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道士心智跑入後院二樓,見到了弘一道長和白鶴劍癡廖海瑞。而兩人正聊得甚歡,被神色慌張的心智道士一席話,掃了“雅興”。


    道士心智雙手合十,說“師傅,巡撫陰建奎正在前廳等候,他讓師傅您立刻召集學生,要親自檢閱。”


    “哦!”弘一道長一驚之下,放下酒杯站了起來,迂迴在屋裏走動起來,接著看了一眼桌上燃燒正旺的燭光,思索一下,麵向心智道士。


    弘一道長“這樣吧,你趕緊去召集學生,到前廳外的空地處站好,為師自己去見一見巡撫大人,記住要囑咐……”


    弘一道長欲言又止,猶豫起來——是考量與廖海瑞交情不深,怕一些上不了台麵的秘事被廖海瑞知曉,於是內心有些疑慮。


    弘一道長繼續對心智道士,說“讓允誌打起精神來,嗯?”


    心智道士,一轉眼珠,心領神會“徒兒……領悟”


    心智道士離開了屋子。


    弘一道長朝廖海瑞雙掌合十,說“廖施主在此等候,貧道去去就迴”


    廖海瑞一捋胡須,笑言“道長不必客氣,要是有為難的地方,盡管找我,我等著你”


    弘一道長重新審視廖海瑞,說了一聲“多謝!”,轉身走了。


    廖海瑞望向弘一道長的背影,若有所思。


    ……


    ……


    這邊,洪允誌、香兒迴到了弘一私塾的住宿區,各自進入了自己的房間。


    其中,洪允誌剛要脫衣服躺下,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和心智道士不急不躁的說話聲。


    心智道士“允誌,允誌,趕緊起來,到外邊集合。”


    正在脫衣服的洪允誌,整個人定格在當場,望向門口處,遲來地迴應。


    洪允誌“……這就到。”


    門外心智道士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洪允誌表情越發嚴峻,洪允誌意識到這絕對不是一個好兆頭……


    ……


    ……


    弘一私塾客前廳外站滿了挎刀、持紅纓槍、身穿鎧甲的兵卒,他們各個表情嚴肅,像一群活閻王不可親近。


    客廳裏,巡撫陰建奎在護衛“高手”段三的保護下,穩坐椅子上,麵向客廳門口,流露出不耐煩的神情。


    這時,弘一道長跨步進入客廳,拜見了巡撫陰建奎。


    弘一道長“巡撫大人來到,貧道有失遠迎,望請恕罪!”


    陰建奎,不耐煩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哪裏哪裏,本府來得匆忙,怎麽能怨怪道長您呢”一轉話鋒,暗示“私塾裏的孩子都睡了嗎?”


    弘一道長陪笑“沒睡,都在恭候巡撫大人您的到來,這不,貧道已經讓徒兒去叫學生了,很快就會在前廳集合了”


    陰建奎聽到這裏站了起來,不說一句話向門口走去。狐假虎威的段三雄赳赳跟在陰建奎身後,偷眼打量了一下弘一道長。


    弘一道長陪著陰建奎默默走出了客廳。


    ……


    ……


    客廳外的大院兒裏,一塊空地處,心智和尚已經帶領學生們按個頭排成一列,站在了當場。


    其中,洪允誌排在了隊伍的最後一位。


    陰建奎來到了學生之中,打量著每一個學生。突然大聲說“把你們的名字報出來!”


    於是傳來了學生們聲音:


    “那東!”


    “恨天高”


    “林香兒”


    “二狗子”


    “藍大海”


    “胡漢中”


    “劉新野”


    “王建安”


    “馬行健”


    “牛順地”


    “申酉癸”


    陰建奎突然笑出了聲音,麵向弘一道長,說“老道長,您學生的姓名真是別有天地啊,這六壬、八卦、飛禽走獸、九州地名包羅萬象啊”


    一旁的護衛段三,突然湊近陰建奎,小聲嘀咕“大人,還有一個小子沒報名”,說著,段三的賊眼瞅向洪允誌。


    陰建奎順著段三的目光,看向了洪允誌。


    陰建奎有些不高興,說“你——怎麽不報名哇?”


    洪允誌竟然不說話。


    弘一道長看到這裏緊鎖眉頭,神情急切到有些慌張。


    陰建奎再次問“本府問話你沒聽到嗎?嗯?”


    弘一道長趕緊插話,說“大人,他叫……”


    陰建奎一擺手,打斷了弘一道長的話語。


    陰建奎“道長莫要多言!”


    此時的氣氛越來越緊張了,洪允誌倔強的脾氣,嚴肅的表情,引來了大麻煩。


    就在此時,不知從哪裏傳來了一個聲音渾厚頗具大家風範的聲音。


    “大人,莫要為難不懂事的孩子。”


    弘一道長、陰建奎、段三,所有學員們都目不轉睛望向聲源處,發現說話之人正是邁四方步,不緊不慢走來的白鶴劍癡廖海瑞。


    尤其,洪允誌在看向廖海瑞的同時,深覺自己有些意氣用事,於是臉上浮現出後悔自責的表情。


    廖海瑞來到了陰建奎麵前,抱拳施禮。


    廖海瑞“大人,孩子年少無知,還請多多見諒。”


    大家都認為陰建奎會怒斥廖海瑞,但沒有想到,眼前的陰建奎竟然平靜下來,有些手足無措。


    陰建奎“這……嶽父您怎麽會在這裏啊?”


    廖海瑞一捋胡須,笑說“是這樣,廖某和弘一道長是老相識,所以……”


    陰建奎心領神會,趕緊岔開話題“……誤會誤會”趕緊麵向弘一道長,說“老道長,讓您的學生都迴去吧,多有打擾,多有打擾”


    弘一道長說了句“多謝大人”,隨即朝心智道士一擺手。


    心智道士當即帶著學生們走了。


    而隊伍中的洪允誌一轉頭,冷眼看了一下正在和廖海瑞、弘一道長交談的陰建奎,卻被陰建奎身邊的段三察覺到了。


    於是,段三賊眼不停地轉動,琢磨起壞主意。


    ……


    ……


    洪允誌迴到了住宿區,剛進入自己的單間屋子,關上門,望向窗外的月光,迴憶起父母兄弟被四個蒙麵人揮劍屠戮的場景——憤怒到無聲無息地流淚。


    洪允誌嘴裏一個勁念叨著。


    洪允誌“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洪允誌趕緊擦幹眼淚,麵向門口,溫和地詢問。


    洪允誌“誰啊?”


    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允誌,是我啊廖海瑞”


    洪允誌趕緊大跨幾步,打開了門,把廖海瑞和弘一道長請了進來。


    這時,廖海瑞望向洪允誌通紅的雙眼,覺察出洪允誌哭過。


    廖海瑞一歎氣,說“允誌啊,我不瞞你說,我的那個蒙麵徒兒和你是至親,你的事情我是非常了解,如果你信任我,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不知三皇子意下如何?”


    洪允誌猶豫,堤防的神情刻在了臉上。


    弘一道長的眼神——在猶豫的洪允誌和等待迴應的廖海瑞之間,徘徊著。


    廖海瑞急中生智,快言快語補充一句。


    廖海瑞“如果廖某是敵人,今夜巡撫趕到,你還能逃得了嗎?


    洪允誌突然抱住廖海瑞,淚水奪眶而出,五年來的悲痛之情在這一刻盤托出,洪允誌哭出了人情冷暖;哭出了世間的無常;哭出了生命是多麽的可貴……


    廖海瑞撫摸著洪允誌的頭發,安慰著“世間最痛苦的事情不外乎生死離別,你爹娘兄弟死得太慘了,我當初和你爹娘有過一麵之緣,這麽好的一個國君就這麽死了,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廖海瑞說到動情處,落淚了。


    而弘一道長忍住淚水往肚子裏咽。


    這一刻,廖海瑞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包袱,遞向了廖海瑞。


    廖海瑞“三皇子,這裏邊有三件至寶,我贈給你了,不過……”


    洪允誌接過小包袱,詢問“廖爺爺但說無妨”


    廖海瑞鼓足勇氣,豁出老臉,說“我想收三皇子你做徒弟,如果三皇子能答應,老夫縱死無憾!”


    廖海瑞抱拳,等待三皇子洪允誌的迴應。


    洪允誌突然跪地,將小包袱舉過頭頂,激動說“允誌上拜爹娘,中拜恩人,廖爺爺能把門派至寶贈送晚輩,晚輩還有何顏麵拒絕,師傅,請受允誌大禮參拜”


    洪允誌說著,放下包袱,腦門觸地“嘭嘭”作響磕頭。


    廖海瑞趕緊扶起洪允誌,用極度愛憐的眼神看著洪允誌。


    接著廖海瑞拿起地上的小包袱,展開,露出了一本書,而書的上方“靜靜地躺著”一朵綻放著奪目光芒的白蓮花,光芒照得洪允誌,趕緊用手遮掩。


    廖海瑞,說“這本書是叫《妙手聖醫》,是本門“天龍劍派”的祖師軒轅洪鍾所撰寫的,三百年前,師祖得道飛升,留下了這本書和一朵白蓮花,這白蓮花是師祖當年坐蓮修煉功法的器具,對武功境界有很大幫助,怎奈老朽已不是童男之身,無所用處,徒兒你得醫書可以救世煉丹;的白蓮花可以修煉精進功法,將來普惠天下,仁愛百姓,救生靈於水火,得以功成大道。”


    說著,廖海瑞把醫書和蓮花遞給了洪允誌。


    洪允誌接過至寶,詢問“師傅,那個蒙麵人到底是誰?”


    廖海瑞一皺眉頭“既然你還是要追問,那我就告訴你吧,他的綽號叫作魅影,但是他永遠也不會向你露出真麵目的。”


    洪允誌“為什麽?”


    廖海瑞“因為他的臉,讓他很自卑。”


    洪允誌自言自語“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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