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一個身影出現在登靈台之上。此時的靈台不在散發光芒,十分普通。那老者臉色平靜,走上幾步,猛地一頓。


    那一層石階之上,竟破了一角,流出一塊巴掌大的缺口,被人挖走了。


    老者瞪大眼睛,跌足快步走到那裏。


    “是哪個天殺的,刮地皮刮到這裏來了。”


    他心疼地摸摸石板,心中既有憤怒,又有些震驚。別人不知道,這石板看似平凡無奇,卻是祖師采無數天荒地寶凝練而成,渾圓一體,別說是來參與考核的弟子,就是他也無法從上麵扣下一點。


    竟然有人將巴掌大的石板偷走了,不,是強行撬走了。這讓他情何以堪。


    別讓我找到你。天殺的。


    老者頓足大叫,望向一個方向,正是白天霞光離開的方向。


    這時罪魁禍首正胡吃海喝,和陳文在屋子內怒懟一桌的好菜。


    “許哥,明天你就要進去外門了。今晚就是你最後一天在這裏,來再喝一杯。”陳文笑著給他斟滿酒。


    許柏擺擺手,表示吃不下了,兩人又閑聊了一陣,桌子也不收拾了,唿唿大睡過去。


    第二天一早,許柏帶著陳文出門了。要往望星宗門廣場走,今天是各穀擇選弟子的日子,那一百來人通過考核,都會聚積在廣場之上。


    未出雜役院,遠遠見到三個人影走來,為首一人是個胖子,一見到許柏,三人像老鼠見到貓一樣,趕忙抄小路避開。


    “那不是吳浩嗎?”


    陳文奇怪道。


    許柏眯眯眼,這胖子不是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模樣嗎,這時候怎麽慫了?兩人沒空搭理他,很快消失在雜役院門口。


    “唿。”


    吳浩看著許柏離開的背影,長舒了一口氣。旁邊的林水林火兩兄弟也是一副大難不死的模樣。


    別人不知道,吳浩可清楚黎均的死因。那天他剛與黎均報告許柏出穀的事情。那天晚上,黎均便莫名其妙死了。不管許柏是不是心鬼塚的奸細,他都自覺惹不起。


    這件事他誰也不敢說,若是說了,許柏可能會死,他感覺心鬼塚報複起來,自己也難逃一劫,隻能爛在肚子裏最安全。


    何況如今的許柏已一隻腳踏入外門,也不是他能夠惹得起的了。就算他背後還有吳鵬,但畢竟他也不能時刻護住自己周全。再說,他在雜役院唿風喚雨,過得逍遙隻在,何必自己沒事找事呢。


    “我們還是不要惹他算了,這小子太詭異了。”


    林火心有餘悸,自從許柏輕鬆敗掉鄭權開始,他們便知道此生自己想要報仇難了,既然如此打不起,躲著還不行嗎。


    許柏很快走到廣場當中,相比與昨天,今天人少了許多。熙熙攘攘也隻有數百人,其中百來人站在前頭,正麵對著高台。高台之上還是昨天的那名白衣男子周寰。


    目光如春風,十分溫和,臉上帶著微笑,看著眾多弟子。


    “不好意思,讓讓。”


    許柏是最後一個到的,往人群擠去,惹起一頓的喧嘩。連周寰也將目光投注過來,看到是他,嘴角微勾。


    那個昨天敢叫他師兄的小弟子。在門派當中便是核心弟子,也要稱唿他為師叔,唯有他,敢口稱師兄,有趣。


    很快降落五位同樣白衣的人士,一女四男,仙風道骨,氣息渾厚非常。五人看著地下人群,偶爾眼睛一亮。


    “贏秩。”


    其中一長發男子點名,他是望星穀長老,望星宗中最為強大的一穀,也是整個宗門核心所在,目露笑意,一招手取來一件衣袍,用靈氣拖著送到他跟前。


    “那是內門的衣服,他進了內門?”


    “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七皇子早就是煉心境的強者,豈能平常視之。”


    贏秩微微一笑,傲然接過,躬身行禮:“弟子謝過師長愛護。”


    “虛偽。”


    許柏不服氣努努嘴。


    “穆風..”


    接下來,五穀長老各自挑人,百來人很快被分配一空。贏秩與穆風進了望星穀,李彤進了落葉穀,方臨入東明穀,東方破則是被星牙穀挑走。就連段州易這一匹黑馬也被北鬥穀選走。這些是破格的內門弟子,剩餘人等是外門。


    唯獨剩下一人,許柏。他站在原地,等著點名,許久五人好似忘記了他般,袖子一卷,帶出神風,將挑好的弟子卷起,祥雲托住他們腳底,乘風要走。


    許柏急了,眼珠子一溜,大喊道:“還有我呢?我呢?”


    他指著自己大叫,生怕別人看不到他,又走出來幾步。


    幾位皺眉,看看他,星牙穀的李慶刀停下動作,星輝長袍淩風飄著,高高在上,冷笑:“你,一個敢在我望星宗靈台上睡覺的疲懶之人,其餘三穀我不知。反正我們星牙穀不要。”


    周寰皺眉道:“李師兄,這不合規矩。”


    李慶刀再撇許柏一眼,神情厭惡,思索一會,說道:“既然如此,收你也不是不可以。你若拿得起那石碑,我星牙穀吃點虧也算了。”


    隨手一指,指向宗門一處灰色石碑。那石碑足有三丈高,通體灰蒙,沉重無比。


    “這石碑少說也有數萬斤,別說是凝氣三層,便是煉心境也未必舉得起來。”有人說道。神情似笑非笑,看熱鬧不怕事情大。


    許柏看了一眼,就知道人家是在為難自己。他的力氣經過靈台觸動,雖有千斤,想要舉動這石碑,無疑是笑話。


    “怎麽,連嚐試的勇氣都沒有。朽木不可雕也。”李慶刀冷哼道。


    嗖的一聲,淩空飛起,帶著弟子離去。


    落葉穀的長老是個貌美女子,看上去仿佛隻有三十來歲,身材玲瓏十分豐滿,她搖搖頭,也帶著一票女弟子離去。


    剩餘三穀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眼中看出嫌棄之意,這麽一個愣頭青。外界傳聞靈台一步,外界數月的傳說雖然誇張,但卻真有無數的好處。


    靈台演化,能照應出個人未來的修為極限,壓迫神魂,身軀,使得一身修為更加凝練。不見那段州易才進去短短時間,出來時已從凝氣四層到了七層,修為暴漲。


    而他,進去時凝氣三層,如今卻還是凝氣三層,別人拚命往上攀爬,他呢,他拚命地睡覺,這種無心修煉,資質又差的弟子,無人願意收留,真是朽木。


    “哎。”


    剩餘三人歎一口氣,袖子一擺,淩風而去。贏秩看著,隻是冷笑,這種人,枉自己還將他當做強敵,真是可笑。


    李彤幾人和他無仇,皺皺眉頭,目露可憐之色,段州易倒是張了張口,卻也沒有說出話來,隻是皺皺眉,隨著各自師長走了。


    許柏憋紅了臉,別人無視的感覺當真難受。手指握得發白,尤其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羞憤難忍,甚至他聽到身後人群中的譏笑。


    “這真是活久見了。通過了考核,居然被拋棄了。”


    “要是我,買塊豆腐撞死算了,太他媽丟人了。”


    陳文也在其中,目露擔憂,他們怎麽可以這樣。好歹許哥也通過了考核,這麽看不起人嗎?可惡。一張憨臉上都是憤怒,卻也無能為力。他也不過是一介雜役。


    台上,周寰臉露尷尬,輕輕皺眉,卻也沒想到是這種結果,還是前所未有的。誠然沒人敢考核時在登靈台上睡過去,但是他們這樣處置,是不是也有些過分。


    微微歎了一口氣,無奈看著許柏道:“這確實未有前例,事到如今...”他沉吟一陣,忽地眼睛一亮,望星宗雖號稱隻有五穀,其實還有一個出處,隻是那裏情況實在特殊,是門中最為偏僻的一個角落。


    “既如此,你隨我來吧。”


    周寰苦笑,隻好自己動手,一股靈氣從他袖口蓬勃,托起許柏,往東南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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