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安離開沒幾日,在京都逗留許久的陳升也終於離開了。


    蕭雲祁一直派了人暗中監視他,所以雲初念倒也不著急。


    日子波瀾不驚的前進。


    又過了一月,蕭雲祁的探子傳迴來信件,言說陳升已平安迴到蜀地。而且一路上沒有和王承安有任何書信往來。


    至此,雲初念緊繃多日的心才稍稍安心下來。


    盡管她仍舊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但至少能短暫的放鬆一些時日了。


    就連連綿多日的陰雨也未能阻止她的好心情。


    今年開春以來,間斷下了幾場大雨,將土地滋潤的徹徹底底,現在到處都在忙碌著春播的事情,處處一派繁榮的景象。


    去年是多災多難的一年。


    當人們發現自己在老天的‘捉弄’下如此渺小,連半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的時候,就會寄希望於神佛庇護中。


    於是,廟裏的香客絡繹不絕,一路從山頂排到山腳。


    雲老夫人按照慣例,每月去寺裏上一次香,迴來時直唿自己一把老骨頭快被擠散架了。


    天氣眼看著一日比一日炎熱,雲府也開始忙著裁製夏裳了。


    量完尺寸,繡娘正拿了一個貼滿了布樣和花式的冊子給雲初念挑選。


    南枝突然氣喘籲籲的從外麵跑進來,臉色凝重的說:“姑娘,不好了!出事了!”


    南枝是個穩重的人,若非出了大事,她絕不會如此失態。


    雲初念當下臉色一沉,將冊子合上遞給繡娘:“先拿去給其他姐妹們挑選。”


    等院裏的閑雜人等都全部離開了,雲初念讓薑媽媽守在門口,獨留了南枝,沉聲問:“到底出了何事?值得你這麽急躁?”


    南枝猛灌了一大杯茶,順了口氣後方才滿臉驚懼的說:“剛剛荊州傳信的斥候八百裏加急快報,現在外麵都傳遍了。說是鎮國公被敵人埋伏,吃了敗仗!鎮國公……鎮國公連同所帶的八萬將士……下落不明!”


    雲初念一怔,神情有幾分恍惚。


    她一屁股跌坐迴凳子上,表情滿是難以置信。


    “不對呀……”雲初念喃喃。


    鎮國公怎麽會在這個時間點出事?


    南枝疑惑的問:“姑娘可覺得有什麽問題?”


    雲初念搖頭,陷入沉思。


    按照前世的發展軌跡,荊州這一仗打的曠日持久,三國互相糾纏了快兩年後,大周才以戰敗慘淡收場。


    為什麽鎮國公會在這個時候遇伏失蹤?


    荊州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竟然讓本該兩年後才發生的事情再次提前?


    雲初念的心裏滿是疑慮。


    她隻覺得自己現在仿佛在一團迷霧中行走,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她窺探不出其中的真相,但她能感覺得到在迷霧的背後,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操控著這一切。


    到底是誰?


    做了什麽,促使這些事情的發展軌跡不斷提前?


    蕭雲祁知道這個消息了嗎?


    鎮國公是他的父親,他現在……是不是非常擔心?


    思及此,雲初念多一秒鍾也坐不住了。


    她猛地站起身往外走:“去翠竹苑!”


    “姑娘!”南枝連忙追上來:“我迴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三爺換完朝服準備進宮。”


    雲初念的腳步慢下來,她頓了頓,隨即扶額自嘲輕笑。


    是了!


    發生了這麽嚴重的事情,父親身為兵部尚書,當然要第一時間進宮麵聖,商議對策。


    自己是關心則亂,竟連這麽淺顯的道理都忘了。


    ……


    突如其來的噩耗如同平地驚雷,炸的所有人神誌不清。


    在這之前,所有人都以為開春後,這場戰爭必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結束。


    沒有人會想到,戰無不勝的鎮國公竟然會戰敗失蹤,連帶著那八萬將士,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禦書房內,景仁帝暴怒下將桌上堆疊整齊的奏折掃落一地。


    所有人跪在麵前,大氣也不敢喘一個。


    斥候送迴來的奏折就攤開擺在中央,景仁帝多看一眼都覺得自己要被氣暈厥過去。


    陳閣老仿佛看不到他的狂怒,慷慨陳詞:“鎮國公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仍然拚死將璃王殿下送出包圍圈,如今他雖生死不明,但臣以為,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一定要盡快將他找迴來,萬萬不能涼了邊疆無數將士們的心啊。”


    景仁帝冷笑:“找?你來說說如何去找?事後璃王派人將那一片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半點線索,你說說,還能去哪裏找?”


    陳閣老一噎,一時也答不上來。


    好半晌後,他才不確定的說:“那可是八萬個活生生的人,就算全部戰死,光是清理屍體也要清理許久,怎麽就找不到呢?難道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朕看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景仁帝指著雲遠庭:“既然如此,你是兵部尚書,你說說,蕭震山他們這麽多人會去哪裏?”


    雲遠庭心一抖。


    這真是神仙打架,殃及凡人。


    他隻能硬著頭皮說:“遇伏的地方一側是峭壁,一側是萬丈幽穀,本就隻有山腰一條絕路,對方事先做了埋伏打了鎮國公一個措不及手,現有的線索來看,在來不及逃竄的情況下,現場卻一具屍體也沒留下,就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是被俘虜了,要麽……就是已墜亡深穀,屍骨無存了。”


    景仁帝:“你再說說,眼下是否要先去找到蕭震山?”


    雲遠庭:“自是要找的,隻是事有輕重緩急,現下荊州恐怕暫時分不出多餘的兵力去尋找鎮國公。當務之急,是該想想如何在鎮國公失蹤,荊州軍心動搖的情況下,逼退北涼和昌邑國的聯兵進犯。”


    鎮國公失蹤的第二天,璃王就派了大量的兵力去尋找。


    但是,三天後,北涼國和昌邑國突然集合了二十萬大軍,聯手進犯。


    璃王雖在埋伏中逃出生天,但仍然受了非常嚴重的傷,連床都下不了,更別說披掛上陣了。


    更何況,他替代不了鎮國公在這些人心中的地位。


    軍心潰散,如何迎敵?


    麵對敵軍進犯,往日無往不利的荊州將士就如同一盤散沙,兩次交鋒都以失敗結束。


    兵敗如山倒!


    戰無不勝的荊州大軍失去了主心骨,再加上連吃敗仗,一個個如喪考妣,還未開戰,氣勢上就已先怯了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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