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垂落,相府點亮了燈籠。


    各個院子還未歇息下,屋子裏油燈映照的燈火通明。


    側院,季二老爺一家子聚在一起,密謀著什麽。


    季文斌緊皺眉頭,道:“娘,趙姨娘那人真能信得過嗎?”


    “當然能信,她貪圖相府主母的位置,對程氏怨念頗深,這個計謀還是她提出來的呢。”杜氏繼續道:“我們隻需要把程氏引出去,在去雲福寺的路上,趙姨娘就會派殺手除掉程氏!”


    季文斌眼中有著三分不信,他信不過別人。


    他沉聲道:“要是趙姨娘走漏風聲,又或派的人不靠譜的話,就會錯失掉這次好機會……必須確保趙姨娘信得過才行。


    一旁的季二老爺臉上閃過陰狠之色,在燭火的映照下,半張臉陷在黑暗中,冷聲道:“放心吧,我派了另一夥兒人去截殺,隻要程氏踏出相府的門,就絕對迴不來!”


    杜氏愣怔,沒想到老爺會另外派人去謀害程氏。


    季二老爺道:“你們都安心好了,此事就算查起來,也查不到我們頭上,賊人是趙姨娘派去的,與我們無關。”


    聽到這句話,杜氏安心了不少。


    隻要不牽扯到他們就好,至於趙姨娘會怎樣,與他們無關。


    杜氏不再說話,隨即又想起來什麽,開口道:“對了,綰綰說要陪著她娘一同去,這該如何是好?“


    “那就一並殺了。”季二老爺的話語冰冷,一點感情也沒有。


    “不過是個女娃而已,還能妨礙到我們的計劃不成,直接一並除掉就好。”


    杜氏怔了怔,雖然心裏有點惋惜,不過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誰叫她自己要跟著去的呢,不能讓她妨礙到計劃,程氏肚子裏的孩子必須除掉。


    季二老爺看了眼外頭漆黑的天色,道:“行了,夜深了,都迴去歇息吧。”


    季文斌先離開。


    季二老爺也準備出去,去隔壁屋子睡。


    “老爺……”杜氏喊住了二老爺,道:“今夜不在屋子裏歇息嗎?”


    季二老爺轉頭看了一眼,淡淡嗯了一聲,“我去隔壁屋子睡,你也早點歇息吧。”


    杜氏攥緊帕子,輕咬下唇,自從來到相府之後,他們就不在一個屋子裏歇息了,不由得浮想起其他念頭。


    趙姨娘私見老爺的事情……


    “老爺,今夜就留下吧。”杜氏輕聲道。


    季二老爺皺了皺眉頭,道:“這裏是相府,在胡思亂想些什麽,有這閑心,不如多想想怎麽讓斌兒繼承相府!”說完,甩袖離開。


    屋子裏隻留下杜氏一個人。


    ……


    另一處,趙姨娘打扮好坐在銅鏡前,左看右看,看著鏡中依舊風韻猶存的自己。


    讓婢女去知會老爺,已經過很久了,算算時間,老爺應該來了。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趙姨娘起身,柔柔轉過身,“老爺……”


    當看到門口的婢女時,柔情似水的臉色一下子凝住,皺了皺眉頭,“老爺呢?”


    婢女迴道:“老爺沒有來,華錦院那邊大小姐突然病了,老爺就去那邊了……”


    “什麽?”


    趙姨娘整個人愣怔住。


    大小姐病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是生病,壞她的好事,華錦院的那對母女真是她的克星!


    趙姨娘此刻撕人的心思都有了,氣惱的一手將桌上的茶杯掃落到地上,摔碎了一地。


    “那兩個賤人!”


    華錦院,燈火通明,下人們忙進忙出。


    季翰山聽到華錦院出事的消息,趕了過去,走進屋子,看到季綰綰臉色蒼白,十分虛弱的模樣。


    程氏在旁邊心疼的扶住她,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藥,“慢點喝,喝了藥就好了。”


    季綰綰搖了搖頭,安撫程氏:“娘,我沒事,您別擔心。”


    季翰山走過去皺著眉頭詢問:“怎麽突然病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綰綰肚子不舒服,已經請大夫診過脈了,說是吃錯了東西。”程氏迴道。


    “吃錯東西?”


    季翰山一聽是小毛病,就沒放在心上,隨口道:“那就好好養養。”


    季綰綰臉色蒼白難看,眉頭緊皺道:“我倒是還好,隻是有些擔心娘……娘也動用了晚膳那些東西,還是讓人去查一查較好。”


    “什麽?”


    季翰山一怔,程氏的身子珍貴的很,肚子裏還懷著孩子呢,不能出一點差錯。


    隨即冷下臉,道:“今日廚房裏做了什麽,查清楚!”


    季翰山下令,下人們立刻去查廚房的東西。


    很快搜查出來了不對勁兒的東西,立刻交給大夫辨認。


    老大夫拿起殘渣仔細端詳了一番,又聞了聞,皺眉道:“就是這個東西!大小姐是吃了這東西,才會肚子疼的。”


    季翰山臉色黑沉,“這是誰做的?趕緊去查!”


    要是程氏吃下這東西,就不隻是肚子疼那麽簡單了……


    季翰山的臉色越來越黑,隱隱起了疑心。


    管家立刻帶人去盤問廚房的人,都嚴查了一遍,卻是沒找到可疑的人。


    “老爺……沒查到可疑之處……”管家稟報道。


    季翰山握緊拳頭,狠狠捶在旁邊桌上,冷喝道:“查!把整個相府翻過來,都要查出是誰搞的鬼!”


    “是是……”


    管家連忙帶著下人,仔仔細細搜查盤問,不放過一絲可疑的地方。


    相府裏燈火通明,睡下的人都紛紛驚醒,起了身。


    碧玉院。


    趙姨娘心頭煩亂,還沒有歇下,聽到外麵吵鬧的動靜,冷聲嗬斥:“發生了什麽,怎麽如此吵鬧!”


    婢女快步走進來稟報,道:“姨娘,好像是華錦院出了事,管家帶人搜查呢……”


    趙姨娘一怔,聽到出事了,立刻來了精神。


    “發生什麽了?”


    “現在還不清楚……”婢女搖了搖頭。


    趙姨娘聽著外麵吵鬧的動靜,華錦院出事了,肯定是那對母女出事了!


    心頭頓時有了舒爽的感覺,雖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不過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嗬,要是起個火,或闖進個賊人就好了。


    “快去打聽打聽發生了何事!”


    “是。”婢女應了一聲,立刻跑出去打聽。


    趙姨娘冷冷的笑了笑,臉色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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