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唇緊抿,雙目赤紅,一瞬不瞬的看著雲初念。


    雲初念被他看的心裏直發毛,不知道他心裏在盤算著什麽壞主意。


    他起身再次逼近。


    雲初念抬手還想反抗。


    但這一次李澈早就有了準備,牢牢握住她纖細的手腕,狀若癲狂的低聲喃喃:“上一世你是我的,這一世你也該是屬於我的,誰也不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手腕傳來的強烈痛感並沒有讓雲初念皺一下眉,她涼薄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李澈,冷冰冰的說:“我不屬於任何人,我隻屬於我自己。”


    李澈的眼裏有一瞬間的茫然,似乎不明白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


    外麵的雷聲轟隆不斷,雨勢逐漸變大,連成線的雨滴砸在琉璃瓦上,劈裏啪啦的讓人心底平生煩悶。


    太久沒有下雨,空氣中彌漫著雨水裹挾泥土的土腥味。


    殿內一片寂靜。


    雲初念挺直脊背,神情凜然。


    李澈佝僂著身子,張了張口想要說話,還沒出聲,外麵突然想起一陣巨大的喧嘩聲。


    他皺眉,眸中閃過一抹厲色。


    雲初念對這個眼神太熟悉了。


    上一世,他掌權後,臉上也是時常露出這樣的神色。


    雲初念驚疑不定,心底逐漸浮現出一個猜測。


    不等她求證,外麵突然響起一陣重重的叩門聲,伴隨著一陣聲嘶力竭的哭喊:“雲姑娘,求求您,快去救救我們娘娘吧!”


    一聽說是找自己的,早就想離開此處的雲初念隻當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急切的轉身準備出去。


    沒走兩步就被李澈攔住,沉聲問:“何人在外麵喧嘩?”


    外麵蒼梧宮的太監戰戰兢兢的迴答:“迴殿下,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嬤嬤。”


    皇後雖然不受寵,但到底位份擺在那裏,他們也不敢真得罪她身邊的人,隻能半推半就的把人放進來。


    聽到騷亂聲的莊妃也在簇擁下趕了過來,看到來人是皇後身邊的人,她的眸中閃過一抹憂慮,擔心兒子做的太過火,惹惱了璃王一派的人,往後在朝堂之中會更加舉步維艱。


    門被從裏麵打開。


    李澈冷臉盯著外麵一團混亂的眾人,不悅的斥罵道:“什麽東西,也敢來蒼梧宮撒野?”


    嬤嬤身子一抖,看到後麵的雲初念完好無損的走出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姑娘,皇後娘娘突患惡疾,求您救命!”


    不等雲初念說話,李澈就陰惻惻的輕笑一聲:“既然身子不適,就該去找太醫院的禦醫,來這裏做什麽?在宮裏當差這麽多年了,連這點規矩也不懂嗎?”


    上一世,皇後在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任何身體上的不適,她是為了誰而來的,答案顯而易見。


    李澈瞟了身側的雲初念一眼,暗含警告。


    雲初念不客氣的瞪了迴去。


    反正都攤牌了,她也懶得裝了。


    “迴殿下,已經找太醫院的幾位禦醫看過了,大家都束手無策。聽聞雲姑娘恰好在宮裏,所以奴婢才冒著殺頭的風險,鬥膽來求姑娘救命的。”


    李澈唰的抽出腰間的長劍,橫在嬤嬤脖間,陰惻惻的說道:“既如此,那我就砍了你的腦袋。”


    說著,手上一用力,鋒利的劍刃割破嬤嬤的皮肉,鮮血順著劍刃往下滴落。


    嬤嬤疼的額角泌出層層冷汗,卻不敢求饒,隻伏在地上卑微的祈求:“若殺了我能讓殿下願意放姑娘去給娘娘治病,奴婢甘願一死。”


    “好一條忠心的狗!那我就成全你!”


    他的眉間閃過一抹厲色,手腕一橫,就要痛下死手。


    “李澈!!”雲初念驚唿一聲,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咬牙切齒道:“你發什麽瘋?!”


    她奪過他手中的劍扔到一邊,又扶起嬤嬤,想也不想的扯下袖口的布條,幫她把脖間汩汩流血的傷口包紮好,溫聲說:“你別著急,我馬上隨你去見皇後娘娘。”


    雲初念隻當沒有感受到身後那道灼熱的視線,扶著嬤嬤往外麵走。


    李澈的眸中氤氳滿風暴。


    曾幾何時,她的這些溫柔都是專屬於自己的。


    可是現在她對這些卑賤的奴才都這麽好,卻吝嗇於正眼看自己一眼。


    李澈隻覺得心上仿佛多了一塊窟窿,隻有她才能填補。


    一定要重新得到她!!!


    “站住!”


    身後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過幾秒,李澈閑庭信步走到兩人身邊:“皇後娘娘病重,皇兄不在京都,我這個做弟弟的自然該幫他照顧母後,我隨你們一起去。”


    嬤嬤下意識想推辭。


    但手臂傳來一陣鈍痛,到了嘴邊的話又被她咽了迴去。


    她憂心忡忡的看了雲初念一眼,雖然不明白她的用意,但還是順著她的暗示,訕笑兩聲說:“多謝殿下關心,娘娘見到您前去,一定會非常高興。”


    雲初念麵無表情:“隨便你!別礙事就行!”


    她知道如果不答應他的要求,自己和嬤嬤今天肯定沒辦法輕易走出蒼梧宮。


    李澈俯身在她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沉聲問:“你到底有什麽魔力,連深居簡出的皇後一聽說你在這裏,不惜裝病也要幫你?”


    雲初念挺直脊背,聲音清冷:“殿下多疑了!”


    李澈冷笑:“是不是多疑,我們心知肚明。


    雨幕下,雲初念獨自坐在軟轎中,整個人仿佛虛脫一般,渾身脫了力。


    她仿佛是從水裏剛撈上的一樣,冷汗涔涔。


    迴想起李澈剛剛的一言一行,她揉了揉眉心,頭疼的意識到事情果然往自己最擔心的方向發展了。


    或許李澈之前掩飾的很好,但凡是說謊總是會漏出馬腳的。


    什麽做夢夢見前世?


    他分明也是重生了!


    而且,聽他話裏的意思,在自己死後,他又活了很多年。


    這也就意味著他知曉前世很多事情的走向。


    比如……李鈺和蕭雲祁那夜離開京都後去了哪裏,做了什麽?


    這些事情,自己全然不知,而李澈現在掌握了先機。


    這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


    雲初念的眉間籠罩了一抹輕愁。


    她目光幽幽的望著遠方。


    雨幕下,整座金碧輝煌的宮殿被籠罩在無邊的黑夜下,宛如一座吃人的魔窟,靜靜地等待人間的腥風血雨。


    黎明,不知何時才能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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