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被貶去蜀地一事讓雲初念始料未及。


    她想過李澈會自作自受,栽一個跟頭,但她沒想到景仁帝會懲戒的這麽狠。


    這打亂了她的計劃。


    她對蜀地不熟悉,在那邊也沒有能用的勢力,李澈去了蜀地基本算是完全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而他在蜀地,要麽是泥牛入海,一去不返。要麽是暗度陳倉,趁著眾人鬆懈時,悄悄壯大自己的勢力。


    無論如何,不能因為他離了京都就對他有半點鬆懈。


    雲初念眉頭緊蹙,思索著下一步棋該怎麽下。


    靖王被貶去蜀地的事情很快在京都引起了軒然大波。


    但百姓們不會想那麽多陰謀詭計,他們隻會從結果推測,認為靖王是真的害了那些難民,所以被懲罰了。


    隨著李澈的離開,京都的局勢越發變的緊繃。


    當日早朝時,宣王妃的親弟霸占良田,強搶民女不成反鬧出人命一事就被人捅到了景仁帝麵前,宣王不僅沒有懲戒妻弟,反倒為其擦屁股,以權勢壓人,逼得苦主父親硬生生氣絕身亡。


    景仁帝暴怒,當著所有朝臣的麵,不由分說的叱罵宣王一頓,之後更是罰其三年俸祿,再判宣王妃的弟弟流徙三千裏。


    還沒能得意幾天的李恪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萎靡下來,再不複之前的囂張。


    宣王妃聽說此事後在他跟前哭了幾個時辰想為弟弟求情。


    結果情沒求下來,反倒自己被暴躁的李恪一腳踹在心窩上,當即就吐了一口血。


    宣王妃是個性格潑辣的,哪裏受過這樣的氣?當下就和宣王扭打起來,最後誰都沒能討得了好。


    最後,以宣王臉上又添了幾塊淤青,瘸了一隻腿,宣王妃倒床不起收了場。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沒過兩天,宣王府外麵來了個粗布麻衣的婦人,帶著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跪在外麵,言之鑿鑿的聲稱那是宣王遺落在外的親兒子。


    婦人雖然灰頭土臉,但也難掩其豔麗的麵容。


    而且,她的兒子五官長得同宣王一模一樣,兩人仿佛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


    都不需要和宣王對峙,人們就直接相信了。


    宣王今年不過二十三歲,和宣王妃成親也不過五載,兩人膝下育有兩個女兒,至今尚未生下嫡長子。


    現在突然多出來一個七歲的庶長子,宣王妃如何受得了?


    新愁加上舊怨,臥床的宣王妃當即恨的腦子一熱,強行拖著病體進宮告禦狀,說到氣頭上還差點一頭撞死在景仁帝麵前。


    整個皇宮被鬧得雞飛狗跳。


    宣王妃是皇帝賜婚,宣王又被景仁帝叫去怒罵了一頓。


    這一次,他府中那些鶯鶯燕燕全被景仁帝一個不留的遣走,又打了他二十板子。


    宣王自覺接連發生的這些事情晦氣不已,當下就請了和尚道士到府中,佛道兩手抓,說要去去晦氣。


    就在宣王深陷倒黴中的時候,龐桓宇迴來了。


    他迴來當日就給雲初念捎了口信,雲初念和他約了第二日在茶坊見麵。


    茶坊名叫‘半日閑’,取自偷得浮生半日閑這句話,地處京都人來人往最繁華的地段,往來多是王公貴族。


    但鮮少有人知道這是雲初念的產業。


    馬車在茶坊門口停下後,寧十三細細探了周圍沒有眼線後,才壓低聲音說:“出來吧。”


    雲初念這才彎腰從馬車上下來。


    她一進門,掌櫃的就殷勤的迎了上來:“姑娘!龐總管在後院等您。”


    後院長廊曲折,山水樓台,更添了幾分清幽雅致。


    “姑娘!”龐桓宇見到她進來,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拱手行禮。


    “我們之間不用在乎這些虛禮。”雲初念解下身上的大氅,坐下來問:“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幸不辱命。”龐桓宇紅光滿麵,臉上是壓不住的興奮:“如今我們手上所有的糧食合計起來,該有四百萬斤了。”


    雲初念倒吸一口涼氣,瞪大眼睛問:“怎麽會這麽多?”


    她還記得中秋時他送迴來的信中說隻有四十萬斤糧食和一些藥材,雖說他信中寫了自己還會繼續采購,但是以現在的行情,這麽短的時間他到底是做了什麽,才會讓糧食翻了十番?


    這還不是重點。


    重點是:“就算你是以最低價采購,我們手上的錢應該也買不了這麽多糧食吧?”


    “自是買不了的。所以先前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敢在信中告訴姑娘,怕讓您白高興一場。”


    雲初念兩眼放光,興致盎然:“你快些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龐桓宇在她對麵坐下來,理了理思緒,然後才說:“我雖然答應了姑娘購糧,但心中對此事還存有疑慮,所以在送信去青州的路上,每到一處地方,都會找當地的糧商打聽今年的行情如何。”


    “那些糧商都是常年做糧食生意的,按照慣例,會在糧食收成前一兩個月就先找百姓留下訂金將糧食預定起來,以避免當年收不到糧食的情況。但今年的情況卻不一樣,他們都說幽州那邊根本訂不到多少糧食。所以我就猜想這次的災情比我們想的還要嚴重很多。”


    “那個時候還沒有人聽說有蝗災這迴事,但是經驗豐富的糧商在發現幽州因旱情減產時就已經開始屯糧了,我雖後來居上,也搶購了不少糧食,但在這個當口,幾十萬斤糧食實在太少了,既然有這個機遇,那要賺就要賺一票大的。”


    “所以我當機立斷,將信帶到青州後不久就帶人加急去海外收購了大量的糧食。”


    “我們手上的銀錢所剩不多,但所幸我在海外經商這麽久,信譽還算不錯,也認識了不少當地有頭有臉的人物。有這些朋友願意為我作保,所以那邊的糧商願意隻收取我三成的定金把糧食賣給我,剩餘的銀錢在兩個月後全額奉上,不過需得我們貼上一部分利息錢。”


    和能賺得的利益相比,那點利息錢實在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我們此行的船隊先帶迴來一百五十萬斤糧食,已全部收入沿海的倉庫保存,著專人看守。第二批運糧的船隊在我迴來前就已經出發了,想必要不了半月,就能把剩下的糧食全部運迴來。”


    說完後,龐桓宇有些不好意思的向雲初念請罪:“姑娘,這次時間太緊迫,我沒有足夠的時間征求您的同意,便擅自做了主張,您要罰我,我絕無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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