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念佯裝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扭捏許久後才小心翼翼的說:“這藥方的確非常好,固本培元,補氣益血,能非常有效的治療皇上畏寒之症。但他忽略了皇上的身體沒辦法承受這麽強的藥效,這反倒讓您的血脈經絡堵塞,以至於藥效越來越差,您的身體也隨之越來越糟糕。”


    說的直白一些,他的病會這麽嚴重,都是那個神醫一手造成的。


    景仁帝的眼底布滿血絲,眸中盡是壓抑的惱怒。


    無論他對李澈有再多的偏愛,這段時間被病痛折磨的也該消磨完了。


    旁邊的莊妃急了。


    她聽出了雲初念話裏的深意,也看出了皇上的憎惡,急忙幹笑著為李澈解釋:“靖王心係皇上,那位大夫既然有神醫之名,必定也有幾把刷子,興許是他還有別的治療手段。”


    “娘娘說的沒錯。”雲初念沒有反駁她的話,反倒順著她的話幫腔道:“畢竟是靖王殿下特意為皇上請來的神醫,想來醫術一定了得,興許他後續還有別的治療手段,隻是我醫術淺薄才未能窺探出其中深意。”


    邊上太醫院眾人側目望她,心道她如果算醫術淺薄,那他們太醫院的人就趕緊找個湖閉眼跳下去算了。


    莊妃心裏打著什麽小九九,景仁帝和她同床共枕多年如何看不出來?


    他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朕的身子已經好多了,你們這麽多人圍著朕看的頭暈,你先迴去休息吧。”


    莊妃臉色僵硬,還想說話,但接觸到景仁帝陰冷的眼神她心底升起一陣寒意,猝然低下頭,膽戰心驚的說:“臣妾告退!”


    皇後在旁邊一直說不上話。


    這兩日她被太後磋磨,起色明顯萎靡許多,但她仍舊強撐著挺直脊背,半點不讓落皇後威風。


    景仁帝今日畢竟承了雲初念的情,難免要對蕭家人有所表示,所以就算他還惱著蕭雲祁的不識相,但仍舊和顏悅色的說:“皇後近日也受累了,也早點休息吧。”


    雖然和對莊妃說的話意思相同,但語氣天差地別。麵對皇後時如沐春風,柔情蜜意,和對莊妃的不耐煩截然不同。


    能在他身邊伺候的都是心思活絡,慣會見風使舵的,這會兒不禁偷瞄了皇後幾眼,隻歎蕭家果然還是能力卓絕,皇後這還沒受冷落幾天,這下又不容小覷了。


    皇後寵辱不驚,臉上沒有明顯的喜色,仍舊是氣度從容的模樣,大氣的向景仁帝福身告退。


    離開前,她擔憂的看了雲初念和蕭雲祁一眼。


    雲初念嘴角含笑,微微向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擔心。


    殿內很快就沒剩下幾人。


    景仁帝也確實累了,困意襲來,沒過多久便再次沉沉睡了過去。


    雲初念又寫了藥方交給李全飛,並叮囑了太醫院院正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然後才隨著蕭雲祁離開。


    蕭雲祁握著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烙下一吻,笑說:“倒是沒有想到,竟是沾了你的光才逃出生天。”


    雲初念坦言:“我也沒有想到皇上會在今天發病。”


    她確實是因為有這個保命手段,所以才敢迴到京都。但她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麽巧,景仁帝竟然在今天發病。


    “或許這是你平日為百姓們伸冤,所以老天垂憐,讓我們撞了大運。”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低到隻有蕭雲祁才能聽得清。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萬一被有心人聽到傳了出去,就算她今天救了皇帝的命,那也夠她吃一壺的。


    宮門早已落鎖,按理說是不能再打開的,但因為有皇帝的命令,所以值守的宮門的侍衛很快就開門送他們離開。


    迴到蕭家,門房見到世子和少夫人居然迴來了大喜過望。


    但蕭震山果然已經離開了。


    他給蕭雲祁留了一封信,不善言辭的他並未說太多話,隻對家中一些瑣碎事務做了交代。


    看完信,蕭雲祁的臉色有些凝重。


    “怎麽了?”


    蕭雲祁將信遞給她:“父親也覺察到了這次迴荊州的危險,顯然是抱著必死的心離開的。


    這封信裏就差沒將自己的後事一並交代了。


    雲初念詞窮,不知該怎麽安慰他還好,隻能環住他的腰,小聲說:“父親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平安到達荊州的。”


    隻消到了荊州的地界,一切便好說了。


    蕭雲祁將頭抵在她的頭頂,兩人相擁無言。


    許久之後,他突然擰眉推開雲初念,板著臉指了指她手腕上的紗布:“你還沒有解釋過,這是怎麽迴事。”


    蕭雲祁想到那條胖蟲從她的皮肉下鑽出來的駭人一幕,便又心疼又生氣。


    更多的是最自己的惱怒。


    她在自己體內養了蠱蟲,而自己作為她最親密無間的人,竟然毫無所覺。


    手腕的傷口早已止了血,雲初念勾唇笑了笑,慢條斯理的當著他的麵將紗布一點點拆下來。


    先前還可怖的傷口,這會兒已經隻剩下一條肉粉色的疤痕,看這個樣子,再過一兩個時辰,一切就能恢複到受傷之前的樣子。


    蕭雲祁挑眉,目露驚駭:“這……怎麽迴事?”


    見多識廣的他,也有詞窮的一天。


    “之前梅玄機他們來京都朝貢,曾派巫醫和我比試了一場,他們在你的體內種了蠱蟲,那之後我便對這些巫蠱之術來了興趣,悄悄找了不少書籍翻閱。後來又借著自己裝病,那巫醫來給我治病的時機,旁敲側擊從她那裏打聽了不少消息。”


    “後來我去了青州,那裏毗鄰南疆,隻要有門路,便能找到巫醫。我這條蠱蟲就是那個時候在一位瞎眼婆婆那裏買的。我按照她教的法子,用自己的血喂養它。”


    蕭雲祁的眉越擰越緊。


    他也曾了解過南疆那邊的巫蠱之術,自然知道種蠱的人,大多都會受到反噬。


    雲初念知道他在擔心什麽,笑了笑:“你放心,我可不會傻到做傷害自己的事情。除了舍一點血來喂養它之外,它並不會傷到我分毫,相反,你也看到了,我的身體得益於它的幫助,傷口速度愈合加快了不少,甚至可以利用它為皇上治病。”


    事情當然沒這麽輕鬆。


    這蠱的確好處很多,但種蠱的時候才是最兇險的,她也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才和這條蠱蟲共生的。


    隻是,未免蕭雲祁擔心,她故意隱去了那些兇險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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