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沒有之前將雲初念逐出家門一事,林氏也不敢提出這樣的建議。


    現在,她不過是將婆母她們做過的事情,換一種方式做了而已。


    都是為了自保,也沒有高低之分。


    雲遠山駭然:“這這這這這……這怎麽可以?”


    “如何不可以?難道你想眼睜睜看著我們被累嗎?蕭家和靖王的爭鬥眼看著是無法收場了,之前看在三丫頭的麵子上,蕭雲祁或許不會為難雲家,但現在三丫頭和我們沒關係了,人家憑什麽要放過我們?雲家對三丫頭落井下石,不管她的死活,我要是蕭雲祁,我就暗中多添幾條罪名,好替三丫頭出了這口惡氣。”


    疾言厲色的說完,看雲遠山眼神飄忽不定,有些動搖了,她又放柔了語氣:“馨兒馬上就要生產了,兒子們的大好人生也才剛開始,難道你這個做父親的要讓他們也跟著一起受難嗎?”


    雲遠山或許有諸多的不好,但他是個好父親。


    現在被林氏一說,他想到幾個兒女,歎息一聲:“事情還不至於那麽嚴重,你先給我一些時日,讓我去探探口風。興許……事情還不至於那麽嚴重。”


    林氏自然不會逼迫他。


    見他態度軟下來,立即笑著說:“我自然希望一家子平平安安的最好,若真沒事,那自然是皆大歡喜的。但如果真的風向不妙,你就是我們大房的主心骨,你一定要為我們撐起一片天。”


    雲遠山被她說的心底湧過一陣暖流,重重點頭:“放心,我不會讓你們跟著吃苦的。”


    林氏臉上的笑意加深。


    此事生死攸關,雲遠山不敢忽視,迴了院子後就籌劃著讓林氏將自己珍藏的一些古玩字畫找出來,決定去找相熟的同僚打聽打聽朝中的局勢。


    但還不等他行動,宮裏先來人了。


    許是因為今天蕭雲祁為雲初念證了清白一事,皇上終於開恩,授意讓雲遠山官複原職,繼續迴工部任職。


    至於雲遠舟和雲遠庭,卻隻言片語的消息都沒有。


    雲遠山低聲下氣的向送信的公公祈求,希望他能幫另外兩個弟弟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


    來人隻淡淡的笑了一聲,提醒他:“雲大人心係弟弟,令人動容,但大人該明白,你能官複原職,是皇上念在你當初救駕有功的份上格外開恩,你可切莫因為一些不值當的事情惹得皇上不悅。雲家能保住一人已是不容易,需知見好就收的道理,別到時連你也一並被牽連就得不償失了。”


    花說完,雲遠舟和雲遠庭兩人臉色煞白。


    都不是傻子,都聽出了公公話中隱含的意思。


    這件事情,隻怕沒辦法善了了。


    雲遠山官複原職本是一件喜事,但現在雲家上下沒有人能高興的起來。


    眾人心中戚戚然,都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才能在這場風波中保全雲家。


    雲老夫人看著下方的一眾兒孫,欲言又止,最終長歎一口氣,擺擺手起身迴了清暉園。


    她本想給幾個未出閣的孫女盡快安排成親,但細細一想,雲家現在這樣的情形,誰願意娶她們家的姑娘呢?


    她不禁想起此刻還在牢獄之災的雲初念,悲愴的想: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


    雲家接到皇上的口諭正焦頭爛額的時候,內獄中的雲初念也接到了聖旨。


    來的是江何。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宣王一案雖還未破,但有人願作保為其證明清白,遂特允其離開內獄,在家中思過。念其多次救駕有功,在案子告破之前,特派二十名禦林軍護其安全。”


    說是保護她,實則就是監視她。


    簡而言之,囚困她的牢籠從內獄換成了家。


    這裏沒有外人,將聖旨遞到她手上後,江何難得笑著說:“恭喜雲姑娘了,隻是還需要再委屈你一段時日,等大理寺去蜀地的人將事情查明後,才能還您自由。”仟仟尛哾


    “勞公公跑一趟了。”


    大理寺外已經備好了馬車。


    江何不便久留,陪她出來後就先一步離開了。


    但隨他一起而來的二十名禦林軍卻威風凜凜的守在大理寺外,虎視眈眈的盯著她。


    雲初念在心裏喟歎一聲,恍惚間竟覺得還是留在內獄自在些。


    一直到她離開,都沒有看到蕭雲祁的蹤跡。


    她明白蕭雲祁剛迴京,必定有太多事情需要他親自操持,所以也不甚在意。


    城西清和巷


    雲初念先安排了人迴家給弟弟報信。


    雲初陽接到消息後就迫不及待的出門,站在門外翹首以盼。


    當看到漆紅的馬車慢悠悠拐進巷子後,他的雙眸瞬間亮了起來,喜不自勝的迎了上去。看到簾子打起來後雲初念露出清瘦的麵容,他心底一片泛酸:“三姐姐……”


    剛開口,就哽咽了聲音。


    事先想好了太多話要說,但當見了人後,他卻隻覺得無盡的委屈湧上心頭,竟一個字也想不起來要說什麽了。


    雲初念知道他受了委屈,安撫一笑:“先迴家!”


    雲初陽抹抹眼淚,重重點頭:“嗯,先迴家。”


    下馬車後,雲初念仰頭看了頭頂燙金的牌匾,上麵的‘雲府’二字,是由她親自題寫。


    她有了自立門戶的打算後就暗中托了外祖母留意,最終由外祖母親自定下了這處宅邸。


    這裏本是一個富商在京都置辦的家產,後來富商家中出事,急需資金周轉,便以低於低價的價格轉讓,外祖母確認了一應手續文書沒有問題後,便在官府備了案,將其買了下來。


    往後,這裏就是她的家了。


    踏進家門,豁然開朗。


    雲初念陰翳多日的心情也瞬間放晴,低頭看了看弟弟,柔聲說:“我知你心中有諸多委屈,但人要往前看,不能困於過去的泥潭中。”


    “嗯。”


    話雖如此,但他仍舊悶悶不樂。


    被親生父親逐出家門,換做是誰也無法在短時間內釋懷。


    這一個多月,他受了許多,往日合身的衣服穿在身上風一吹空落落的,一看便知他這段時間過的非常不好。


    雲初念早早預想到了會是這樣的情形,但還是壯士斷腕,毅然決然脫離了雲家。


    但真看到弟弟這般失魂落魄,她也不免心酸。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雖然你日後不再是尚書家的公子了,但難保這不是好事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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