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綰綰一直在緊盯著趙姨娘,因此就算趙姨娘偽裝的再好,也看出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恨意。


    屋子裏一行人盯著,就算趙姨娘再心有不甘,也做不出什麽。


    趙姨娘一刻都不想待下去,勉強笑道:“妾身承夫人的吉言,希望早日能為相府開枝散葉,今日就先恭喜夫人有喜了。”


    說完,送上木匣子,“這是妾身從廟裏求來的玉觀音,希望能護佑夫人平平安安生下孩子。”


    平安生下孩子?


    她恨不得程氏生個怪胎才是。


    打開木匣子,裏麵放著色澤翠綠,質地通透的觀音玉佩。


    “你有心了。”程氏麵色平靜,讓桂嬤嬤收下了木匣子。


    趙姨娘說完恭喜的話後,轉身離開。


    等到趙姨娘離開了屋子,桂嬤嬤捧著木匣子道:“夫人,那這東西……”


    “拿到庫房收著吧。”程氏淡聲道,趙姨娘送的東西她是萬萬不敢用的,明知人心懷鬼胎,怎可能不加防備呢。


    沒過一會兒秋姨娘也來了,同樣說了恭喜的話。


    秋姨娘直勾勾看著程氏的肚子,有著一絲豔羨和嫉妒。


    為何這麽多年了,她沒能再懷上老爺的孩子,反而老爺最少踏入的華錦院,程氏卻有了身孕……


    內心感到苦澀,不過並不能表露出什麽,勉強笑道:“妾身恭喜夫人有喜。”


    秋姨娘沒有送什麽,一來是送什麽都不妥當,萬一程氏出了什麽意外,豈不是會推賴到她的頭上來。


    再就是手頭上確實拮據,她帶來的嫁妝沒多少,這些年來季詩萱大肆揮霍,手頭上已經沒有多少銀子了。


    秋姨娘說了幾句恭喜的話後,告辭離開。


    程氏站起了身,“想來老夫人也知曉了此事,我去清心院見一見老夫人。”


    “娘,我陪您去。”季綰綰也跟著站起來。


    程氏點點頭,“好。”


    兩人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早就知曉了這件事,看向程氏的眼神都比平時溫和了幾分,以前的時候嫌棄程氏的商戶身份,如今懷了身子,說不定能為季家添丁。


    相府已經好多年沒好消息了,季翰山娶了幾房小妾都沒有消息,這一次程氏有孕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老夫人十分高興,道:“好好好!真是好啊,最近相府的喜事一樁接一樁!”


    大房真是相府的福星,起初是季綰綰被選為公主伴讀,緊接著在狩獵大會上救了皇後娘娘,被封為了縣主,如今程氏又有身孕,要為相府添丁了。


    老夫人原本對大房的偏見,此刻全部消散不見。


    以前覺得程氏是商戶之女,配不上她兒,如今覺得程氏要比趙姨娘好多了。


    趙姨娘進門多年隻生下一個女兒,再無消息,再則趙家也沒能給相府起到幫助,老夫人的內心隱隱覺得芥蒂。


    “我這些年來吃齋念佛,老天總算是看到我的誠心了,讓相府有了這麽一樁大喜事……”老夫人緊緊握住佛珠,嘴裏嘟囔了幾句。


    隨後握住程氏的手,拍了拍手背,“你要養好身子。”


    程氏隻是淡淡笑了笑。


    “你有身孕,必然是各路神佛保佑,得去廟裏還願才行。”老夫人念佛多年,覺得相府有喜事,全都是她每日吃齋念佛感動了老天的緣故。


    “去讓人準備馬車,我要……咳咳……”


    老夫人激動之餘咳嗽了起來。


    李嬤嬤立刻走過去,為老夫人順氣,“老夫人,大夫說了您這段時日不能受風,要保重身體啊。”


    如此一來,就別說是乘馬車去山上廟裏燒香了。


    老夫人好不容易才緩過勁兒,知曉自己一把老骨頭已經折騰不動了,隨即看向程氏,道:“程氏,你代我去廟裏祈個福吧,相府能有大喜事,是多虧了各路神佛保佑……”


    程氏微微一頓,點頭道:“好。”


    一旁的季綰綰微微皺眉,娘剛有身孕,不宜舟車勞頓,這個時候出門不是好選擇。


    迴到華錦院後,程氏溫聲道:“我想去廟裏祈福,希望肚子裏的孩子能平安生下來,也希望你能平安順遂一輩子。”


    說著,握住了她的手,目光裏滿是疼愛。


    季綰綰怔了怔,感受到母親的一片誠心,心裏感到有暖流流過。


    “娘,我陪您一起去。”


    外麵不像相府,在府裏要防備危險很簡單,但是在外麵指不定會有什麽危險。


    程氏沒有多說什麽,點了點頭,“好。”


    隨即命人去做準備,明日出門去青陽山。


    ……


    趙姨娘憋悶了一日,砸碎了房裏所有能砸的東西,即使如此也平複不了心中的怒火。


    憑什麽,憑什麽讓程婉如有了身孕?


    下人們都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這個時候惹惱到趙姨娘。


    魏嬤嬤走進屋,看到滿地的碎片,勸道:“夫人,小心傷到自己,讓下人清理一下吧。”


    趙姨娘心裏不順,冷聲道:“程婉如去了老夫人那邊?”


    不用想都能知道老夫人有多高興,往後會對程氏看重幾分。


    “是,大夫人去了一趟老夫人的院子,聽說明日要去青陽山祈福上香呢,原本是老夫人要去的,但老夫人身子不便……”


    趙姨娘猛然抬起了臉,“什麽?你說程婉如要出門?”


    “是。”魏嬤嬤點點頭。


    趙姨娘死死攥了攥拳頭,咬了咬牙。


    夜裏,季翰山來了程氏的屋子,“你要帶綰綰去青陽山上香?”


    “是,妾身想去祈個福。”程氏道。


    “雪兒也想去,去的時候帶雪兒一起去吧。”季翰山隨口說著。


    今日季清雪說想跟著大房去青陽山,他不暇思索應了下來,程氏出門多帶個人也好,有個照應。


    消息傳到了季綰綰的院子裏。


    聽到後,臉色冷了下來,“季清雪要跟著一起去?”


    她的眸子沉了下來,漆黑光芒閃爍,季清雪絕不是平白無故要跟著去的,必然是有什麽目的。


    “就她一個人,還是趙姨娘一起?”


    “隻有二小姐呢。”杏雨迴道。


    隻有季清雪一人的話不算什麽,就算她想做什麽,也能斬了她的羽翼。


    季綰綰內心平靜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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