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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洪一出長氣,軟到在地,在滿林狼藉和血腥、焦糊混雜的氣味中,漸漸地沉入了夢鄉,渾身裂開的傷口,也逐漸停止流血,形成了一層猙獰的血痂...


    而在雷葉城一座高大的府邸中,一隻黑色的大鳥緩緩落下,哀嚎一隻便靜立不動了。


    一個錦衣男子靜立在院中,手裏把玩著一支碧色的玉釵,表麵上靈光暗湧,正陷在沉思之中,一聽到黑色大鳥的哀嚎,便從眼中滲出絲絲陰冷之色,驟然將手中碧釵射向黑色大鳥,眨眼間,黑色大鳥便失去了唿吸的起伏,瞳孔擴散開來,但身形卻還是在樹上一動不動。


    “哼!曉靈不收我送的玉釵,黑蓬男子敢和我作對,這些就算了,你又是什麽東西,敢在我眼前叫囂,不過,看來他活了下來,能逃過追殺,到時還有些本事,但隻是這樣的話,你依舊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生命的代價,有些人,你是惹不起的!”錦衣男子暗念一句,再次將林洪列入必殺之人,露出一絲笑意。


    “源溪村嗎,就讓那邊之人招唿你吧,可不要叫我失望啊!”顯然,這位錦衣公子,不知通過什麽手段,已經了解到林洪要去之地,做出了安排。


    “至於聶曉靈,既然你不領我的情,就等著看好戲吧。父親如今已經半隻腳踏入了化脈境,但麵對著城中其餘幾位強者的聯手,目前也討不到什麽好處,隻要等到那天雷山脈中的那處遺跡開啟,奪得九紋雷葉,必然能借此徹底踏入化脈境,成為雷葉城第一個化脈境強者,到時就算是聶家家主,太安客棧林戈等幾人聯手,也隻是徒勞,你還不是我的囊中之物,哈哈哈...”


    雷葉城外的一片山脈中,此時已是紅日西陲,灑脫著最後一絲餘暉,宣告著一天的結束,斜照在大地上。


    而在這片山脈的一塊狼藉中,林洪俊逸的臉龐映著餘暉,緩緩地睜開了緊眯的雙眼,露出一絲意猶未盡的疲勞,怎麽也揮之不去,艱難的拾起身,顧看四周和檢查自身。


    隻覺得自身被一層硬厚的東子包裹,細看之下,竟是一層赤紅色的血痂,盤踞在林洪身體各處,形容猙獰,流血已經止住,不過察覺到自己無法調動一絲靈力,不禁長歎的搖搖頭,但也有一絲慶幸。


    “幸虧此地沒有天雷山脈那麽龐大,幾乎沒有靈獸從在,要是隨便竄出一頭,那麽今天我就是逃脫虎口,再入狼口了,果然是實力、造化缺一不可啊!”,隨後又看向四周,整片大地已經被靈力漩風攪得狼藉不堪,碧葉滿地,隻在林洪腳下凝固著一片鮮紅,結出板塊,那二人卻是一片青黑之色,靜靜的躺在前方,死不瞑目。


    迴憶著之前的戰鬥,本來可以不用受如此重的傷,但沒有料到對方手段詭異,層出不絕,加上林洪拿著底牌,不肯出手,才會這樣狼狽。


    要不是剛開始是重傷一人,成為後來的突破點,打破了三人的合圍,否則就算符文被消耗,也難以直接破開合擊“弱肉強食,果然如此啊,留不得半點馬虎!”林洪沉吟著,整理了一下戰鬥所得。


    “還有,我的閱曆還是太淺了,武者的手段聞所未聞,不像靈獸那般手段單一,人心更為難測,一不小心就會在陰溝裏翻船,但此時亡羊補牢也為時不晚,借此機會,我便在途中潛修一番。”心念又一動,林洪便不再多想,吞了兩個靈氣丹,緩緩地迴複著靈力,而後才開始慢慢的吐納,修複傷勢。


    傷勢比林洪想象的還要糟,靈氣湧入便有一絲崩潰的跡象,傳來陣陣抽痛,林洪想小心翼翼的牽引著靈氣,緩緩地注入體內,極為緩慢的恢複著。


    夕陽很快被黑夜的天幕吞沒,但不知不覺又被朝陽劃開曉霧,山林中迎來了新的一天,枯坐一夜的林洪睜開了眼睛,將點點晨光納入鼻翼,便站立起來,筆直的立在林中,迸發出一股蓬勃。


    未成熟的身體,卻透出了別樣的傲岸,似乎成為了這山林中的最高峰。經過一夜的不斷療傷,傷勢在此刻終於基本恢複了過來,狀態達到了某種巔峰,生死的洗禮,讓林洪更多出以故意鋒棱和果絕。


    找到地圖上源溪村的方向,林洪便收拾好行裝,沒有催動靈訣,憑著肉身趕路,隻在原地留下三具青黑,財物已經被林洪擊毀,沒有什麽可值得留戀了...


    朝陽東升,默默地化為一片灼熱,炙烤著大地,隻有那炎熱下達一席青衣不曾改變,瞳光中滲出汗漬,均勻的沿山脈奔走,每一縷肌肉的起伏,皆是有著獨特的脈動,舒張有致,充滿了堅毅。


    從早晨趕路至今已有半天時間,在不錯的速度下,林洪已經走了很遠,來到了山脈較深處,眼前已是群枝亂舞,碧葉飄飛,充滿一股幽寂偏僻的氣息,阻絕了炎陽下火舌的舔咬,帶來一絲難得的清涼,好不舒暢。


    如此遠距離的深入山脈,四周已從貧瘠的土地,悄悄地轉變為可人的肥沃,開始有星星點點的比較常見的天材地寶顯露出來,一派生機勃勃,令人生慰。


    林洪放緩腳步,對照著之前坊市中買來的靈藥圖鑒,仔細的一一辨認著這些靈藥,雖然都是極為常見之物,但也大大拓展了林洪的見識,甚至還有一些玉璧上出現過的任務藥材,數量不多,價格也低,但也是一筆靈氣丹,對於此刻囊中羞澀的林洪來說,無疑是好東西,沒有嫌少,統統裝起來,行囊開始一點點鼓脹,行程也在不停地推進著。


    待炎陽漸漸地露出遲暮之色,緩緩沒入地表,月光靜靜的瀉在地上,籠罩出一絲神妙,林洪方才停止趕路。黑夜的降臨,即便此時沒有危險,也不適合繼續前行了,便在一片林地間開始休息。借著肉身持久趕路後對靈氣的**,林洪徐徐的吐納著靈氣,幾個時辰後才停了下來,已然消除了一天的疲勞,體內的靈力也微不可察的增長了一絲,不禁閃過一絲喜悅之情,但旋即又沉下心來,拿出一隻晶瑩的玉瓶,玉瓶中裝的正是林洪拍賣會上得到的血犀涎。


    原本就綺麗的漿液,正在月光下極力向四周展現著它的瑰麗,顯得如一條星河,在狹小的玉瓶中蕩漾,流轉出溫潤的熒光,讓林洪精神一振。


    如此神奇的天地奇物,另林洪不忍將其服用,但調整了一會兒狀態之後,拔開玉瓶,將這片絢爛,一滴不剩的飲入口中,就立即盤坐於地,用心煉化起來,頭頂,唯有一輪明月冷照。


    血犀涎一入口,林洪便甚感驚異,與他所想的大為不同,絢爛漿液帶來的不是令人迷醉的舒暢,卻是一點點不斷擴張的疼痛,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瞳光中,立即湧現出猙獰。


    那些血犀涎中的銀色光點一隨主流注入腑髒,便在身體內部滯留下來,均勻的分部於全身,一點點的沒入血肉之中,散發出一片銀色霧氣,緩緩地滲入身體各處,洗練著血肉和皮膜。


    但林洪在此之前經曆過小造化丹更為徹底的淬煉,銀色霧氣除了暫時帶來一陣陣劇痛外,並沒有清出任何雜質,隻是在四處飄蕩,毫無目的。半響之後,銀色霧氣似乎放棄了搜索,開始瘋狂的聚攏。


    銀色霧氣一開始聚攏,那些銀色光點便開始振動,在銀霧潮流中化作銀色液滴,而後在運轉中被極大程度的拉伸,變得纖細和綿長,並透出一股鋒利之感,無處不在,仿佛隨時都要破體而出,撐的林洪全身脹痛無比,隻是隱而不發,待銀色霧氣聚攏完畢,難得的減緩了一絲疼痛。


    林洪在此之前就已經知道此類靈藥使用起來極為痛苦。


    雖然他盡可能的高估了這種作用,但如今一試,還是覺得低估了許多,隻是小小的一個前奏,便已經讓他如此痛苦,若到了巔峰,豈不是更駭人,可對於這種痛苦,林洪也隻是略驚訝一番,便習慣性的承受著,比起小造化丹曾經帶來的,這種程度的痛苦連讓他意識模糊的效果也沒有。


    銀色霧氣不斷地收攏,向心脈等要害部位湧去,包裹在上麵,形成一層淡淡的霧膜,護住了要害部位。


    等到銀色霧氣收攏一空,那些已經形成銀色光絲便似乎得到了某種信號,在全身沸騰開來,迸發出無盡的銀色銳氣,向血肉割裂而去,眨眼間就已經紛紛沒入血肉,匯聚出一股莫大的疼痛,注入腦海。


    .又幾個瞬息,銀色纖光從血肉中幾次來迴,已將體外割得一片模糊。隨著肉體開始崩潰,那些崩開的細小裂痕中,開始有無色的液體滲入,正是承載銀色而來的血犀涎主體,這種無色液體滲入血肉,血肉便開始一點點緊密,更加富有活力,以這種變態的方式,提升著裂痕的肉體強度。


    “那怪隻對靈紋境六重以下有用,若是超出這個範圍,血犀涎便是無法割裂肉身,何談淬體!”


    裂痕忍著痛楚,想到了這一點。隨著時間的流逝,體內的銀色細絲便漸漸開始黯淡,越來越多的無色漿液融入血肉,直到半個時辰後,林洪的身體強度已是之前的幾倍,銀色光絲穿透過去需要耗費極大地力量,最終對其無可奈何,與護住要害的銀色霧氣消散一空。


    至此,血犀涎的效果已經完全失去,林洪的肉身強大已提升到了靈紋境六重的強度,而無色漿液還有不少,林洪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從體內逸散出來,卻沒有任何挽救的辦法。


    沒有辦法,便不再去想,起身立於林間,感受著此時體內蓬勃的力量,林洪不禁露出滿意之色,這血犀涎果然不一般,靈氣丹花的不冤,被追殺也值了,要是之前的戰鬥肉身如此強悍,那就會輕鬆不少,至少也不會受這麽重的傷,到必要時,還可以嚐試衝擊更高的境界,不必擔心根基不穩,留下後顧之憂。但也是有極大地弊端,銀色霧氣雖然護住了各處要害,避開了風險,但也阻絕了血犀涎的進入,斷絕了提升強度的機會,依然是靈紋境三重的程度,即便日後也會被周身同化,也不可避免的薄弱了下來。


    關於這點,林洪並未過多的抱怨,畢竟血犀涎等級不高,不可能麵麵俱到。便索性拋開其他念頭,開始熟悉肉身,以免帶來不必要的影響,哪怕隻是一點點,遺留下來,都可能影響戰局,不敢有絲毫輕視。


    月光不知不覺已經達到最盛,午夜已悄悄降臨,林洪一席青衣在林間閃爍,傳來陣陣破空之聲,劃破了夜中的寧靜,抓緊時間修煉著,枯燥無味的修煉,帶出片片汗水,浸潤了林間的黑暗。


    修煉完畢,隻打坐一會兒便迎來黎明,略休息一會,林洪便又迎著朝陽,再次踏上了前往源溪村的行程,這是一場異常枯燥的旅途,卻能漸漸地拂平內心的躁動,給心中一片寧靜。


    沒有使用靈紋,隻是一次心神的曆練。在百丈峭壁上攀援,一次次驚心動魄的迴蕩,終於將一株奇異的植株握在手裏,那厚厚的靈藥圖鑒便再翻過一頁,默默無聲,靜看汗水浸滿崖壁,卻止不住的喜悅之情。


    在巍峨的青石山峰,獵獵青衣吞吐著朝陽的紫意,盡情的揮舞著身體,用心蹦出每一拳、每一掌,隻是簡單的招式,卻給人一種隱忍的厚重,平淡而不失飄逸,剛勁而不失靈活,心中早已被武意浸透,仿佛忘卻了時間的流逝,一點點任歲月從掌風中流過,隻是黑發靜舞,黑眸濯濯。


    溪邊,垂下一條寬闊的銀瀑,狠狠地瀉於一地,響聲震天,攜著巨大的衝擊力,向山林咆哮著。


    而瀑流中,林洪卻是咬緊牙關,靜靜的承受水流衝刷,瘦小的身軀任是巍然不動,泛出絲絲漲紅。


    潭中,林洪赤著上身,攪動著沉重的潭水,揮舞著全身各處,吃力而沉穩的使出一分分力氣,努力地打熬著身體,凝練著招式。


    到源溪村三天的旅程,卻在林洪的刻意放緩下無限的拉伸了,半土,將林洪緊緊地堆積在荒無人煙的山林間,填充著枯燥和乏味,浸透了鮮血和汗水。


    朝飲冰露,晚飲哀風,七月流火驅走了前些日子的炎熱,開始帶來一股肆虐的涼意,無時無刻不在入侵著瘦小的身軀,卻也隻能帶走一片勞累,帶來一種黑發靜舞。


    林洪被歲月的塵土掩蓋,卻一心投入山間,漸漸地融入了這片天地的律動,忘記了對力量的渴望,若一個赤誠的武子,一次次在蒼穹下武動,體內潛藏不動的靈力,似一顆勃勃的種子般,不斷地壯大。


    此前令人眼花繚亂的招式,也少了一分繁重,多了一分幹練,還有更自然的靈動和隨心所欲,此刻的林洪無形中觸到了一股造化的氣息,對武道的理解,也更為深刻,一切皆是自然流轉,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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