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念不著痕跡的抬頭,和旁邊的蕭雲祁對視一眼。


    蕭雲祁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雲初念吐出一口濁氣:“好,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今日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和他們一般計較。”


    “你罵誰是小人……”


    “誰答話就是罵誰唄。”雲初念聳肩。


    這氣死人不償命的迴應,惹得不少大周官員別過腦袋辛苦忍笑。


    就連景仁帝也把手放在唇邊,不太自然的借幹咳來掩飾自己的笑意。


    那個北涼使臣不甘心的想反擊,卻被旁邊的人拉了下來,死死摁住。


    簾帳內,梅玄機眼睛還緊閉著,但從他的眼睛,鼻孔,耳朵,嘴巴裏麵不停的往外冒著黑血。


    看起來宛如來索命的厲鬼。


    雲初念上前就要撩開梅玄機的衣襟,白芷攔下她的手,沉聲問:“你要做什麽?”


    “解毒啊!”


    白芷咬住下唇,遲疑兩秒後退開兩步,任由雲初念將梅玄機的上衣脫掉。


    可使光是這樣還是看不到梅玄機的後腰是否有胎記。


    雲初念垂下眼眸,將自己的銀針鋪開備好後對白芷說:“麻煩白姑娘搭把手,幫我將國師翻過來,我要給他施針解毒。”


    白芷不疑有他,立馬上前幫忙。


    半個時辰後,雲初念撩起簾帳從裏麵走了出來。


    她的目光看向旁邊的蕭雲祁,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又極其緩慢的搖了搖頭。


    蕭雲祁眉頭緊蹙,不明白她這是什麽意思。


    雲初念此時卻沒時間向他解釋,轉頭向景仁帝匯報:“啟稟皇上,國師體內的毒已盡數清除。”


    景仁帝還未說話,那幾個北涼的使臣已經激動的站起來,紛紛看向她的身後,目光急切。


    在她的身後,梅玄機倚靠在白芷身上,被白芷攙扶著一步一步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


    他的臉色烏青,精神萎靡,每踏出一步都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令人忍不住為他捏一把汗,害怕他會不會下一秒就斷氣了。


    雲初念:“國師如今身體尚還虛弱,需要靜養,切莫逞能。”


    景仁帝也點點頭,一副關切擔憂的模樣:“時間也不早了,國師還是早些休息吧,李全飛,著人準備一頂軟轎,送國師迴驛館休息。”


    梅玄機原本想的是狠狠殺一下大周朝的銳氣,讓他們丟臉。沒想到最後竟是自己丟了大臉。


    此刻在眾人的注視下他隻覺得無地自容。


    梅玄機磨著後槽牙,咬牙切齒的說:“多謝皇上體恤。”


    眼看梅玄機要離開,之前一直沒有說話的蕭雲祁突然開口:“慢著!”


    他踱步到梅玄機麵前,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微笑,目光先是在滿眼防備的白芷臉上掃過,最後落到梅玄機蒼白的臉上,慢條斯理的說:“國師似乎還忘了什麽事情?”


    梅玄機目光陰鷙的看著他,薄唇緊抿,沒有說話。


    “國師難道忘了和雲三姑娘的賭約?”蕭雲祁提醒他。


    梅玄機臉色一僵。


    突然抽出旁邊侍衛腰間的長劍,撩起自己的一縷頭發割下,遞到雲初念麵前,沉聲說:“願賭服輸!今日雲姑娘技高一籌,我甘拜下風!”


    雲初念頓了幾秒才接過頭發,問梅玄機:“這縷頭發可否由我自行處理?”


    梅玄機咬緊牙關,一副非常大度坦然的樣子:“你贏了比賽,這是你的戰利品,自然可以由你自行處理!”


    “那就好!”雲初念笑著點點頭,轉頭就把頭發放在燭火上點燃。


    一陣青煙掠過,這縷頭發很快就化為灰燼。


    “你做什麽?!”


    北涼之人,頭發等同於腦袋。


    雲初念此舉無異於是狠狠的一巴掌扇在北涼使臣的臉上。


    北涼使臣義憤填膺,滿臉怒容,紛紛站起身指著雲初念的鼻子開罵:“無知婦人,竟如此不把我們放在眼裏。”


    雲初念偏頭很疑惑的問:“你們的國師都同意讓我自行處理了,你們在生什麽氣?”


    梅玄機臉色鐵青,怒罵:“你們還嫌不夠丟人是嗎?”


    他一生氣,其他人瞬間不敢再說什麽,悻悻的瞪了雲初念幾眼,乖乖閉了嘴。


    梅玄機目光定定的看著雲初念,陰惻惻的說:“雲姑娘,我們來日方長。”


    雲初念輕笑:“好說!”


    並未將他話中隱含的警告放在眼裏。


    宴會隨著北涼國師的離開落下帷幕。


    今日狠狠滅了北涼國囂張的氣焰,景仁帝心裏高興,特許五天後護國寺的祭天祈福大典文武百官可帶家眷前行。


    又對雲初念嘉獎一番後,景仁帝才在太監的簇擁下離開。


    等到景仁帝走遠後,雲遠庭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今夜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驚心動魄,雲遠庭的腿肚都在發軟。


    他看著雲初念,老懷安慰的同時又隱隱在為她擔心:“人們都說慧極必傷,你如此聰慧,行事又這般張揚,往後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他和雲初念之間雖然父女親情淡薄,但這畢竟是他的女兒,雲遠庭心裏還是希望她能一世無憂的。


    想到剛剛梅玄機看到雲初念燒掉頭發時候那陰鷙嗜血的麵容,雲遠庭覺得解氣的同時,又擔心女兒會被梅玄機記恨,往後會吃暗虧。


    “父親無需擔心。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女兒做事隻求問心無愧,隻要走好當下的每一步,想必老天還是會優待好人的。”


    雲遠庭望著她神采飛揚的樣子,喟歎一聲:“你如今是越來越像你母親了。”


    忠毅侯府教養出來的人,永遠都是如她這般自信飛揚,天不怕地不怕。


    雲遠庭不禁柔和了眼色,聲音也更輕柔了幾分:“為父多忙於政事,經常無暇兼顧你們,總之,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雲初念垂下眼眸,淡淡的應了一聲。


    從皇宮出來,一路上人多眼雜,雲初念一直沒有機會和蕭雲祁說上話。


    迴了雲家,雲初念沐浴完後早早讓南枝去睡了,她則在書房點了一盞燈,備好筆墨紙硯,偏頭思索一番後才慎重的在畫紙上落筆。


    一陣風吹過,燭光微閃,雲初念一抬頭,看著麵前突然出現的男人,很鎮靜的問:“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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