告訴蘇夫人,她不孤單,她還有三個孩子,他們會支持她所有的決定。

    蘇夫人先是一愣,然後心下更是酸酸的:女兒真的懂事了啊,雖然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卻已經知道為母親操心了,都是她的錯,竟然給不了無憂一個溫暖的家。

    她輕輕一拍無憂的臉打斷了她的話:“家中的事情母親心中有數,也自有主張必不會吃了虧的,你忘了,母親還有王家,你外公,和舅舅們又怎會委屈了母親?你小女兒家盡顧著自己就好,隻

    要你們三人能有個好未來,母親便沒有什麽可擔憂的。”

    無憂聽完蘇夫人的話,抬頭看了看她,還是輕聲道:“母親,記得女兒曾在一本書中看到過這樣的一句話——身為女兒身要記住第一件事情,不是賢淑,不是大度,而是要比愛任何人都愛自己,萬事都不要委屈自己,更不要為了迎合男人而委屈了自己——你委屈了自己,那男人也就會委屈你!你不愛自己,那男人也就不會愛你!”

    其實這話哪裏是從書上看來的,根本就是無憂用生命感悟而來,她想讓她的娘也知道,女人隻有把自己當一迴事,男人才會把你當一迴事,但是她也知道,這話說出來有多傷人,可是無憂知道,外公舅舅們不願意委屈娘,但娘自己卻會為了他們姐弟三人為委屈自己。

    蘇夫人吃驚的看著無憂,這孩子到底是怎麽啦?為何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樣的話不是親身經曆,是說不出其中的真諦,蘇夫人知道無憂愛看書,可是這樣的話,哪本書中會有,這可是違背《女戒》的言辭,違背女人的三從四德,這樣的書哪家敢印,而無憂在說這話時的神情,絕對不是一個孩子會有的,她的無憂到底怎麽啦?

    為何有一種哀大莫過於心死的神情,有一種曆經苦難歸來後的淡然?

    她離去的三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她的無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無憂不理會蘇夫人的驚訝,繼續支招:“母親,你若是擔心父親太過不滿,何不親自挑選,為父親納一房小妾,身份要很卑微的那種,絕不要再像二姨娘這樣出生官宦之家或是三姨娘那樣出生富足之戶,也不要像四姨娘那樣出生一般百姓之家,要很卑微的那種出身,最好是青樓的清官,或是從家裏的丫頭裏挑選一個,當然這丫頭最好簽的是死契,隻要品貌上好就可以了。嗯,當然首要條件,就是要投父親所好,最好是像二姨娘那種弱不禁風的,有了新人嘛,自然就會忘了……”舊人,喜新厭舊,這可是她父親最大的特點,各位姨娘也就翻不出新浪,二姨娘的專寵時代也就會過去。

    而最大的好處就是這樣的新人,在娘的手裏是翻不起浪來的,男人即使再寵這樣的小妾,也不會將她們扶正,畢竟這樣的身份是抬不上桌麵的,她父親就是好色,可是還不至於為了一個女人而誤了自己的前程,畢竟父親最愛的可是白花花的銀子,無利的事情,他才不會做。

    女人的專寵時代自然由另一個女人來結束,這是天下不變的規律,隻要下棋的人找到這樣的規律,何愁不贏?

    隻是這樣的棋子很難找,而下棋的人也需要對另一方無情,無憂因為感覺到蘇夫人對蘇老爺已經無情,才會提出這樣的建議,即使蘇夫人一時或許會有點難過,但比起她的生命來,這點難過有算得了什麽?

    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事,若是讓江氏再這般專寵下去,不知道蘇老爺會做出什麽寵妾滅妻之事,何況江氏的哥哥會一步步高升至侍郎,侄子也會高中狀元,成為皇帝麵前的紅人,那時即使舅舅們沒事,外公不死,若是蘇老爺提出將江氏扶為平妻,蘇夫人也無法拒絕,總不能讓侍郎的妹妹,狀元的姑姑當一個商人的小妾吧,那樣狀元的麵子何存,侍郎的麵子何存,就是皇帝的麵子又何存?狀元可是皇帝的學生,皇帝學生的姑姑自然不能為商人的小妾。

    士農工商,商可是位居末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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