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苒倒吸了一口氣。


    手中九根金針快速的在何毓秀的身上下針。


    緊接著又是九根。


    隨著最後一針落下。


    李青苒的額頭上已經滿是汗水。


    本來昏迷的何毓秀,慢慢的睜開眼睛。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疼痛,人在將死的時候是有感覺的。


    “別哭.....”


    何毓秀費力的想要抬起自己的胳膊。


    “媽。”時凜上前握住她的胳膊,“別動,你就是累了。”


    “小凜,沒事,媽知道自己不行了。”


    “我可以斷斷續續聽到你們的話,沒關係,媽什麽沒見過。”


    說著她的眼睛看著宋晏。


    眼眶裏滿是血紅的。


    “小晏。”


    宋晏抿唇,“媽,我不怪你的。”


    何毓秀的淚水順著眼角往下。


    李青苒掏出自己的手帕細細的擦去她的眼淚。


    何毓秀握住兩個孩子的手,“這輩子,讓你們兩個受苦了,媽對不起你們。”


    “以後,你們兩個要好好的,兄弟間相互扶持,好好對自己身邊的愛人,小苒和小蘭都是好孩子,我們宋家不能對不起她們。”


    “媽,別說了,我們都很開心能嫁給您兒子。”


    “嗯,媽,我也很開心。”


    聽著兩個兒媳婦的話,何毓秀眼裏都是欣慰。


    她何其幸運,能夠擁有這兩個孩子嫁入他們家。


    “好,好好照顧幾個孩子。”


    何毓秀的聲音逐漸的虛弱下去。


    “媽有點累了,你們爸爸好像來了。”


    “小凜,小晏,媽媽永遠愛你們。”


    “媽媽很......開.....心。”


    “滴——”


    伴隨著一聲長長的機器報警的聲音,一旁的儀器已經歸於了直線。


    時凜和宋晏兩人緊緊的握住何毓秀的雙手。


    感受著她還僅有的餘溫。


    “媽,你辛苦了。”


    時凜和宋晏兩人的眼淚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李青苒慢慢的拔去何毓秀身上的所有的器械和金針。


    何毓秀的嘴角噙著一絲微微的笑容。


    “阿凜,二弟.....起來吧,我們帶媽迴去。”


    何毓秀一生飄忽,居無定所。


    所謂的迴歸故裏倒是不太可能。


    時凜聲音沉痛,“我知道父親的墓地在哪裏,我想將媽與他合葬在一起。”


    這個年代還是沒有火葬的儀式,大多數是土葬的。


    “大哥,媽這樣......”


    時凜眼圈紅的更深了一些。


    “媽以前說過,走了以後,將她化作灰燼,我想選擇火葬的方式,之後我和小蘭帶著媽的骨灰將她與父親合葬。”


    轉頭又看向宋晏,諮詢他的看法。


    宋晏悶聲點了點頭。


    “哥,你決定就好。”


    時凜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心裏難過,二弟,媽已經很滿足了。她以前最大的願望就是見到你。”


    如今,一切也是最好的結局。


    何毓秀的葬禮很快就舉行了。


    這一日,陽光甚好,仿佛給每一個人都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色。


    完成了儀式的那一刻,李青苒仿佛看到了陽光的盡頭,何毓秀溫柔秀麗的身影。


    朝著他們揮手告別。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漸行漸遠的旅行。


    宋晏摸了摸自己手中的玉佩,慢慢將玉佩放入何毓秀的骨灰龕之中。


    “媽,謝謝你。”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亂世之中,能夠想到一切的辦法給我一席安穩。


    何毓秀走後,大家沉默了許久。


    那幾個傷害了何毓秀的人已經徹底在牢裏變成了傻子,腦子被一種莫名其妙的病毒感染,被隔離了起來。


    專家也沒有見識過這樣的病毒。


    隻能說他們自己運氣不好。


    宋晏與時凜在何毓秀去世之後,兄弟兩人一起出去了一天。


    迴來以後,兩人神色都好了許多。


    兩人都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們那天去幹了什麽。


    隻不過時凜改迴了名字,叫宋凜。


    這一天晚上,李青苒拿著自己做好的手術方案。


    “大哥,最近你的資料已經起了效果,如果等你一來一迴,可能會耽誤治療的最佳時機。”


    李青苒簡單明了的把事情講了一遍。


    宋凜沉默的思考了許久。


    “阿凜,媽最希望的就是你的腿能恢複正常,我尊重你的決定,但是我想你健健康康的送媽迴去,我想她應該更開心。”


    尹蘭心裏明白宋凜的糾結。


    可是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阿凜的腿等了這麽多年,如果因為這件事耽誤了,婆婆就是在地下也會感覺到不安。


    “好。”


    有了宋凜的同意,李青苒就著手安排他的手術。


    兩天之後。


    進行手術。


    這一場手術李青苒一個人是沒辦法完成的,她邀請了骨科的汪平海主任一起進行操作。


    “李醫生,你這個手法是有點冒險的。”


    手術前,汪平海還是找李青苒仔細的聊了一下。


    李青苒麵色沉著,“汪主任,坐,我知道這台手術的風險,不過我有九成的把握。”


    汪平海點了點頭,不要說這家醫院,他就敢說全國除了李醫生,估計沒有人敢這麽做。


    宋凜的情況簡單的來說還有骨頭壞死的問題,之前通過針灸按摩雖然恢複了肌肉但是這種手術重塑複位,預後是比較重要的。


    李青苒在空間的實驗室裏,也進行了幾次的操作。


    隻要預後控製好,宋凜的腿恢複正常的功能是不成問題的。


    李青苒解釋了一遍相關的內容,汪平海自己也很期待這一場手術。


    手術當天。


    進入手術室前,尹蘭緊張的不行。


    “別怕,小蘭,大不了還能比現在更差嗎?”


    尹蘭被他逗笑了。


    “阿凜,我等你出來。”


    李青苒給了尹蘭一個肯定的眼神進入了手術室。


    伴隨著手術室燈的亮起。


    李青苒進入了工作的狀態。


    “麻醉結束。”


    “汪醫生,下麵就看你的了。”


    手術室裏的聲音,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搞裝修一樣。


    “好了,李醫生。”


    牽引患肢需要逐漸,輕柔的進行。


    李青苒與汪平海兩人一頭大汗。


    整個過程漫長而又複雜,要通過不同的角度和方式,查看複位的情況。


    以確保骨頭的靈活度。


    最後進行固定。


    打釘子這種事都是男人的工作。


    聽著乒裏乓啷的聲音。


    “好了,放置負壓引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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