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說你們什麽好呢,就是來行刺也該找好時機吧?你們這大中午趁著某家練箭的時候過來,甚至還從靶子的位置翻牆過來.”


    一間偏僻的院落內,賈琿大馬金刀的坐在墊著虎皮的交椅上,看智障似的看著乖巧地跪在地上的三人


    是的,三人,那兩個似乎是死者部下的刺客在死者落地的瞬間就被這三個人斬首了,這也是十一他們沒有殺了她們,而是把她們帶到賈琿麵前的原因了。


    “太、太尉說的極是.”李三十娘哆哆嗦嗦的迴答著。


    太嚇人了!


    本以為悄無聲息的就潛入進太尉的府邸了,自己還想著怎麽把趙五娘殺了給太尉交個投名狀呢,趙五娘就被一支重箭身穿了身子掉地上摔死了


    然後就有十好幾個手持強弩的軍爺兇神惡煞的從旁邊小巷子裏跳了出來就要把她們幾個射成篩子


    要不是自己反應夠快,當機立斷把那兩個趙五娘的隊友當場剁了,帶著兩個隊友幹脆利落的五體投地跪在了地上,引起了他們的好奇,否則否則


    “刺殺當朝太尉,真是好大的狗膽啊.不過誰讓某家心善呢?選一個吧。”


    賈琿低下了頭,一臉諧謔的盯著滿臉都是驚恐的刺客。


    這小娘皮看著有點眼熟啊.


    “選、選什麽?”


    “還能選什麽,當然是選個死法啊,絞死,斬首,腰斬,活埋,烹殺如果你想的話,我還能給你弄來五駕馬車,給你體驗一下車裂的感覺”


    “太尉饒命,太尉饒命!我等不是來行刺的啊,我等是來投誠的是來交投名狀的啊!”


    李三十娘頓時被賈琿的話嚇得魂都快丟了,連忙膝行幾下朝著賈琿連連求饒。


    雖說看起來賈琿開玩笑的成分居多,但誰知道他是不是那種笑麵虎呢?說說笑笑的就把自己一刀剁了,她可不敢賭!


    “哦,投誠?投什麽誠?交的又是哪門子投名狀?細細說來”


    賈琿挺起身子來,躺在了交椅的靠背上,接過十一泡好茶的蓋碗來掀開蓋子,緩緩的朝杯裏吹著氣.


    投誠啊.


    本來以為這幾個人是什麽關西被滅門派的餘孽,想要趁著自己在長安的時候刺殺自己呢,不過等“投誠”二字一出,賈琿就知道這夥人大概就是東宮餘孽了。


    “是,我等必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太尉,我等.我等皆是當年東宮六率的子嗣!”李三十娘眼睛一閉,吼似的朝著賈琿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怪不得覺得眼熟呢你不就是東宮右內率那個誰看守宮門的李百戶的倒黴姑娘嗎!”賈琿恍然大悟。


    算起來這姑娘和自己也算是舊識了.


    在北平城的大內裏,專門為他們這些皇家兒孫和勳貴子弟們開設的學堂幾乎緊挨著東宮,而東宮內也為自家六率的子弟們設立了一所小學堂。甚至還在太子妃的倡議下開了個女子班,也招收起了東宮嫡係們的女兒們


    不過實際上就是給東宮的小郡主們找一些玩伴,也就是原著中薛寶釵初來京城時想要入選的公主伴讀這種差事,教的也多是女紅之類的東西.


    為了方便管理,皇城的小學堂和東宮的小學堂也都是同時放學的,他們皇城小學堂的人就經常和東宮小學堂的人走同一個大門.


    而當初大家都是年輕氣盛的年紀,對身份的意識也沒有那麽強烈,自然對誰先走宮門這件事情起了爭執.


    大概就是“我們東宮小學堂先放學,也是我們先過來的,那自然也是要我們先走!”


    “放屁,老子天潢貴胄\/勳貴子弟,你個泥腿子憑什麽走我們前邊?閃一邊去,讓我們皇城小學堂的先過!”


    或者一些別的什麽事情搞得大家火氣上湧,然後找地方約架.


    而這個時候就是賈琿這種皇城和東宮都有門路的一群人出場調停的時候了。


    被辦法,誰讓賈琿出身勳貴是榮侯賈代善最喜愛的崽崽,老爹賈赦還是東宮的嫡係呢


    而這位李李什麽來著?算了,這位李家娘子當時就在東宮小學堂的女子班陪著幾位小郡主上學,放學約架的時候這位李家娘子就會遠遠的站在宮門口她爹李百戶的身後,眼冒精光一臉興奮的期待著兩夥人能快點打起來.


    由於這位李家娘子站位(獨一份的站位)還有眼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緣故,賈琿對她的印象就比較深.


    當初在得知這些東宮小學堂勉強算得上同窗的這群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後,賈琿還傷感了好幾天呢!


    “誰倒黴”


    “嗯?”


    “我我倒黴,我倒黴透頂了,我十三那年被魏兔子帶著人綁了去,一路上風餐露宿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進了大山,又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練才練出來這幅身手,又倒了血黴接了孫老雜毛的命令過來接觸你,還被還被嗚嗚,哇哇哇!!”


    說著說著,李三十娘再也憋不住心中的委屈,“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行了,別裝了,有事說事!”被李三十娘的哭聲吵得心煩意亂的賈琿揮了揮手,周圍的親兵們立馬抬起了手中的弓弩再次指向了李三十娘幾人


    “呃不哭了不哭了,太尉贖罪,小女子繼續說!”眼見著賣慘毫無作用,李三十娘立即打消了僥幸心理,還是照實說吧。


    “當年我們東宮起兵清君.不,造反失敗後,魏兔子.就是魏辭,魏辭因為被先帝厲太子早早囑咐過,所以眼見兵敗在即,就把自己的鎧甲兵刃都交給了和自己身形年齡什麽的都十分相似的替身親兵,帶著其餘人就去我們這些東宮六率子弟的家裏把我們略走了”


    李三十娘開始事無巨細的朝著賈琿訴說著當年的過往


    “後來,我們就在秦嶺裏安頓下來了,魏辭和孫老雜毛就開始訓練我們的武藝,向我們這些女子也被太子妃的武婢傳授起刺殺之類的東西來了.


    後來,我就與崔鶴成婚了.”


    “慢著,崔鶴?我好像有點印象.”又是一個耳熟的名字入了賈琿的耳,賈琿仔細迴想了起來.


    “啊,我想起來了,就是跟在花廣身後出主意,蔫壞蔫壞的那個?”


    “嘿嘿,是啊,我們成婚都三年了.”李三十娘嘿嘿一笑,有些害羞,但目光隨之一黯,“隻是花大哥早在四年前進山打獵的時候,被樹叢裏竄出來的老虎一爪子拍死了.”


    “花廣.死了?”突如其來的死訊讓賈琿愣在了原地,有些傷感。


    從前,花廣就是代表東宮小學堂和他們交涉的代表之一,和賈琿也有些交情.


    “是啊,花大哥走了.”鼻子一酸,李三十娘有些傷心的揉了揉雙眼。


    “不說這些讓人傷心的了,太尉,你可知,魏辭和孫老道他們要在二聖駕臨華清宮的時候就要再次起兵,他們想要打上華清宮把二聖給.二聖給清了再把不知道哪個太子扶上位啊!”李三十娘一臉焦急朝著說道。


    “嗯哼,雖說是異想天開,可這對你們東宮子弟們來說,不正是報仇雪恨的好時機嗎?為什麽要來找我告密?”重新端起茶杯來往嘴裏灌了口茶水,賈琿朝著李三十娘問道。


    “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有報仇的意願啊,就如我爹所說,倒反天罡本就是違背倫理綱常,大逆不道之事,我家本就不該參與進去的,隻是我李家深受東宮恩惠,我爹更是為厲太子提拔於微末,恩重如山!此恩此情恩大過天,隻能以性命相報


    但我們不一樣,我們沒有為東宮赴死的緣由,隻是說不讓我們報仇,讓我們好好活下去.”說起戰死的父親,李三十娘聲音逐漸哽咽。


    “而且也不單單是父親的囑托,他們不知道,在他們把我迷暈之前,我還看見他們把我娘和我那三歲的幼弟給.給.”


    說起被那群畜生近乎毫不遮掩的進屋殺死的母親與幼弟,李三十娘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唉”聽到李家娘子所言,賈琿也長歎了一口氣,將手中的蓋碗放在了桌上


    具賈琿所知,當年東宮叛亂過後,確實是在東宮六率官兵們的家中發現了大量的屍體,無論老弱病殘


    但也同時發現家中的財貨甚至糧食也消失不見了,當時負責查看的官員們不約而同的把他們的死定義為劫財殺人.


    他們認為這些東宮家眷們都是在東宮叛亂陷入頹勢時,趁火打劫的青皮混混們衝進屋裏滅門洗劫了!


    再加上當時的朝堂風氣在這裏,就是要盡快的消除東宮叛亂帶來的一係列影響。


    於是乎,他們連死者身份還有數量都沒有核驗過,匆匆的就結了案,將他們下葬了,就連這些東宮家眷們的其他親戚都沒能看最後一眼.


    這也是當初為什麽沒有發現如此數量的東宮餘孽不見了的原因了。


    當時北平城和朝堂的氣氛是在是太壓抑了,幾乎是在上皇的默許下,所有的事情一切從簡,就這樣匆匆的結束了。


    幾個月後,新帝登基,改元天聖,大齊瞬間再次海晏河清了起來


    “吸民女失禮,讓太尉見笑了.”哭了好一陣的李三十娘終於停了下來,伸出袖子擦了擦淚水,強顏歡笑的看向了坐在交椅上沉默的太尉。


    “啊,沒事,哭完了就接著說吧。”賈琿揉了揉額頭。


    “吸是!”李三十娘深唿吸幾下平複了一下心情。


    “太尉,太子爺.就是從前厲太子的外宅生的孽子陳平遠,不過現在也不算孽子了,厲太子的外宅被追封為端康貴妃,我們都叫她端妃,所以陳平遠這位現在的太子就成了庶子


    扯遠了,陳平遠這位太子也是被魏辭還有孫老道虐待著長大的,隔三差五都要被打一頓,甚至還經常被打斷骨頭,非常的可憐,我們甚至都覺得他活不過十四,可他還是頑強的堅持了下來,今年二月,大家也一起陪他過了他的十六歲生辰”


    “行了行了,我知道他過的很苦了,可萬一這是魏師父他們要勞其筋骨”


    “端妃娘娘就是被魏辭親手殺了的!而且厲太子經常對他們母子又打又罵,這個很多住在端妃娘娘家附近的兄弟姐妹們都能證明!”


    “.嘶.懂了。”殺母之仇外加與父親關係一點都不融洽,那確實是要跑的。


    “是吧!太尉啊,民女這次前來求見對,求見,想求您為我等擔保,還請太尉成全!”已經詞窮的李三十娘帶著身旁的兩個透明人部下五體投地的朝著賈琿跪拜了下去,一動不動。


    房間內頓時陷入了一陣沉默。


    “那麽,可有什麽憑證?”


    “有有有,我等有憑證!”本來跪在地上得不到賈琿反饋的李三十娘都要絕望了,但在聽到賈琿的話後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猛地抬起頭來,不顧禮儀的就伸進懷裏掏來掏去,最後拿出了一個用麻布包裹著的長方體物體


    “什麽東西?”從李三十娘手中接過還帶著少女少婦體溫的長方體小塊,賈琿掂著手指將麻布解開


    “嘶娘希匹,逸春散人!先太子的私印!”賈琿猛地抬頭死死的瞪了一眼一臉得意的李家娘子一眼,目中含煞嚇得李家娘子不由驚叫一聲。


    這個叫陳平遠的先太子孽子是真想跑啊!


    “嚴加看守,在我迴來之前,她們不能離開這個院子一步!”


    握著尚有餘溫的厲太子私印,賈琿站起身來健步如飛地朝著院門走去,事關厲太子,這件事就不是他能處理的了,他要去找皇帝通報這件事情!


    “哎哎哎,太尉,我還沒說東宮四率現在在哪”


    “你們最早是在藍田縣湯峪往南四十多裏的山裏,這幾天看到二聖西獵就全員搬進了臨潼縣城西南的一片院子裏”


    賈琿突然駐足,迴過頭來看著一臉焦急的李家娘子冷笑一聲,頭也不迴的離開了小院。


    屋內,李三十娘呆愣地跪坐在地上,頓時渾身發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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