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人瞠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幕,呆滯好半晌後才看向趙嶼,終於明白為何先前他會那麽篤定說遇上仙子了。


    這位姑娘雖風塵仆仆,卻仍舊難掩她絕色的容顏。


    有她身處其中,連這生冷壓抑的山洞仿佛也多了幾分靚麗的春色。


    再往裏走,山洞內豁然開朗,一個非常寬敞能容納兩三千人的巨大洞腔出現在眾人麵前。


    鎮國公和一部分的下屬就在這裏修整。


    此處雖是山洞深處,但通風極好,就算燃燒了熊熊篝火取暖,也不至於引發窒息。


    都是習武之人,有細碎又急切的腳步聲自外麵傳來,迅速驚醒了早已睡下的人。眾人此起彼伏的坐起來,暗中握緊隨身攜帶的佩刀,渾身戒備。


    和外麵的人一樣,看清楚來人是蕭雲祁後,這些人都非常激動。


    蕭雲祁就代表著援兵,就代表著離開的希望。


    蕭震山一直渾渾噩噩的並未睡著,但他並未聽到外麵的聲響,還是察覺到周圍下屬們的異常,他才睜開沉重的眼皮,混沌的目光望向入口處。


    當看清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的人是誰後,他唿吸一窒,好幾秒後突然長舒出一口氣,笑著喃喃道:“你當真來了!”


    說完,就是一陣急切的咳嗽。


    “父親!”


    蕭雲祁臉色大變,迅速衝上前,將他從地上扶起來靠石壁坐好:“抱歉,兒子來遲了!”


    蕭震山搖了搖頭,骨節分明的手無力的拍拍蕭雲祁的手背,欣慰的說:“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蕭震山在那場伏擊中身上多處受傷,後來又拖著病體帶領手下跋山涉水躲在白頭山中等待救援。


    這些日子以來,他的傷得不到妥善的救治,又吃不飽,睡不好,多重折磨下來,原本健碩的他已經瘦成了一具皮包骨頭。


    看著仿佛換了個人。


    蕭雲祁無比心酸。


    “您放心,兒子一定會帶著大家迴到荊州的。”


    其餘人聽到這句話,原本死寂的眸子裏逐漸燃起希望。


    父子簡單的寒暄之後,蕭雲祁將雲初念拉到身邊,向蕭震山介紹:“父親,這位是兵部尚書家的嫡女雲初念姑娘,她是京都久負盛名的神醫,我聽焦叔說您受了傷,特意拜托她來為您治病。”


    雲初念向蕭震山斂衽行禮:“國公爺安好!”


    她的儀態大方從容,並未因為眼下惡劣的環境而有半分嫌惡或者不耐煩。


    蕭震山先是看了自己兒子一眼。


    饒是蕭雲祁神色不變,但蕭震山銳利的眸子裏好似早已洞悉一切。


    他一掃方才的萎靡,突然來了精神,朗聲大笑起來:“我知道你!雲家神醫的名頭我遠在荊州也有所耳聞。況且……我母親與你外祖母交好,當年你洗三禮時,我家母親和夫人過府觀禮祝吉,還曾贈了你一塊玉佩。現在想想,倒是早就種下的緣分。”


    他話裏有話。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雲初念和蕭雲祁隻當沒有聽出來。


    蕭震山想了想,從身上取下一塊令牌,遞到雲初念手中:“你我第一次見麵,我理應給你見麵禮才是,不過眼下這個情況,我身無長物,隻能將這塊令牌贈予你了。”


    離得近的人看清這塊令牌,別有深意的望了雲初念一眼。


    雲初念受寵若驚,下意識看向蕭雲祁。


    蕭雲祁非常平靜,含著笑說:“這玩意兒他都不舍得給我,既然他願意給你,你就收著吧。”


    雲初念沒想到竟是這麽貴重的東西。


    但看他們父子並不準備詳說,她隻能忍下好奇,硬著頭皮將令牌收了下來。


    蕭震山的視線在蕭雲祁和雲初念臉上不斷流轉,滿臉慈愛。


    因為之前有焦叔的描述,雲初念對蕭震山的傷已經有了大致的了解,所以她在進山之前備的藥也多是對他的傷有用的藥。


    幾個月的時間,他的皮外傷已經愈合了,但雲初念仍舊給他服用了一些藥。


    藥裏麵有助眠的功效,等雲初念簡單的檢查一遍後,蕭震山已經沉沉睡了過去。


    蕭雲祁一直按捺住自己的性子,等出了洞腔之後,才問雲初念:“他的傷怎麽樣了?”


    “皮外傷沒有及時治療,雖然看起來早已愈合,卻留下了一些後遺症。剛才我檢查的時候發現他的左邊手臂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我想應當是傷了手筋,別說握劍了,連拿根筷子都成問題。”仟仟尛哾


    蕭雲祁臉色很難看。


    蕭震山是戎馬一生的武將,若以後連劍都拿不住了,對他而言會是多麽大的打擊?


    他急切追問:“可有的治?”


    雲初念搖頭:“我隻能盡力一試。不過這需要每日以金針過穴,短則三五十日,多則一年半載……情況雖然會比現在好一點,但我不能向你保證一定能完全恢複。”


    蕭雲祁的心擰成一團,自我安慰:“有辦法總比沒辦法強。能有個希望也是好的。”


    雲初念看著他這副樣子,心裏難過,但她還是強忍下心疼,狠心說:“這還不是最嚴重的,真正嚴重的是他的外傷未治,又一直操勞憂思過重,導致了嚴重的內傷。”


    “傷了內裏他才會這麽虛弱,多說幾個字就喘不上氣,他的五髒六腑早已被耗盡了元氣,之所以還活著全靠一口氣強撐著。”


    蕭雲祁錯愕:“可是……剛才看著他的精神還挺好的。”


    雲初念於心不忍:“你聽說過迴光返照嗎?”


    “……”


    蕭雲祁身形一震,隻覺眼前一黑,往後踉蹌兩步。


    他想過父親的身體會很糟糕,但沒想到竟然已經糟糕到這種地步。


    雲初念及時扶住他,讓他坐在被打磨平的一個石凳上,蹲在他麵前,無比認真的看著蕭雲祁的眼睛,試圖安撫他:“你先別著急,事情還沒有糟糕到無法挽迴的地步。幸好你把我帶來了,我可以先吊著鎮國公的命,等迴到軍營後再慢慢為他調理。多費些時日,總能慢慢恢複的。”


    “但眼下的問題是我們拖不得了,必須盡快迴到荊州才行。”


    “你需要多久?”


    “十二……”雲初念剛開了個頭,又停了下來,咬咬牙狠下心說:“不,我最多隻能再拖十五天!”


    她們帶來的藥隻能再撐這麽久。


    這已是她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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