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等靈脈逸散出來的靈光愈發的濃鬱,在這片濃重的陰森當中,為麵容凝重的眾人帶來了一絲溫和的感覺,這時若有人就此衝出此地,定然會被眾人在一息之內撕得粉碎,但是時間一久,一雙雙火熱的瞳孔逐漸的現出了一片平靜,越發壓抑的平靜氣息,仿佛比周圍的森冷來的更恐怖。


    “放下恩怨,遲則生變!”終於有人打破了眼前的沉寂,但是場麵中依舊是一片死水般的寧靜,中等靈脈,豈是那麽容易收複的,尋脈師的實力起碼要達到靈骨境才行,但是這一片海域已經被各大世家的船隻牢牢地封鎖住,任何靈骨境強者想要花費手段的潛入進來,也絕不會對這一條中等靈脈動心思。


    現如今眼前的這條靈脈就好像是一個看得到卻吃不到嘴裏的肥肉,即便是在場所有人一同動手都不行。


    而且此時此刻雖然有靈氣一直抵禦著周圍陰寒的氣息,但若是長時間下去,陰寒入體,就不是那麽簡單了,又有一刻鍾過去,有人萌生了退意,但是也有人遲遲不肯退去。重新陷入的寧靜比原來的要更沉重,更讓人無法唿吸。


    不過下一刻,一聲冷喝聲道破死寂:“誰在那裏,出來!”話音剛落,寧靜之中便泛起一陣摩挲地麵的聲音,長長的托在遠處的森冷當中,正向這邊靠過來,像是有人拖著極為沉重的物體正在向這邊靠近,但在這個關頭,更像是一種原來陰森當中的怪物,正要擇人而噬。


    眾人的站位立即有了明顯的偏轉,但是當數道黑袍人影從中顯現出來的時候,方才放心了內心的懼意與困惑,長歎一息。隻見幾名黑袍人拖著一隻極為龐大的木箱,木箱並不簡單,上麵刻著數道晦澀的旋紋,明顯有刻有禁製的跡象。看上去單薄的材質,卻是牢牢地遮掩了木箱內部所有的氣息。


    為首一人毫不在意這一群先來者,手掌輕輕一拍,擊打在木箱旋紋的一處匯集之地,靈光應聲而出,很快,一道道靈光宛如利刃一般劃破了場中的黑暗,若水波一般的隨著箱體擴散出去,填充著旋紋。有了這些靈力,那隱藏在箱體上麵的禁製似乎被喚醒,猛然家傳出一聲巨大的顫音,夾雜著一絲金石擊撞的火花,雖然聲音極大,但是傳播不過數米,就被無盡的陰寒氣息吞沒。


    很快,木箱上麵所有的紋絡都亮了起來,接著那種金石敲擊的聲音越來越平凡,而且箱體上旋紋存在的地方,皆是開始露出一道猙獰而又鋒銳的裂痕,在眾人的視野之中,箱體很快肢解,變成了一個甚至談不上形狀的怪物,若是真要描述,隻能說是那種旋紋的一種具體化,不過變化之後顯露出來的利爪一般的鋒銳,卻是牢牢地震懾住了在場的眾人,每一根利爪,都散發出一種堪比臨水境靈兵的氣息,渾然一體展露出來的那種征伐之氣,已經足以讓周圍逼人的陰寒暗淡失色。


    與此同時,一人一獸在海麵之下的下降也已經到達了極致,從海底看去,兩色的海麵卻是另一番景致。隔著兩色海水的禁製在這裏看上去十分的清楚,宛若一道道垂簾下來的晶瑩簾幕,一直垂到林洪的腳底邊緣。


    陷入沙塵當中的末端,不時有一絲絲淺薄的光澤從中逸散出來,順著組成簾幕的每一條道路緩緩地攀升,短短幾息之後,就已經隱匿在了林洪的感應之中,地麵之下應該就是這個禁製的關鍵所在,不出意外的話,地下是有一條巨大的靈脈提供著禁製所耗。


    林洪伸手摸了摸身前這一層似真似幻的膈膜,隻覺得一片刺骨的冰亮眨眼間便滲入了進來,收迴手時,就好像水麵一樣靜靜地彈躍幾下,蕩出一層水波之後又重歸於平靜之中,陰冷的海水之中,沒有一絲生機存在的跡象,而林洪所在的海水,也僅有一些細小的魚蝦。


    停留在這裏片刻,林洪的麵容就變得極為精彩,隨後沒有任何的遲疑,就拿出長劍,全力斬向了腳下的沙層,若是換做平時,無論林洪如何用力,沙層是不可能斬的完的,但是這一層淡薄的禁製,此刻顯現出了難以想象的堅韌,薄薄的一層,卻將那一邊的沙層牢牢地籠罩在內,任憑林洪所在的這一邊如何動靜,那邊都是平靜無比,不曾驚動一絲一毫的塵埃。


    片刻後,林洪看著眼前的這道驚人的乳白色靈脈,洶湧如虹的靈氣潮流,讓自己心中泛起一股難以想象的驚異,禁製的簾幕垂散在靈脈當中,這般無休止的需求,卻也沒有引起這片靈光的一絲絲黯淡。


    林洪試探了一番,整個身軀便漸漸地沒入了這一片亮光當中,長劍橫在胸前,立即便有一層薄薄的堅冰凝聚,不論衣角還是發梢,都在此刻進入了凍結當中,陰寒的氣息也盡數被這一層禁製隔開,根本不用擔心其他。


    上麵,數隻鋒銳的木箱旋紋已經四散開來,牢牢地紮在地麵當中,黑袍人還在想其中注入靈力,隨著這種注入,一道道陣紋便赫然從旋紋木當中延伸出來,漸漸地籠罩了整個視野所及的大地,其雄渾的程度,一點都不比崖玉島那名老者施展的弱小。其他人的目光也逐漸的閃亮起來,認出了這一式尋脈師才能布置的手段,之前心生退意之人也都平靜了下來,靜靜地等待著。


    不過在所有人視線的盲區,木箱的正下方,一名黑袍人臉上露出一絲譏諷之意,手中拿捏著一根尺許長的黑色鐵棍,一寸一寸的深入了下去,每一寸鐵棍的深入,周圍洶湧的陰寒氣息都會深厚一分,不過這小小的一分,還尚且不足以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陣紋很快就將這一片靈脈所在的地麵盡數籠罩,時至現在,黑袍人也未曾與在場之人交談過一句話,來意是好是壞,還是兩說,不過其他人似乎對自己的實力有著莫名的自信,若是真的動起手來,應該可以占據上風。


    靈脈當中,禁製的簾幕依舊是以極為寂靜的姿態沉寂著,林洪渾身的堅冰已經凝聚了極為深厚的一層,幾乎看不清麵容,長劍更是盡數被堅冰包裹,不是閃過一絲絲雷澤似得光弧。小獸也是在盡情的吸收靈脈當中濃鬱的靈氣,黝黑色的鱗甲,在乳白的世界裏,顯得分外刺眼。


    不過約莫一刻鍾之後,整條靈脈的光芒突然間一顫,開始朝著莫名的地方流逝,其大小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起來,禁製的晶瑩簾幕也開始顯得不平靜,濃鬱的森冷色彩似乎開始朝外逸散。


    木箱變成的物體上的旋紋閃耀著的亮光,突然浮現出一股濃鬱的靈脈氣息,所有的靈光都被陣紋以奇異的力量吸收在巨大的箱體之中,接著就有一股強橫的氣息逸散出來,似乎是有什麽正在醞釀。但是所有人在被這些吸引所有目光的同時,周圍匯集而來的陰寒氣息已經變得極其凝重,但是由於陣紋的存在,這些陰寒氣息暫時停滯在外麵。


    不過在場之人也是極為的不簡單,有人似乎察覺到了不對,想要就此離去,剛剛起身就被一道極為強橫的掌力擊退,冰冷的聲音終於第一次開口,宛若鋼刀刮在生鏽的鍋上:“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若是有本事,靈脈自然歸你,若不然,今日你們的命,就由我們做主了!”這話說的毫不客氣,分明是將其他人都沒有放在眼裏,但是一語驚醒夢中人,眾人的目光開始警惕起來,之前察覺到的,臉色已然凝沉到了極致。


    “我勸大家還是乘早出手,這些東鼇島之人,一個個心思狠毒!”話剛說到一半,就被突然襲來的一道靈芒狠狠地擊飛出去,“想不到有人能認出我們,既然一心求死,我就成全你!”說話的同時,一道鋒銳的旋紋突然間從地麵當中拔出,但是這時,黑袍人的臉色突然變得極為難看。


    隻聽一聲清晰之極的寒冰碎裂的聲音凍結了所有的氣息,一道冷冽無比的的劍意便從當中洶湧而出,靈芒未至,堅硬的地麵就被強橫的氣息衝擊的綻開一道裂痕,驅散了那一片的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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