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念這一覺睡得很沉。


    醒來的時候外麵明媚的陽光灑進屋裏,鍍上一層聖潔的光輝。


    她望著頭頂的床幔,耳畔聽到旁邊有書頁翻動的聲音,以為是南枝,沙啞著聲音問:“什麽時辰了?”


    “未時了。”


    熟悉的聲音拉迴雲初念的思緒,她錯愕的轉頭,看著床邊錦杌上坐著的男人,又驚又喜:“你什麽時候來的?”


    竟是本該在京都的蕭雲祁。


    “你剛睡下那會兒。”


    “那你怎麽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這麽沉,不忍心叫醒你。”


    雲初念坐起來,靠在蕭雲祁懷裏:“你的事情忙完了嗎?”


    “還沒有。”


    “那你怎麽突然來了?”


    “想你,就來了!”他笑得沒個正經。


    若是以前,雲初念一定會臉紅,但現在她已經能做到見怪不怪了,嗔笑道:“別鬧,我和你說正經的。”


    “我就是在正經迴答啊。”


    “蕭雲祁!!!”見他還是不說實話,雲初念惱怒的從他懷中坐起來,板著臉推開他,下了床叫外麵的南枝打水進來,正眼也不給他一個。


    “當真生氣了?”


    雲初念側身避開他的觸碰,給自己倒了杯水。


    南枝打來水,見屋裏氣氛不太對勁,屏氣凝息垂著腦袋伺候雲初念梳洗,大氣不敢喘一個。


    主仆倆很有默契的仿佛沒發現屋裏多了個人。


    她完全無視了他。


    蕭雲祁終究還是敗下陣來,滿眼無奈的說:“昨日因公務出了城,晚上也宿在客棧,等我空下來知道刑部帶人來上樊莊時,已經快天亮了。我擔心你,所以便馬不停蹄的趕來了。”


    天知道他收到消息時有多緊張。


    那之後,他的腦中閃過無數種不好的預感。


    雖然知道她聰慧敏捷,一般人等不可能從她這裏討得了好,但他仍舊不可避免的擔心她吃虧。


    一路不曾停歇,以最快的速度到了上樊莊,親眼見到她唿吸平穩的睡著覺,緊繃的情緒才逐漸冷靜下來。


    “方才你休息的時候,我已經從龐管事那裏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你辛苦了!放心吧,刑部的人無憑無據來找你們的麻煩,這件事情我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的。”


    “你別衝動!”他鬆口坦誠後,雲初念很快就消了氣。


    她從銅鏡中望著他的臉,沉聲說:“先前還發生了一件事情,我現在心裏有一個猜測,但還不太拿得準主意。你來的正好,一起幫我參詳參詳。”


    蕭雲祁皺眉:“還發生過什麽事情?”


    雲初念立即將之前從黑風庵迴來時見到李澈一事告訴了他。


    一聽到又是這個陰魂不散的李澈,蕭雲祁的臉色明顯很不好看。


    “他倒是膽大包天!”蕭雲祁陰惻惻的冷笑:“那日他被人彈劾,列舉了十數條罪狀,皇上大為光火,當著群臣的麵怒斥他一頓,之後更是被氣的背過氣去,好在禦醫救治及時,沒什麽大礙。之後就讓刑部徹查此事,讓李澈在刑部查清真相前在府中靜思己過。”


    大理寺現在在朝中的處境很尷尬,再加上李澈是景仁帝心中屬意的儲君人選,這種重要的事情,景仁帝是不可能交給大理寺調查的。


    “這個節骨眼上,他還敢堂而皇之的離開京都,倒真是不怕死!”蕭雲祁的周身裹著一股濃濃的殺意。


    雲初念毫不懷疑,如果此刻李澈在這裏,已經被他一劍刺成篩子了。


    “他冒著這麽大的風險也要來找你問聞默閑的下落,他難道也想造反嗎?”


    雲初念點頭:“先前我也和你有一樣的疑惑,但現在我又不是很確定了。”仟仟尛哾


    “怎麽說?”


    “‘君有白’這個身份已經有兩年沒出現過了,更不可能犯事,刑部不可能莫名其妙要捉拿他,這背後必定有李澈的手筆。他想通過‘君有白’得到大筆的財富。”


    蕭雲祁攤手:“這不是更能佐證李澈居心不良,生了異心嗎?為什麽你反而不確定了?”


    “因為他做的太明顯了!”


    雲初念頓了頓,仔細想了想這兩件事背後的細節,抽絲剝繭慢悠悠的說:“如果他真的有反心,那就不可能搞的這麽大張旗鼓,讓人一眼就能識破他的詭計。但事實是他做的實在是太刻意了,好像生怕我不知道他想造反一樣。所以……我在想,事情會不會正好相反?”


    蕭雲祁:“你是說,他故布疑陣,讓我們以為他要造反,然後在我們想布局抓他把柄的時候,他再借機倒打一耙,將造反的罪名推到我們身上?”


    雲初念其實還沒有想這麽遠。


    但現在被他這麽一說,卻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脈,茅塞頓開。


    “對!你說的沒錯!”雲初念一拍手掌,興奮的往前傾了傾身子:“李澈這人詭計多端又生性多疑,若非如此,以他的性子,不可能這麽冒進的。”


    蕭雲祁點頭,也認同她的推測:“那你之後想怎麽做?”


    雲初念搖頭:“暫時什麽都不做,靜觀其變。”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帶著幾分不懷好意的笑著說:“我在等一個變數,等他出現後,京都的格局必定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屆時,璃王應該也已經迴京了,他便隻管撿這個現成的便宜就好。”


    看她一臉神秘,蕭雲祁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寵溺的笑著說:“一切就按照你的計劃來。”


    他現在被工部這樁冤案耗費了大量的精力,暫時也沒有時間去盯著李澈。


    不過……


    幫李澈推波助瀾一番的力氣倒還是有。


    他想不想造反並不重要,隻要景仁帝相信他要造反,那就足夠了。


    在上樊莊也住了多日,現在既然蕭雲祁來了,她們也就一並跟著迴京了。


    陸氏並沒有意見,但蕭雲珊卻非常舍不得,抱著屋簷下的柱子半天不願撒手。


    陸氏這幾天好不容易都被雲初念說服了,不再約束女兒的規矩,讓她順應天性,自由自在的過活。結果現在被蕭雲珊氣的兩眼一黑,叫嚷著讓丫鬟將蕭雲珊的手腳給綁了,直接塞進馬車。


    刑部的人見過林書錦了,未免之後引來麻煩,她不能繼續留在上樊莊,所以雲初念將她也一並帶了迴去。


    林強已經迴京都了,隻是最近時局緊張,他不方便將女兒帶在身邊。


    思來想去,雲初念征求了婆母的同意,直接將林書錦帶迴了國公府。


    剛剛還耷拉著腦袋,跟得了絕症一樣的蕭雲珊得知此事,瞬間活了過來,身上的麻繩也束縛不住她,咕湧著往林書錦那邊挪,笑嘻嘻的說:“你別害怕,迴去後你就住我院子裏,放心吧,有我罩著你,家裏沒人敢欺負你。”


    林書錦看著她被綁住的手腳,幾番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下了對她的質疑,甜甜的笑著說:“謝謝雲珊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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