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子安看了一眼男人。


    眼神漆黑,朝著隨行的軍人悄悄的說了幾句話。


    “老人家,孩子我們要帶走了,如果可以,你願意和我們一起嗎?”


    老人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唇瓣一直抖個不停,“我,我跟你們去,我要知道,我大孫女是怎麽死的?”


    咬牙切齒的說著最後幾個字。


    每說一個字,男人渾身都一抖一下。


    明顯眼都知道發生了什麽。


    “你們不能把人帶走!我們是由......”


    喬子安身邊的軍人直接拿出了證件。


    兩個人瞬間閉嘴了,他們的文件沒有人家的級別高。


    眼睜睜的看著小女孩的屍體被帶走。


    ——


    秋家。


    秋樂瑤看著她媽接完電話後就一言不發,臉色陰沉的坐在沙發上。


    “媽,你這麽著急打電話幹嘛?”


    看著秋家大兒子進了屋。


    秋母重重的將東西砸在地上。


    “我讓你直接解決掉那個女孩,你怎麽做的?”


    秋家大兒子一愣。


    “不是已經讓人去做了,送去火葬場了?”


    “我當時怎麽吩咐你的,直接當場處理幹淨?你當我的話是耳旁風?”


    秋家大兒子被自己母親盯得渾身一顫,聲音帶著幾分的結巴,半晌憋出了一句,“媽,我隻是想給那個女孩留個體麵。”


    體麵?


    秋母臉瞬間黑了。


    沒用的東西。


    “人被段天瑞那邊帶走了。”


    “什麽?段天瑞?他插手做什麽?”


    秋母臉色難看,“這件事你讓誰去做的?”


    “就是警察局的鄧國旗辦的。”


    秋母思索了許久,“找人封住他的嘴。”


    “這一次我不想再聽到有紕漏,懂嗎?”


    秋家大兒子點了點頭。


    秋樂瑤看著眼前這個越來越陌生的母親,低著頭一眼不發。


    他們是為了陷害別人,連孩子都不放過嗎?


    死死的掐向掌心的指甲印出了深深的一道痕跡。


    “樂瑤,陪媽媽去花園采些花迴來。”


    秋樂瑤點了點頭,跟在老太太的身後。


    她記得闞家的老太太也是喜歡插花的,為什麽明明那麽親密的關係,背後卻狠狠地捅了對方一刀呢?


    她不懂。


    ——


    這一邊,喬子安與段天瑞將小女孩瑤瑤的屍體帶迴了專門的部門。


    “小子,這件事就交給我了,我已經找人找了專門的法醫鑒定,此事也移交給了專門的部門,你放心,之前那個辦案的人,已經被組織控製了。”


    喬子安點了點頭,因為李青苒的軍嫂身份,才能從軍隊這邊走通關係,要是平常,軍隊是不會插手公安的事情的。


    很快,屍檢的事情就安排了下去。


    喬子安帶著老人家以及一行人等待著最終的消息。


    因為加急辦的事,所以結果倒是很快就出來了。


    段天瑞身後跟著一個女法醫。


    “沈暢法醫。”


    喬子安點頭示意,“麻煩你了。”


    女人拿下口罩,一張可愛的娃娃臉露了出來。


    兩頰有點肉嘟嘟的,臉上卻是正經的神色。


    頗為凝重的迴答道:“經過初步的檢測,我從死者的血液樣本裏,同時發現了藥物和一些斑蝥素的殘留痕跡。”


    “藥物的話,死者大量服用了阿片類藥物,也就是會讓人成癮的止痛藥。”


    “這,這是什麽藥物,不對,不對,瑤瑤沒生病啊,吃什麽止痛藥?斑蝥素又是什麽?”


    一旁的老人家整個人極力的否認著。


    眼眶裏的淚水就沒有停下。


    “同誌啊,我家瑤瑤的身體好的很,隻吃了一些醫院開的術後藥,不可能會......”


    沈琳暢搖了搖頭,“暫時檢查的更多的結果,我不方便透露,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一類的藥物是我國嚴格管控的,除非重症的一些病人,一般是不會流露出去的。”


    沈暢說完,轉身朝著解剖室走。


    喬子安上前追了一步,“沈法醫,我想問一下,瑤瑤的死亡跟她半年多前做的手術有關係嗎?”


    沈暢笑了笑,“從專業的角度來說,沒有關係,她的心髒手術很成功,死因是因為斑蝥中毒引發的心髒衰竭死而死。”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當然不可能,瑤瑤這個小姑娘的心髒病不需要服用這樣的藥物。


    不論是止痛的還是斑蝥素的藥都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小姑娘身體裏。


    答案顯而易見。


    有人換了小姑娘的藥,而且給她下了慢性的毒藥。


    老人嘴唇抖個不停,整個人都靠著葉琳支撐才能站住。


    十分艱難的問了一句,“醫生,這,這種死法,瑤瑤,瑤瑤會不會痛苦?”


    沈暢沉默的看著老人家的臉,過了幾秒,點了點頭。


    “她會感覺到心髒窒息的疼痛,如果我沒有猜錯,那些人給她用阿片類藥物就是為了緩解她的痛苦。”


    阿片類藥物具有極強的止痛作用,會讓患者感受不到明顯的疼痛和不適。


    文彪辦了這麽多年的案子,迴想起在火葬場的那一幕,嘴裏苦澀。


    兇手是誰一目了然。


    誰殺人還會考慮對方的感受啊,除非是你殺得那個人,你不忍心,你不想她那麽痛苦。


    這個人一定就是你在乎的人。


    諷刺的很。


    你愛她,卻要殺了她。


    老人雖然沒有什麽文化,但是他此刻也知道了什麽。


    整個人軟綿綿的低著頭,一言不發。


    一群人出了大樓。


    第一次,所有人覺得陽光溫暖不到人。


    滿世界解釋寒冰。


    為了什麽,父母可以動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又是為了什麽,要牽扯到一個無辜的生命。


    沉默,沒有一個人說話。


    “好了,事情我這邊會跟進,不就北營那邊就會放了人了。”


    喬子安點了點頭,看向葉琳和文彪。


    “拜托你們照顧一下。”


    老人看著喬子安,“孩子,他們是不是想用這件事害那個女醫生?”


    喬子安看著老人那失去神色的眼眸。


    點了點頭。


    “造孽啊,造孽啊!”


    老人顫抖著身子,“孩子,帶我去報警,我要報警,我知道是誰殺了瑤瑤。”


    一時間,所有人看向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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