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新鮮羊骨熬出來的湯看似清澈,依然不失鮮香鮮美。


    胡椒、白蔻、白芷、幹薑去腥降膻,甘草、小茴香後味迴甘,用以平衡咬合各種味道。


    熬煮超過一個半時辰,待到可以用筷子輕易紮透羊肉後,下入白蘿卜,再利用蘿卜的寡油吸附掉羊湯內的油脂,使湯喝著不寡淡,不膩口。


    湯肥,湯鮮。


    看著清澈清湯,聞著就是一股羊肉的香味,托著淡淡的一丁點膻.


    再將被煮到軟爛的羊肉片成片,擺在碗裏,隻需要再添一小勺調基本味的鹽,接著,連蘿卜帶湯一起澆入碗中。


    再撒上青翠欲滴用來提味的一把小香蔥,再用滾燙的湯激發出蔥香。最後點綴上那麽一抹香菜.


    吸溜!


    “啊舒坦!”一口羊湯下肚,整個人都通透了


    很快一整碗清水羊肉連肉帶湯都被賈琿暴風吸入腹中,說什麽禮儀規矩,誰都不能阻止老子吃肉!


    咣當!


    就剩下碗底一些小碎渣渣的粗瓷碗被粗暴的拋在了桌上,搖搖晃晃旋轉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


    “店家,再上碗羊湯!”


    “著哩!”一直關注著賈琿這一桌的掌櫃的連忙迴應道,然後親自添肉加湯一路小跑著給賈琿送過來。


    “太尉,請!”


    “不孬,不孬!掌櫃的,你們家這羊肉啊,在這長安城裏就是這個!”賈琿朝著掌櫃的豎了個大拇指。


    “嘿嘿.太尉多譽,太尉多譽了”被當朝太尉這麽一肯定,掌櫃的心中頓時樂開了花,再加上李相爺也同樣一臉讚同的朝著自己捋須點頭,更是樂的找不著北了!


    連忙又讓後廚給相爺還有太尉又做了幾道菜,這才點頭哈腰的離開了.


    美食在前,又豈能辜負?


    反正也沒什麽要緊的事,不如盡情的享受美食之後再談天說地吧!


    金線油塔、葫蘆頭、葫蘆雞、黃河鯉魚,再加上店家特意塞得滿滿當當的肉夾饃,吃的一桌人默不作聲、酣暢淋漓!


    “嗝!”最後一塊白切羊肉進了桌上年紀最小的高可成的肚子,這頓飯就算是吃完了。


    “唿小子,很能吃嘛!”倚靠在椅背上的賈琿看著正拿著手帕擦嘴的高可成打趣道。


    “啊?公爺,我.”高可成小臉一紅,一想到剛才這桌菜自己吃的最多,不由得就有些害羞


    “嗬嗬,能吃好啊,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飯不多可不行啊!”李湷幫高可成解了圍。


    “是啊,能吃是福”賈琿長歎了一口氣,“我家英哥兒吃奶吃的就少,也不是吃不進去,完全就是吃得少罷了,唉也不知道日後能長成什麽樣”


    “放心,肯定矮不了,你和你夫人個子都高,伱們家賈英肯定也不會矮,再說了,有你這麽個當將軍的爹,肯定會教他武功的,到那時候他就是想不吃都難嘍”李湷開始與賈琿閑聊了起來。


    “唉但願吧。”賈琿撓了撓頭,有些發愁。


    好大兒的飯量賈琿估摸著才有賈璉當年的三分之二左右,如今賈璉看樣子會長成一個不胖不瘦身材勻稱的佳公子,那吃的還不如賈璉的好大兒會長成什麽樣?細犬?


    那可不行!


    “公爺,小公爺年紀還小,說不定長大一些吃的就多了呢!”常山伯湊過來勸慰道。


    “借你吉言”賈琿有氣無力的迴應。


    “不說這個了,閣老,你今天拉我來吃飯,所為何事?”賈琿晃了晃腦袋,轉過頭來看向李湷。


    “也沒什麽大事,就是你們家賈珠的事情”


    “明白了,出了我二叔這檔子事情確實敗名聲,那這婚約就算了吧.”


    “你說什麽屁話呢?我李家是跟今科探花郎結親,又不是跟一個丟了五品官官位的老童生的兒子結親,為什麽就這樣算了?”李湷一臉詫異的直視著賈琿。


    “啊?不退婚?”


    “退什麽婚,我侄女都雙十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互相有好感的,這要是退婚了,那我侄女非要恨死我!”說到這裏,李湷也一臉無奈。


    講道理,他雖然很看好賈珠,但更看重的是賈珠背後的整個賈家三府,別看他禮部尚書內閣首輔好像十分風光,但李家的下一代全都是莽夫,壓根就走不通科舉了。


    既然走不通科舉,那土地之類的東西也根本就守不住,武館也歸了老二,最多就是迴到幾十年前,而他自己的子嗣們做個富家翁也有些困難。


    他在世的時候還好,前任首輔之名足以為家裏遮風擋雨,可若是去世了呢?


    瞬間就會成為一個懷揣巨款的小家族,指望從前的人脈肯定是指望不上的,人走茶涼,最多也就是庇佑一下性命,而財產?怎麽可能。


    這時候與勳貴結親的優勢就體現出來,勳貴家勢力根深蒂固,隻要不是自己作死,一般而言五代人的富貴都不是什麽問題。所以對於勳貴家,李湷就是嫁女,若是女兒們成了當家主母.詳情參考賈琿迴家前的賈母。


    所以,在其他文官家族們看來很是功利的結親對象,對李家來說卻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他要盡可能的在自己還是首輔的時候把家裏幾個未婚小輩的婚事敲定。


    “沒問題,完全沒問題,等他從朝鮮迴來了就結婚!您先準備著,我估摸著再有那麽一兩個月,朝鮮那邊就要動手了,珠哥兒就能迴來了,等他一到家,第二天咱們就辦婚事怎麽樣?”賈琿拍著胸膛保證著。


    長兄如父,雖說這個長兄要填一個“堂”字,賈珠的親爹也尚在人間,但賈政無能的名聲已經全國聞名,他已經無權過問賈珠的婚事了。


    而隨著賈政丟了官,王氏也就隻剩下義勇親王妃母親這麽一個拿得出手去的身份了,然而礙於賈琿的麵子,現在勳貴們也不帶她玩了,更別提最看重名聲的文官們了。


    賈母?不怕惡了太尉?


    所以,賈珠的婚事還真是需要賈琿來過問了。


    對此賈琿也無所謂,他主要是與王氏有仇,報複也隻是擠兌黃店鋪而已,從未傷過人,所以和賈珠兄妹沒什麽仇怨。


    “成,那就這麽說定了。”李湷滿意的點了點頭。


    “成,那老夫就告辭了,等過兩天上林苑再會。”李湷起身道別,賈琿和兩個掛件也連忙站了起來,行了一禮與李湷道別


    直到李湷的身影消失在三人的視野後,三人這才重新坐了下來。


    “公爺,上林苑是?”常山伯有些疑惑。


    “嗯?你們不知道嗎?”賈琿驚奇的看著他們。


    “額,這不是我妹妹嫁去江西,上個月給我生了個外甥嘛,所以我就去南方喝滿月酒去了,前天才到的長安,公爺,上林苑是是什麽事啊?”常山伯連忙解釋道。


    “廢話,二聖來關西是為了什麽?是西獵啊!”賈琿有些無語。


    都上林苑了,再加上二聖是以西獵的名頭來的長安,難道還猜不出要幹什麽?


    讀沒讀過書啊?


    “啊,打獵啊,是我糊塗了是我糊塗了.”常山伯一拍腦門恍然大悟。


    “你這.算了。”本來想罵他幾句不學無術的來著,但旁邊十五歲少年睜著一雙清澈明亮甚至還有些憨的眼睛看著自己時,滿嘴的髒話還是咽迴了肚子裏。


    “就這樣吧,我也要走了。”賈琿砸吧了一下嘴,覺得繼續在這裏待下去也沒什麽意思了,就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坐在對桌的兩人也連忙起身相送。


    “啊對了,小子,過兩天上林苑圍獵,上皇就要檢驗勳貴子弟們的弓馬課業了,這兩天就別出門,專心在家練習練習沒壞處!”賈琿拍了拍高可成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囑咐了一嘴,便頭也不迴的離開了小店.


    。。。。。。


    上林苑始建於秦始皇時期。


    據《史記·秦始皇本紀》記載:始皇二十六年,秦滅六國後,“徙天下富豪於鹹陽十二萬戶。諸廟及章台、上林皆在渭南”。


    漢武帝建元三年,武帝命太中大夫吾丘壽王在今三橋鎮以南、終南山以北、周至以東、曲江池以西的範圍內,開始擴建上林苑,並有償征收這個範圍內民間的全部耕地和草地,用以修建苑內的各種景觀。


    後來,上林苑又進一步向東部和北部擴展:北部擴至渭河北,東部擴至滻、灞以東,形成了前所未有的規模,進入了它的鼎盛時期。


    然而隨著歲月的變遷與關中人口的增多,上林苑不可避免的縮小許多,但依舊是一座規模數一數二的龐大的皇家禁苑。


    這次選擇的畋獵地點是終南山北麓。


    古來蒐狩禮,必順四時,仲冬農隙,訓練軍士,這也是畋獵活動,最初的軍事目的延續。


    然而大齊的畋獵活動大多都是在六月到十月間進行的。


    往年的畋獵,都是上皇帶著至少十萬大軍與文武百官出居庸關在草原上進行的,一方麵是練兵,另一方麵也是為了震懾蒙兀諸部。


    不過現在就不需要了,元庭已經被賈琿整個帶迴關內,也就沒有必要不遠千裏的跑去草原,而是可以在關內開開心心的耍樂了。


    在皇帝祭祀過天帝、祖宗、社稷後,就帶著跟隨二聖西獵的文武勳貴們朝著終南山使去。


    畋獵並非是普通的狩獵,而是宣揚帝王威嚴,彰顯皇家風範的重要禮儀活動。所以,整套大駕鹵薄被擺了出來,陪駕朝臣,禮樂隊伍,警衛車馬,旌旗華蓋,華貴恢弘。


    皇帝巡狩隊伍出發時經過國門,也就是長安城的正門明德門,亦需有司部門祭道神,“軷於國門,祭所過山川”,在國門處積土為軷,以象征山川,皇帝車輦輦軷而過,以表示巡狩之途平安順利,無險無阻。


    再之後,皇帝要“至於岱宗”“燔柴告至”,即至泰山腳下,燒柴祭天。不過大齊簡化了一下流程,在承襲古製之基礎上,進一步細化。改為“先奠後燔”,先祭祀天帝,以太祖配享,再積柴燃燒,告知上天已經到達的消息。然後,“望秩於山川”,遙祭一方名山大川,不需皇帝親至山川所在之地.


    也是,按道理講是要去祭祀泰山的,若是為了在上林苑進行畋獵而讓皇帝大老遠跑一趟泰山.


    算了吧,禮儀豈是如此不便之物?


    除此之外,還要祭祀山川,告知上天,召集地方諸位知府知縣其他藩國使臣一起聚會宴飲。


    還要觀察巡狩之地的政治,了解地方民風,協調查實地方農業時令、節日俗禮,巡查律令,規範禮樂,並針對視察情況貶黜或獎罰


    整整一套禮儀下來,五十多裏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將近兩天,禮儀繁瑣到賈琿都快要瘋了,甚至還要穿整整兩天的儀仗甲.


    雖說是紙甲,不重,但大熱天的但凡是糊在身上就會發悶發熱,什麽甲都不好使!


    “哎呀哎呦喂.可算是到地方了.”營地賈琿的幕府內,賈琿鋪在了地上鋪著的涼席上,目光迷離.


    這兩天可真是受了老罪了.


    不停的與皇帝接見地方官員,知府、知縣也就罷了,誰知道皇帝突發奇想開始接見村長裏長了呢!


    沒看見那幾個老頭都被嚇得渾身發抖了嘛!


    “哎呀,你這衣服都濕透了,別弄髒了席子,快,快先去洗洗!”昨日就到了營地正在看書的李紈皺了皺眉。


    “我不!我就趴著要歇一會兒!”賈琿沒有絲毫起身的意思。


    “快去快去,渾身汗味,難聞!”


    “我不!”


    “哎呀,怎麽說不動你呢!快去洗澡換衣服啊!”李紈蹲下身來不停的用手指戳著賈琿的側腰,惹得賈琿不停的朝另一邊躲閃.


    今日小衙內被他爺爺抱走朝他那幾個老兄弟炫耀去了,所以李紈今日難得的清靜了下來。


    “停停停!別戳,別戳了!你就讓我趴一會兒嘛.我好累的”幕府內現在就隻剩下夫妻二人,賈琿也破天荒的朝李紈撒了個嬌,那股子嫵媚勁兒激的李紈一個激靈起了一叢雞皮疙瘩!


    而後手指戳賈琿側腰的速度越發快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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