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跟一般市集相差不大,人來人往,吆喝聲此起彼伏,十分熱鬧。


    唯獨不同的是路上的行人都披著黑袍,或是戴鬥笠,遮掩住自己的樣貌。


    來鬼市的大部分人都身份特殊,為了減少麻煩,遮掩住麵容,用神秘人的身份來買東西。


    “來啊!來看看,上等的火石!”


    “南海開采的七彩珍珠……”


    季綰綰和冷霜走進去後,就不再說話,以免暴露女子的身份。


    冷霜暗中靠近了季綰綰半步,緊緊跟隨在身後,高度警惕四周,以免有不長眼的人衝撞到小姐。


    她的手暗暗放在腰側,緊握住了匕首。


    若是誰敢打歪主意的話,就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季綰綰也並非毫無防備,袖中藏著毒粉,要是遇到麻煩事的話,是誰吃虧還說不定。


    鬼市裏十分熱鬧,賣的東西皆是京城市麵見不到的。


    季綰綰饒有興趣的看過去,看到感興趣的東西,就直接買下來。


    走了一會兒,遠處的草藥攤吸引了注意。


    “走,過去看看。”


    季綰綰眼睛一亮,走過去,冷霜在身後快步跟上。


    攤主是個頭發花白的老頭,穿著粗布麻衣,身形佝僂坐在小板凳上,有人來了也不吱聲,安靜坐著。


    季綰綰站在草藥攤前,掃視了一圈。


    隨眼望去,看到了好幾株古籍上標注的毒草,可以拿來煉藥。


    她隨手指了指幾株毒草,道:“這幾樣我都要了。”


    老頭抬頭看了一眼,目光驚疑,因為麵前女子挑選的都是毒草,而且還是巨毒的那種。


    聲音聽起來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要這麽多毒草做什麽?


    內心雖驚疑,不過沒有多說什麽,道:“共八百兩,這些都是罕見的藥草,平常攤子上可見不著,你就算逛遍整個鬼市,都找不到這幾株藥草……”


    幾株藥草要八百兩,在尋常人聽來這已經是天價了,可能會罵罵咧咧的離開。


    老頭絮絮叨叨說著,就是想讓麵前的人知道這幾株毒草十分珍貴,一般可碰不著的。


    “你若是不信,可以逛一圈,就算有賣的,也必然比我這攤子價格高,我是瞧你買的多,給你算便宜了一點……”


    “我要了。”季綰綰淡聲道。


    老頭還想說些什麽,直接被季綰綰的話嗆到,“你……什麽?你要了?”


    不禁有些懷疑耳朵。


    季綰綰對著冷霜微微點了個頭,冷霜會意,立刻掏出銀票遞過去。


    老頭驚訝,接過銀票,還真是八百兩。


    他開張了這麽久,都沒能賣出去,路過的人聽到價格轉頭就走,還有表示質疑的,但麵前的女子平靜的就掏了八百兩銀子。


    老頭咧嘴笑了笑,立馬換了熱情的麵孔。


    “您等著,我這就把藥草裝起來!”


    老頭從旁邊拿出木盒,小心翼翼把幾株藥草放進去,生怕掉一片葉子毀壞了。


    季綰綰隨眼望去,看到老頭身旁的木盒裏也裝著幾株藥草,其中白玉盒裏的花吸引了她的注意。


    妖豔鮮紅的花朵層層綻放開來,十分美麗,讓人移不開眼,微風吹過,還有隱隱約約的香氣飄過來。


    其他的藥草都是用普通木盒放著的,唯獨這朵花是用玉盒存放的,看著就不一般。


    季綰綰仔細觀看,腦海裏想著書卷上的內容,但怎麽想,都不曾見過這朵花。


    她好奇問道:“這朵花是何物?”


    老頭裝好了季綰綰要的幾株毒草,聽到聲音,順著看過去,看到了玉盒裏的妖豔紅花。


    想起什麽,立刻道:“你們是女子,離這朵花遠一些,不要嗅它的香氣!”


    聽到這句話,冷霜眼疾手快的拉著季綰綰退後了一步,臉色冷肅,莫非那朵花是有毒的?


    “小姐,小心!”


    老頭被冷霜身上彌漫的寒意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你們誤會了,沒有毒!沒有毒的!”


    季綰綰拍拍冷霜的肩膀,示意讓她安心,“放心吧,那朵花沒有毒。”


    若花的香氣有毒的話,攤主也不會把玉盒放在身邊了。


    “對對,沒有毒的……”老頭連連點頭,“隻是這朵花對女子不太好,所以才讓你們注意點的。”


    季綰綰拿出帕子,把一塊帕子遞給了冷霜。


    帕子上浸染了藥草液,掩住口鼻的話,能夠防止嗅到什麽中毒。


    季綰綰用帕子捂住口鼻之後,走了過去,問道:“這朵花是用來做什麽的?”


    老頭也沒有隱瞞,道:“這是母子花,是用來做孕子藥的。”


    “孕子藥?”


    季綰綰的臉色古怪起來,微微皺了皺眉頭,怪不得不讓她們靠近。


    “是啊。”老頭點頭,難得遇到大方的客人,而且還懂一些藥理,便興致衝衝說了起來,“這是能讓女子假懷孕的花。”


    假懷孕?季綰綰想到了趙姨娘用的藥,趙姨娘就是用假懷孕的手段,試圖爭寵,隻是沒能得逞。


    老頭連忙道:”這可跟市麵上的孕子藥不一樣!那些隻是表麵上糊弄的,讓醫術高強的大夫一診脈,就穿幫了!”


    “這母子花就不一樣了,隻要服下用它製成的藥,保準大夫診脈診不出來,讓宮裏的禦醫來診脈也一樣!而且還能像婦人一樣,能懷胎十月脹肚子,誰都看不出異樣!”


    季綰綰眼中閃過異色,世上還有這等奇物?


    看來她學的還不夠,得把舅母送來的那箱子書卷全部看一遍才行。


    一旁的冷霜聽到後,好奇道:“那麽懷胎十月過後呢?能生出孩子嗎?”


    “哈哈……”老頭笑了起來,“用孕子藥假懷上的,怎可能生下孩子呢,不過倒也無所謂……後宅的那些婦人手段可多了去了,從外麵抱個孩子過來,當成自己生的就行。”


    冷霜看了一眼老頭,這老頭懂得還挺多。


    季綰綰盯著母子花沉思了一會兒,道:“這朵花,我買下了。”


    老頭一下子來了精神,不過又有些猶豫,道:“這母子花稀世罕見,價格可不便宜……”


    “多少?”


    老頭伸出三根手指,“三千兩。”


    季綰綰麵不改色,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淡聲道:“包起來。”


    一旁的冷霜微怔,眼睛睜大,“小……”想到在鬼市喊小姐不妥,連忙咽了下去,道:“您要買下嗎?”


    “嗯。”


    季綰綰淡淡嗯了一聲,平靜道:“我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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