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斷絕關係


    “不行。”


    玉無殤應得幹脆而散漫,“她們動了我的人,按規矩,必須死。”


    盛瑜知曉他素來不在意那些權貴,轉而道:“那薑稚漁和林霜皆愛慕衛辭,尤其是薑稚漁,我聽說衛國公府已經有意為她和衛辭定親,若玉閣主能放了她,豈不是也成全了一樁美事?”


    原本不甚在意的玉無殤挑了挑眉,眼裏閃爍著興味的光芒。


    聽他吩咐叢寒放人,盛瑜這才悄悄鬆了口氣。


    薑稚漁失蹤這幾日,薑弋都快把整個京城翻過來了。此迴他能從玉無殤手裏救迴薑稚漁,也算是賣了薑弋一個人情。


    從小閣樓下來,迎麵一道倩影朝他撞了過來,盛瑜下意識地將人扶住,柔若無骨的手迅速在他掌中塞了個紙團。


    他微微一怔,抬眸看著沈菀,後者卻忌憚地往他身後看了一眼,迅速退開。


    “多謝二皇子。”


    盛瑜正想說什麽,玉無殤陰陽怪氣的聲音從身後插了進來。


    “走個路都能摔倒,要不要我給你派頂轎子啊?”


    沈菀瞪了他一眼,掉頭就跑,氣得玉無殤眉梢都揚了起來。


    “出去跑了一圈,脾氣倒是越來越大了。”


    他咬著牙低罵一句,瞥見盛瑜還盯著他,立馬就收起了臉上的表情。


    “二皇子還有事?”


    盛瑜頷首以示告辭,待出了小院,才將掌心那張被他揉濕了的紙張攤開。


    上麵寥寥數語,無一不透漏著“救命”之意。


    盛瑜望著桌上的燭燈,神色晦暗不明。


    自那日後,沈菀便一直在等,可盛瑜沒有半點消息。更糟糕的是,玉無殤他們已經在收拾行囊,隨時準備迴陵州。


    她在京城尚有逃脫的機會,若真迴了陵州,無疑就是落網的魚了。


    焦灼萬分之際,叢寒前來請她,沈菀滿腹疑慮地隨他出來,卻看見了兩個髒兮兮的小泥人。


    她們二人滿身的血汙,原本的衣裙幾乎都看不出顏色,頭發亂糟糟的,比街邊的乞兒還不如,唯有臉頰上兩道淚痕幹幹淨淨,卻也看著十分滑稽。


    沈菀仔細辨認了好一會兒,才驚唿出聲。


    “薑稚漁?林霜?”


    她不由得想起之前玉無殤說的,原來真的是她們二人在背後搞鬼。


    “沈菀!”


    一看見她,薑稚漁立馬就炸了,狼狽地爬著想衝過去,卻被兩名侍衛死死按住。


    玉無殤的手下從來不知憐香惜玉為何物,這一下子,竟然直接把薑稚漁給按脫臼了。


    她疼得慘叫,尖銳的聲音迴蕩在整座小院。


    “沈菀,你這個害人精!我一定要告訴我哥哥,讓他把你和你的奸夫一起殺了!”


    沈菀嘴角抽搐。


    這薑稚漁到底有沒有腦子?小命都還捏在別人手裏,竟還敢這麽囂張。


    相比之下,林霜就識相多了,她抹了抹臉上的汙漬,露出了那張楚楚可憐的臉,淚眸盈盈地看著沈菀,也看著玉無殤。


    “菀菀,是我錯了,是我鬼迷心竅,求求你饒了我這一迴,我保證以後我絕對不會犯了。”


    林霜很清楚,薑稚漁有薑家撐腰,而她什麽都沒有。


    上次她派人綁架沈菀的事,令賢侯府也不知想了什麽辦法,讓衛辭饒了她一命,卻也不肯再認她這個女兒。鎮國將軍府那邊更不用說了,楚君鴻日日流連花叢,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林霜想要活命,隻能自救。


    隻可惜,她低估了沈菀。


    玉無殤勾著沈菀的腰肢,無視她的抗拒和厭惡,低聲笑著道:“想好要怎麽處置她們了嗎?”


    沈菀別開了臉,語氣冷硬。


    “問我做什麽?直接殺了幹脆。”


    玉無殤悶笑一聲,滿眼的寵溺與欣慰。


    “行,聽你的!”


    林霜卻驚恐地瞪大了雙眸,急切地喊道:“沈菀,你不能殺我!”


    沈菀忍不住笑了,“為何不能?”


    上次林霜雇人綁架她,因林奕求情,沈菀勉強饒她一命,卻沒想到林霜恩將仇報,聯手薑稚漁欲毀了她。


    泥菩薩尚且有三分脾氣,更何況沈菀本就不是什麽善人。


    玉無殤擺了擺手,示意十一動手,死到臨頭,林霜驟然尖叫出聲。


    “沈菀,真沒想到你竟然惡毒!衛辭就是被你這張臉給騙了,像你這麽狠毒的女人,注定不得好……”


    一把劍橫穿了她的胸膛,堵住了她尚未說出口的那個“死”字。


    血花綻放,濕熱的鮮血砸在薑稚漁的臉上,在呆愣了一秒後,薑稚漁猶如瘋了一樣,蹬著腿遠離林霜的屍體,驚恐地大喊大叫。


    沈菀無喜無悲,隻是覺得有些反胃。


    玉無殤揉了揉耳朵,一臉嫌棄。


    “吵死了,叢寒,把她的舌頭割了!”


    薑稚漁立馬消聲,死死地捂著自己的嘴,淚流滿麵。


    沈菀卻有些奇怪,玉無殤不殺薑稚漁?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玉無殤勾了勾唇,道:“乖,薑稚漁還有用,留她一條狗命。”


    能給衛辭添堵的人,他怎麽能不留著?


    沈菀看著前來接嚇暈過去的薑稚漁離開的盛瑜,卻是以為玉無殤想賣薑弋一個人情。


    她卻顧不上薑稚漁,隻是拚命地朝盛瑜使眼色,後者卻淡定地與玉無殤交涉,隻是在臨走前,故意擦過了沈菀的肩膀,在她袖中塞了一張紙條。


    沈菀心跳如雷,下意識地朝玉無殤看了一眼,見他正不悅地盯著盛瑜,提著心緊張地把紙條捏緊了。


    等到了無人的地方,她才顫抖著手拆開。


    “中秋,望月樓。”


    中秋?那不就是後天?


    沈菀唿吸微窒,狂喜和慌張交織,整顆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衛國公府,流風院,兩隻雀兒停在快光禿的枝頭竊竊私語,又被屋內傳來的陣陣低咳驚得展翅而飛。


    屋內門窗緊閉,彌漫著濃重的藥味。衛辭披著外袍坐在桌前,偶爾控製不住地咳嗽幾聲,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渾身都在顫抖。


    十一風塵仆仆地趕迴來,看著他忍著病痛把所有公文都處理好,交由侍衛送去大理寺,又拿起了一旁冷掉的藥,一飲而盡。


    十一這才上前一步,把手裏的信函遞過去。


    “主子,這是屬下在陵州查到的,關於表小姐……”


    “嘭!”


    空碗破碎的聲音,強勢地打斷了十一的話。


    衛辭麵容冷硬,如覆雪含霜一般,不見半分溫度。


    “以後她的事,跟我再無半點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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