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聿怒不可遏。


    但此事傳的有鼻子有眼,早已傳遍街頭巷尾,並以極快的速度往北涼的其他地方傳播。


    他暗中查探也查不出最先傳出這個消息的人是誰。


    法不責眾,他也沒辦法堵住黎民百姓的悠悠眾口。


    有人憂愁有人喜。


    沈淑妃和兩個兒子在宮裏樂的直不起腰。


    她們本想先除掉皇後,然後再逐個擊破,下一步再對準太子。


    萬萬沒想到老天都在幫自己,竟然送給自己這麽一個大禮。


    她一邊讓人渾水摸魚,將這個話題鬧得再大一點,一邊和兩個兒子謀算著要怎樣才能利用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盡快讓皇上廢了太子。


    朝中的大臣雖多是崔閣老的門生,但到底還是有一些人和他們不是一路的。


    這些人中又有一部分人投靠了二皇子。


    所以,她讓這些人在早朝時不停的提出廢太子的建議。


    崔閣老一派這一次難得沒有和他們抗爭,他們的無言便是變相的支持。


    倒是國師這一派的人一直同他們據理力爭,要求不能廢太子。


    兩撥人馬每天吵的不可開交,北涼皇帝氣的幾次退朝離去。他不願廢太子,但多方的施壓,讓他也感到棘手頭疼。


    沈淑妃對此得意洋洋。


    但她的如意算盤打的再好,現實很快給予了她一記重創。


    皇後下葬後的第五天,突然有一行十幾人到官府擊鼓鳴冤,狀告二皇子欺男霸女,搶占民田,草菅人命。


    可二皇子卻說自己沒有做過這些事。


    他自認清白,所以未曾將這些汙蔑放在眼裏。可朝中清流一派卻不打算放過他,在早朝中將此事揭發出來,洋洋灑灑的列舉了他的十宗罪,並懇請皇上重罰。


    皇帝大為震怒。


    饒是二皇子在大殿之上聲嘶力竭的大聲喊冤,他也並未有半分相信。


    這幾日本來就因為拓跋聿身份的流言而心煩氣躁的皇帝索性把氣全部撒在二皇子身上。竟連辯駁也不聽一句,就一氣發落了他府中與之相關的幾十號人,在菜市口斬首示眾,至於二皇子則被直接貶到北涼的北麵。


    那裏是最苦寒之地,去了那裏就相當於杜絕了他所有繼位的可能。


    沈淑妃得知此事時,血氣上湧直接昏死過去。


    等悠悠轉醒後,連忙換上一身素白衣裳,哀戚的到禦書房求情。


    她想故技重施,仗著自己這張臉讓皇上心軟。


    但這一次,皇帝並沒有如她所願。反倒看到她矯揉造作模仿自己心愛之人的模樣就感到心煩氣躁,盛怒之下,他不僅沒有減輕對二皇子的懲罰,還一手旨意將沈淑妃從貴妃降為答應,並且禁足半年。


    宮妃之中這樣的貶謫可以堪比打入冷宮了。


    都說禍不單行。


    沈淑妃——不,現在應當是沈答應了——被氣的倒床病了兩日,然後就得知二兒子被人彈劾一事。


    事情的起因是去年北涼水患,由三皇子監修的河道今年出現決堤,導致下遊數十萬人受災,近千人死亡,幾十萬畝良田顆粒無收


    這是天災,非人力能阻擋。


    雖也有過失,但換做是以往也就是輕描淡寫的申斥一頓,罰些俸祿,再隨便找幾個下麵無關緊要的人背鍋了事。


    但這一次朝中的文官們顯然不願意輕易放過三皇子,連日進言要求重罰三皇子。


    皇帝也沒有留情,和二皇子一樣,重重懲罰,將他趕的遠遠地。


    沒得意兩天的沈答應接連受到重創,氣的將殿內視線內能看到的東西全部砸了個稀爛。


    沈答應從雲端跌入泥潭,往日那些巴結她的人瞬間沒了蹤影,殿內冷冷清清的,如同冷宮。


    這些天發生的一切宛如一場噩夢。


    沈答應鬧了幾日,發現無人理會,慢慢也就安靜了。每日坐在廊下,看著院中的一草一木,神情恍惚。


    直到這日,天色陰沉,暴雨連綿,伴隨著陣陣電閃雷鳴,一抹倩影獨自一人撐著油紙傘提著食籃從外麵走進來。


    沈答應眸色微動,冷聲問:“你來這裏做什麽?看我的笑話嗎?”


    “非也!”


    雲初念走近了,隨手將雨傘放在廊下,淺淺笑著說:“娘娘隻受了這麽一點挫折,便連心氣都被磨沒了嗎?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


    “你什麽意思?”


    “明日兩位皇子就要啟程離開王都,去往封地了。諸王沒有聖旨,不得擅自離開封地,這一別,娘娘和他們還不知道要過多少年才能相見。”


    “事情發展至此,娘娘難道就真的甘心嗎?若你輸的是正統的太子也就罷了,可偏偏現在這位太子來路不明,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太子。你真的甘心將這皇位拱手讓給他嗎?”


    沈答應抿唇。


    她當然不甘心。


    可眼下的局麵,已容不得她有更多的野心了。


    “如今聖旨已下,君無戲言,已沒有轉圜的餘地了。我又被困在這裏哪裏也去不了,就算不甘心又能做什麽?”


    “隻要娘娘願意,總能找到辦法的。”


    沈答應皺眉,突然抬頭望著她:“你似乎話裏有話,就不必拐彎抹角了,有話不妨直說吧。”


    雲初念將手中的食籃放在桌上,打開蓋子。


    精致的瓷盤上並沒有食物,而是一封被火漆封好的信。


    沈答應滿臉疑惑:“給我的?”


    雲初念頷首:“對!”


    沈答應拿過信封,遲疑好幾秒後才心一橫,拆了開來。


    信的內容很短,她很快就看完了。


    “他這是什麽意思?”沈答應臉色大變,聲音高亢,質問雲初念:“若不是他是非黑白不分,在背後授意那些文官彈劾我兩個皇兒,他們怎麽可能會落得這個地步?他胡亂編造罪名,把我們逼到絕路,現在反倒要上趕著來找我們合作了。是在把我們當傻子耍弄嗎?”


    她氣不打一出來,憤怒的將信揉成一團,扔了出去。


    雲初念並不意外她會這麽生氣。


    她沉默了許久,等沈答應的氣性過了之後,才好整以暇的提醒她:“娘娘做了什麽事,難道還要我提醒你嗎?崔閣老隻是彈劾兩位皇子,已經算是留餘地了,娘娘難道還不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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