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身子發顫,怕影響到屋子裏太醫的醫治,最終是不敢多言,身形晃晃悠悠,搖搖欲墜,在老嬤嬤的攙扶下才勉強站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子的門才打開。


    趙嶽山大步走了進去,一踏進屋子,就聞到一股血腥味。


    趙宇清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嘴唇也是蒼白的。


    方太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令公子已經脫離了性命危險,無需擔心……”


    跟在身後的趙夫人聽到兒子還活著,頓時沒撐住腿腳發軟,差點栽倒過去。


    趙嶽山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緊皺著眉頭,問道:“那麽清兒的腿……”


    “這,本官也無能為力。”方太醫搖了搖頭,已經斷了的腿,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沒有辦法,下半輩子隻能是殘疾了。


    趙嶽山的渾身僵硬,臉上浮現悲痛傷心之色。


    他苦心栽培出來的兒子,再過幾年,就能把兒子扶持上將軍的位置,繼承趙家的榮耀……


    但沒想到沒了一條腿。


    這下子就算趙宇清再優秀,往後也隻是個殘廢,無法繼承趙家。


    趙嶽山握緊拳頭,咯吱作響。


    趙夫人聽到後無法接受,跌跌撞撞跑過去,撲到床上,“清兒……清兒!不,清兒不能成為殘廢!”


    趙夫人顫抖著,想起來什麽,轉過頭問道:“方太醫能否想想辦法,能不能把別人的腿接到清兒身上?”


    方太醫聽到這句話,皺了皺眉頭,搖頭道:“根本不可能。”


    趙夫人心中唯一的希望破滅,她的兒子從今往後就隻能淪為一個殘廢。


    “清兒……我的兒啊……”


    屋子裏血腥味久久不散去,躺在床上的趙宇清動了動手,悠悠醒來。


    “大哥醒了!”趙月蓉注意到後,連忙喊了一聲。


    趙宇清睜開眼,隨即眼睛變通紅,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瘋狂驚叫掙紮,身體抽搐,“有老虎!老虎……”


    “啊!別過來!別咬我……”


    趙夫人看見趙宇清醒來,流著淚去抓他,“清兒……”


    “別過來!”趙宇清仿佛看見了極其恐怖的東西,臉色扭曲,喊叫著向旁邊縮去,“有老虎……!”一邊喊著,猛地推開了趙夫人。


    趙夫人摔倒在地。


    趙嶽山看到趙宇清瘋狂的一幕,臉色一沉,道:“快壓住他,不要讓他亂動。”


    兩個下人跑過去,死死按壓住趙宇清。


    趙夫人不顧身上的疼痛,撲到床上,“清兒,是為娘,你看清楚……”


    趙宇清的神智這才一點點恢複,嚇到空洞的眼神一點點恢複神采,“母親?”


    “這裏是……”


    “這裏家裏!”趙夫人流著淚迴道,她的兒啊,竟變成了這幅樣子。


    趙宇清得知是在府裏,心一點點落穩,恢複了平靜,下一刻他想起來什麽,臉色瞬間變蒼白,“我撞上了老虎,老虎咬了我的腿……”


    這個時候,劇痛襲來。


    趙宇清疼的渾身發抖,倒吸一口冷氣,感到腿部強烈疼痛。


    他掙紮著起身,看向自己的腿。


    趙夫人想說些什麽,這個時候趙宇清已經看到了空空蕩蕩的褲腿,原本左腿的地方,什麽都沒有了。


    整個人都是懵的,怔怔開口:“我的腿呢?”


    “清兒……”趙夫人張了張口想要說話,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的腿……我的腿去哪兒了……”趙宇清伸手去摸索,但怎麽摸都是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清兒,無事的……娘陪著你……”趙夫人抓握住了他的手。


    趙宇清耳邊嗡的一響,腦海空白一片,他的腿被老虎咬斷了,那不是夢,都是真的!他變成殘疾了……


    “不,不!”


    他的眼中充血,紅血絲彌漫,根本無法接受這件事。


    “我的腿,不!”


    “清兒……”趙夫人想要去安撫趙宇清,但是趙宇清整個人激動瘋狂,什麽都聽不進去,最後牽扯到傷勢,疼的暈了過去。


    趙嶽山看著這一幕,死死攥著拳頭,微微發抖。


    心如刀割般疼痛,感到難受複雜。


    他最報以希望的兒子……廢了。


    趙嶽山的身形晃了晃,整個人像是蒼老了好幾歲,最後什麽都沒有說,轉過身,顫顫巍巍的離開。


    趙月蓉感到害怕,看到大哥發瘋的樣子,更加害怕了。


    她悄悄離開了屋子,迴到了自己閨房。


    整個人顫抖,臉色發白。


    “不,這件事不是我的錯……全都是因為季綰綰,是那個賤人做的……”


    “大哥斷腿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她喃喃自語,聲音顫抖。


    “都是那個賤人的錯……”趙月蓉停止了發抖,眼神愈發冰冷起來,“沒錯!我要讓那個賤人付出代價!”


    ……


    相府後院。


    季綰綰拿出了舅母的信封,仔仔細細觀看。


    這個時候冷霜走進了屋子,低聲稟報:“小姐,趙家那邊很熱鬧,太醫進進出出的。


    “哦?那麽趙宇清應該是還活著。”季綰綰頭也沒抬,淡聲道。


    冷霜沒有離開,好奇望著麵前的人。


    她知道趙宇清吃癟,應該是小姐的動的手,她有些好奇小姐做了什麽。


    季綰綰似是知道冷霜在想什麽,放下了信紙,淡聲道:“我交給青鋒的是狂香粉,會吸引來兇猛野獸,隻要打碎,散發出來的特殊氣味能夠引來十裏開外的野獸。”


    冷霜露出一副恍然的樣子。


    能在一群兇猛野獸中撿迴一條命,真夠走運的。


    冷霜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季綰綰把信折疊好,眉頭微皺,整個人沉浸在思索當中。


    過了一會兒,問道:“毒王穀是什麽地方?”


    她對這個地方產生了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配製出狂香粉這種特殊毒粉,在京城就算想尋找也根本找不著。


    冷霜皺眉,臉色凝重,“奴婢也隻是聽說過一二,不知曉確切的消息,毒王穀的人神秘,來去無蹤,許多人隻是聽說過名聲,沒見過毒王穀的人。”


    “沒想到小姐的舅母竟與毒王穀有關係……”


    季綰綰看著信封,對舅母的來曆產生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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