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綰綰站在花廳外沒有走進去,臉色冷沉。


    想起來之前壽宴上,趙宇清在背後說過的話,嗬,他倒是打的好主意,算盤啪啪作響,在這裏都能聽見了。


    他想的美。


    花廳內,程氏抿了抿唇,臉色也不是太好看。


    趙家竟是來打聽親事的,這存的是什麽心思?


    因為趙姨娘的緣故,程氏對趙家的印象很差,聽到趙大少爺想要求娶綰綰,程氏第一個念頭是反對這門親事。


    程氏道:“綰綰還未及笄,提起親事感覺有些早了。”


    “季大小姐來年就及笄了吧,現在相看人家一點都不早,等過兩年再相看好人家就來不及了,男子隨著年紀增長往臉上貼金,女子則是要快些嫁個好人家才行呢。”


    高嬤嬤說著。


    這句話程氏就不願意聽了,高嬤嬤這句話仿佛是在說過兩年就是老姑娘了,沒人要了。


    她的寶貝女兒過兩年還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呢,高嬤嬤這番話是在損誰呢?


    高嬤嬤沒看出程氏臉上的不悅,繼續道:“我家夫人見綰綰姑娘,十分滿意,就有了兩家結親的意思。季夫人您也知曉的,我家少爺在京城青年才俊當中也是響當當的人,才貌過人,若是兩家能結下親事,是美事一樁。”


    高嬤嬤的話語透著傲氣,一提到大少爺,氣勢都足了些。


    京城哪個世家子弟能跟大少爺作比較?大少爺就算是迎娶公主都不足為過,按照她說,是季大小姐撞大運了,入了夫人和大少爺的眼。


    程氏聽到後,眉頭微皺,保持不了平靜。


    眼前這奴仆話語裏透著驕傲,仿佛像是她的女兒高攀了趙家一樣,心裏頓時感到不適。


    趙家這是什麽意思?就算是開國功臣世家,這又有何幹係。


    綰綰還是她的寶貝女兒呢!是嬌寵著長大的掌上明珠,還不知是誰高攀了誰呢!


    再說了,既然趙家是來商議親事的,派個奴仆來算什麽,若真心有意求娶的話,應該是由趙夫人親自過來商談才對。


    派個奴仆過來,是全然沒把這事放在眼裏。


    程氏冷著臉,不悅道:“綰綰的年紀還小,商議親事什麽的,等到及笄之後也不遲,此事就算了,去迴稟給趙夫人吧,我家綰綰不著急定親。”


    什麽?


    高嬤嬤原本心裏還在想著,誰會拒絕這門上好的婚事,趙家有求親的意思,那麽根本用不著多想,必定會欣然答應下來。


    但是沒想到程氏冷冷迴絕了,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


    這怎麽可能呢,她家大少爺是人中龍鳳,能嫁給大少爺等於是攀上高枝了,怎麽會……


    高嬤嬤愣怔了片刻,才迴過神來,還想說些什麽,“季夫人……”


    程氏道:“我身子羸弱,不能見客太久,要迴去歇息了。”


    這句話等同於下了逐客令。


    門外,季綰綰聽著程氏的話,冷沉的眼中有了一絲笑意,她的心感到暖意。


    娘親不論什麽時候,都是向著她的。


    一旁的冷霜心也悄悄落下,幸好夫人沒有同意這門親事,那趙家少爺算什麽?還想迎娶小姐,他配嗎?簡直是癡心妄想!


    冷霜哼哼了一聲,從鼻孔裏出氣。


    程氏下了逐客令,讓人請高嬤嬤出去。


    高嬤嬤一肚子的話想要說,但是話語到了嘴邊卻是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季夫人這番話實在是太出乎意外了……仟仟尛哾


    高嬤嬤走出了花廳,在門口撞見了季綰綰。


    季綰綰臉色冷淡,沉黑的眸子靜靜看向高嬤嬤。


    高嬤嬤打量了麵前的女子一眼,這位就是季大小姐,亭亭玉立,長得又為貌美,長著這麽一副明豔的樣貌怪不得大少爺想要求娶。


    下一刻……


    當看到季綰綰沉黑冷漠的眸子時,高嬤嬤不禁打了個冷顫,感到脊背發涼,莫名的不敢麵對目光。


    季綰綰淡然收迴了目光,跨進了花廳裏。


    高嬤嬤渾身緊繃,方才那一瞬間仿佛像是被人看透了內心,感到懼意。


    ……


    季綰綰走進了花廳,看見程氏蘊含怒意的臉。


    “小姐。”桂嬤嬤看著季綰綰道。


    “娘,聽說趙家來人了?”季綰綰走過去,坐到程氏的身邊。


    程氏沒好氣的嗯了一聲,越想越覺得生氣,趙家這是何意,到底是來求親的還是來給她添堵的?


    “怎麽了?”


    旁邊桂嬤嬤有些不平道:“趙家是來商議親事的,但是竟然隻派一個奴仆過來,這是顯然沒把小姐放在眼裏!”


    但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趙家的態度,派一個奴仆過來提起親事,顯然是看低了他們。


    程氏聽到後,心裏感覺堵挺。


    “趙家來提親?他們怎會突然來提親的?”季綰綰順手倒了一杯茶,放到程氏的手邊,程氏接過茶杯,灌下去一口茶這才覺得好受些。


    “別提了,趙家那嬤嬤已經被我打發迴去了!”


    桂嬤嬤點了點頭,“夫人做得對,老奴這兩日還聽說了一些消息呢,是有關於趙大少爺的事……聽說趙大少爺有特殊的癖好,喜歡男子……”


    “還跟一個胖男子抱在一起滾床榻了呢,好多人都瞧見了!”


    季綰綰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聽到桂嬤嬤神神秘秘的話語,差點沒一口茶噴出來。


    程氏聽到後臉色一白,抬起了臉,“這些話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外麵傳的沸沸揚揚的,世家都傳開了。”桂嬤嬤點頭道。


    程氏攥著帕子,感覺更氣了。


    趙家這是什麽意思?


    竟然還想讓綰綰嫁過去?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程氏冷哼了一聲,臉色鐵青難看,隨後想起來季綰綰還在旁邊,這些話讓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聽去了不太好。


    “行了,這些話就不要再說了,綰綰還未及笄呢,離嫁人還有好長一段時日,無需著急。”


    桂嬤嬤知曉夫人的意思,沒再多說話。


    季綰綰臉色淡然,她早就聽說了這些事情,此事還是她一手安排的呢。


    母親看不上趙家正好,她就不用費心思了。


    若不然真要給她安排親事的話,她還要頭疼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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