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洪深入之後,感覺這遺跡實在太大了,有一股無從下手的感覺,到處都是古時遺留下來的禁製,若是一不小心,甚至有可能好處還沒得到,就已經失去生命。


    不過這些也難不倒眾人,明顯的,之前從外麵眺望,就能夠看到的部分遺跡有幾個建築物比較密集的區域,應該屬於不同的地域,而且還有幾道山峰相隔,淡淡的,將視野劃分為數塊,令人目不暇接。


    兩人一路小心的前行,很快就來到了一個比較小的建築物前麵,這是一棟清幽的樓閣,佇立在一片竹林之中,不過,此刻竹林中已經是雜草一片,給人一種亂糟糟的感覺,隻是林洪一眼看去,就知道這些竹子並非凡物,竹竿身上,有著一顆顆眼淚般的淡紫色斑點,牢牢地印在上麵,乃是紫淚竹,之中比較稀有的靈材,雖然不太珍貴,但是達到這般數量,還是很少見的。


    竹林之中隱約間有著一絲絲禁製光絲浮動,林洪兩人沒有進去,直取樓閣而去。


    來到樓閣前方,林洪凝視著前方木門上的禁製,就拿出了長鑰古劍,瞬息間凝聚了強勁的靈力,隨後用力一劃,便湧蕩出一股強勁的劍氣,朝著木門的縫隙掠去。


    片刻後,隻聽之聲鏗然,木門竟然發出了一聲金屬般的顫音,同時劇烈的顫動,便有一股強勁的聲波震蕩開來,林洪目色凝重,木門紋絲不動。


    再度狠狠地劈出一劍,而且劈在了同一個地方,也隻是將木門上麵的禁製略微的破壞了一番,林洪此刻心中也不禁掀起了一絲震驚,不過震驚之後,木門緩緩地穿出一聲咯咯的細微聲音,便在兩人的眼中款款的裂開了一道縫隙,隨後破碎。


    終究是抵擋不組合歲月的侵蝕,碎了開來,不是禁製的問題,而是木門,木門承受了太多的歲月,在林洪將其喚醒之後,就此消散了開來。


    這也是林洪運氣好,如果是稍微大些的禁製,肯定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也隻會是禁製略微的薄弱一點。這也意味著林洪在這裏不會有很大的收獲,看一下而已。


    林洪略作遲疑,便緩緩的推開了已然破碎的木門,指尖輕輕地一觸,木門便碎裂為無數的殘片,灑散開來,飄出一股奇異的腐朽氣息,灌滿了林洪的鼻腔。


    一走進木門之中,林洪眼前便出現了一個很是平常的房間,房間內部配置很是齊全,古色古香的桌椅,還有掛飾,但是林洪知道,隻需輕輕一碰,這些便都會碎裂。


    看著這些,林洪心中不禁出現了一絲感歎,感歎的同時,心中浮現了一片場景,仿佛是多年前的夕陽,映襯著無數的美景,但是還來不及讓人留戀,便有一場巨大的變故使得所有的人進入林洪虛無。


    林洪來到一張書桌前麵,看著桌麵上一副尚未完成的畫卷,心中悲意頓生,但是很快又被壓下,畫卷早已便的枯黃,但是畫軸之中的美景,卻是依稀可見,此情此景,不禁讓兩人都保持了沉默。


    林洪輕輕地將著一副尚未完成的畫卷放入乾坤袋之中,又順手拿起一個玉簡來讀,玉簡之中,也不過記載著一些瑣碎的事,仿佛隻古時之人的日記,如今拿來研讀,別有一番滋味。


    “次日,風和日麗,與邵秦飲茶於亭,心中有誌,實乃知音!”


    “月圓之夜,人也圓,可謂幸事!”


    字跡平淡無奇,但是字裏行間透露著一股平緩的感覺,宛若一股清風,輕輕地拂過著林洪數年之後的人的心,也有著難得的寧靜。


    心中感歎一番,林洪驟然間眼中爆發出一股驚人的精光,但是很快又收斂了下去,猛然將手中的玉簡拍在桌上,緩緩地化作無數的玉粉,隨風飄散間,大步踏出房門,眼神之中帶著一股淩厲,遙視著遠方。


    以此刻的眼神觀望整個遺跡,就林洪附近所見,西方那一片建築較為稀少的地方,仿佛有一股奇異的氣勢飄散,林洪心中頓時露出一絲恍然,既然西方氣息獨特,那麽肯定有較為珍貴的東西。


    沒有多言,林洪向身旁之人遞了異色眼色,便是腳下靈光一閃,身形暴掠出去,不再是之前的畏畏縮縮,反倒是放開了手腳,此人也沒有過多的猶豫,也跟著掠了出去。


    與林洪一起也沒有多少時間,但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對於林洪作出的決定,自己都沒有過多的質疑,甚至稱得上言聽計從。又或許他自己已經發現了這個現象,隻是自己不願意說出,也不願意改變。


    兩人既然放開了腳步,形成也加快了不少,但是遺跡之大,還是超出了兩人的想象,奔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方才漸漸靠近了林洪所感應到的那一片地方。


    那裏不同於其他,應該是這個宗派比較重要的地方之一,林洪一走近那裏,便立即有一股奇異的氣息緩緩地飄散開來,侵襲著林洪兩人的身軀,但是並沒有多大的威脅。


    應該是屬於潮濕地方的濕氣,加上如此長的時間沒有通風,多多少少有些瘴氣存在,不過遺跡既然已經開啟,應該很快就會消失了。


    這裏建築稀少,隻有幾座小小的塔樓,這片地域基本上是建立在一片丘陵之上,矮矮的丘陵,身在這片土地,卻是有一股莫名的巍峨,再度靠近這裏幾分,林洪乾坤袋之中傳出了幾聲奇異的波動,是那骨槍正在散出一絲絲細小的錚鳴,看來這裏有很多兵器,應該是一處藏兵所在。


    等到林洪完全走到那裏,便瞬間被那裏的氣息所震撼,佇立在眼前的,是一塊巨大的石碑,石碑上麵又兩個巨大的刻字,盡管有些破碎,但還是可以輕鬆的認出來,‘葬兵’,石碑附近已經是一片枯黃,雜草遍地,這在靈氣充沛的遺跡之中,顯得極為的不正常,但是想想那些錚錚寒兵之意,林洪也就釋然了。


    林洪按住乾坤袋之中骨槍的波動,又感應了一下小獸的狀態,便將目光凝注在了這個神奇的區域,石碑巨大的岩石身軀牢牢地鎮壓了這片空間所有的氣勢,沉如水銀。


    在林洪腳下不足一尺遠的地方,一道道淡紅色的禁製紋絡牢牢地嵌在腳下的岩層之中,隨後隨著泥土的蔓延衍生到遠方。


    這裏的禁製保存之完好,比之林洪之前所見,高出不少,光憑林洪兩人的能力,即便是能夠破開這裏的禁製,也無法深入更多,但是身在秘境之中,時間又耽擱不起,林洪一時陷入了沉默。


    就在林洪沉默的那一刹那,禁製突然閃過一絲淡淡的紅色光澤,猶如流水一般,款款的淌過林洪的腳下,察覺到這個,林洪眼中突然爆發出一股驚人的精光,方才消失了的,對世事變遷的感慨,再次勃發,甚至沒有迴頭,就此一腳緩緩地邁了出去,腳步之中充滿著一股鎮定。


    另一人終於罕見的遲疑了一番,但是思索再三,終究是跟上了林洪的腳步,林洪不語,因為就在紅光閃過的那一刹那,林洪就知道,已經出不去了。


    根據林洪對這片泥土之中禁製的猜測,應該不具有攻擊力,隻是為了保證這個地方的正常運轉,但是葬兵深處,定然有這等禁製存在,其中的靈兵,應該是不會讓林洪失望的。


    手中靈光一轉,長鑰古劍便已經捏在手中,劍刃上麵泛著款款靈光,準備應對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意外。


    深入葬兵,便有一股奇異的深寒從林洪體內泛起,但是轉眼間,就又消失不見,林洪不知道應該如何稱這種氣息,總覺得應該稱它為,冥。


    靈兵有魂,兵決之中說道,兵器的靈性越強,則兵魂越明顯,但是隻有是兵器,都有自己的魂。這葬兵之地,埋葬的,不知靈兵之體,而是靈兵之魂。


    如此一來,此地上接蒼穹,下接九幽,實乃奇地之一。


    心中這樣想著,不知不覺,林洪兩人一記已經深入了葬兵之地很遠,但是此地很大,仿佛沒有盡頭,所過之處,總有一片片殘垣佇立,露出一絲孤寂與淒愴。殘垣不單單是殘垣,殘垣之上,總有一絲絲不同於腳下的禁


    製存在,裏麵應該是有兵器隱藏,但是林洪沒有止步,因為一座這樣的葬兵地,總有屬於它的最好的兵器存在,要麽不要,要麽就要最好。


    繼續深入,隨著行程的不斷遞進,林洪終究還是放緩了腳步,因為到了這裏,腳下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淡紅色禁製,總感覺會有東西從腳下冒出來,處在了危險之中。


    迴頭時,林洪還能夠依稀看清楚遠處巍峨的巨大石碑,隻是卻是那般飄渺,其虛幻的影子,仿佛泡沫一般,令人無法捉摸,又仿佛是天邊。


    途中路過的那些殘垣,也開始從林洪的視野之中漸漸消失,淡漠,甚至連身旁之人,也開始漸漸化作片片碎末,消失在林洪的世界裏。


    接著是光,然後聲音,然後感知,然後是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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