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他總是和子安在一起的比較多,他大幾歲,又比較沉穩,所以並不是和他們一路。


    萬子騫小時候身子比較弱,又瘦小,長得白淨,大院裏都是混小子,經常會欺負他。


    要不是子安護著,萬子騫也不知道要多吃多少苦。


    有一次他看見萬子騫被幾大院裏的幾個小霸王壓在身下揍,還被脫了褲子,嘲笑他。


    那時候他從他的臉上看到了羞辱。


    闞子平看不過去,救了他。


    之後,他一次次救他,總覺得這個男孩也太弱了,不服氣就揍唄,可是他永遠都是小書生的樣子,柔柔弱弱的,遇到別人欺負他就是挨打的份。


    漸漸地他知道,萬子騫看到自己父親和不同的女人勾勾搭搭,他厭惡這樣的關係。


    所以每一次,他本能的厭惡女性。


    日複一日,他保護他成了本能。


    他依賴他成了天性。


    可是誰也沒有打破之間的關係。


    闞子平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出現了異樣的情緒,誰也不知道。


    他羞恥過,他痛恨過,最後接受過。


    可惜,有一些事情是不能人力扭轉的。


    再次踏進院門,秋風瑟瑟。


    冷意鑽進了他的衣領。


    看著院子裏躺椅上那個閉著眼睛滿頭白發的人,睜眼的瞬間,似乎還是當初那人。


    兩相對望,似乎穿越了千年一般。


    他們就這樣相處了下來。


    什麽都沒有說,也什麽都沒有問。


    就猶如兩個老友一般。


    相互扶持著。


    最後的最後。


    萬子騫伸出了那隻手,“子平哥,下一輩子好好的娶一個喜歡的女人,做一個真正的軍人。”


    “這輩子是我拖累了你。下輩子,我們不要再遇到了。”


    男人慢慢闔上了眼皮。


    “子平哥,我累了,我好想你給我再買一次糖葫蘆。”


    “好。睡吧。”


    萬子騫走了。


    闞子平吐了一口鮮血。


    辦完了萬子騫的喪事,他迴到了闞家,伺候著父母。


    “我這一輩子,已經很失敗了,最後,我不想再對不起他們。”


    沒有人再提起這件事,也沒有再去問。


    一切都迴歸了平靜。


    ——


    在萬子騫去世的第三個月,一個中年女人帶著一束鮮花去了他的墓碑前。


    她蹲在墓碑前,用手帕擦拭著墓碑上的照片。


    聲音哽咽,“萬老師,我迴來了。”


    “對不起,我沒有來的及。”


    她在墓碑前呆了許久,對著萬子騫的照片說了許多許多的話。


    “萬老師,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


    遠去的背影帶著濃濃的思念,一道旋風飄起,轉起了無數的花瓣。


    似乎他聽到了。


    也很開心。


    ——


    女人坐上了車。


    “宋小姐,請問下麵去哪裏?”


    “北海的四合院。”


    時光如梭。


    自己這一去已經過了將近三十年。


    從未與家人有過聯係。


    如今她終於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做到了自己想做到的事情。


    所以她迴來了。


    京城的變化太大,早已不再像過去那樣陳舊,更多的高樓大廈拔起,象征著經濟的發展,國家的強大。


    也好。


    自己也算是為這繁華盛世奉獻了自己的一塊磚瓦。


    蘇爺爺,你看到了嗎?我答應你的,我做到了。


    不負你所期待。


    小小終於研究出了可以治愈這該死的超級細菌的藥。


    而且還出色的完成了更多。


    我們國家的生物科技又往前跑了一大步呢。


    想著想著,她就看到了那熟悉的四合院造型。


    她潛心研究,這麽多年了,嫂子和三哥還有孩子們應該都好。


    下了車,在靠近的時候,近鄉情怯,這一刻她反而緊張了。


    “請問,你找誰?”


    小小看著眼前的這個漂亮的姑娘。


    長得真的好像嫂子。


    她露出了一個笑容。


    “暖暖,你好。”


    宋昭月一愣,眼前這個姨認識自己。


    “你是?”


    “你媽媽在家嗎?”


    李青苒正好坐在院子裏研磨著藥材。


    “暖暖啊,和誰說話呢?”


    走近了看到她身後的女人。


    李青苒手裏的藥杵直接掉在了地上。


    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小小也是淚流滿麵。


    聲音仿佛卡住了一般,半晌才喊出,“嫂子!”


    “小小,我的小小。”


    李青苒再也沒有能夠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直接撲了過去。


    “你個臭丫頭,真狠心啊,一點消息不給家裏,你是不是不要你嫂子和你哥了。”


    “嫂子,我迴來了,我迴來了。”


    顫抖的手拍著對方的後背。


    宋昭月這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


    她的姑姑,宋小小。


    那個離開家去了秘密研究所的姑姑。


    兩個女人宣泄完了情緒才坐在一起好好說話。


    “嫂子,暖暖可真好看。”


    “你呢?這麽多年?”


    李青苒看她孤身一人迴來。


    不知道她這麽多年的生活。


    “嫂子,我一個人,研究所太忙了,沒有時間顧及到別的東西。”


    李青苒有些頹然,她就知道,已經四十多歲的小小看起來眼神還是那樣的清澈。


    “嫂子,別難過了,我真的研究出來了。”


    “真的?”李青苒眼睛也亮了。


    “嗯,以後我們再也不怕了。”


    “好好,我們小小太厲害了。”


    小小還是跟當初的小姑娘一樣,對著自家的嫂子撒嬌。


    “小小,萬老師......”


    “我去看過他了,嫂子,萬老師一定是開心的。”


    “嗯。等會你哥就迴來了,估計看到你要高興懵了。”


    等到宋晏進門的時候,看著那個背影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饒是他曆經這麽多的風雨,再次看到小小,眼圈止不住紅了一下。


    “迴來了,就住下,哥養你。”


    “好,我以後就賴著你和嫂子。”


    宋昭月看著父母這麽開心,由衷的高興。


    “爸媽,明天我去接二寶迴來。讓他給姑姑接風洗塵。”


    “好,明天我把大家都叫迴來。”


    第二天,一早宋昭月就開車出去了。


    李青苒還囑咐了兩句,開車注意安全。


    “知道了,媽媽,我可是老司機了。”


    宋昭月給了李青苒一個香吻就走了。


    李青苒笑了笑,還是女兒貼心啊。


    可是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寶貝暖暖這一去,就差點和自己成了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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