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推廣大會那幾天把林憶哲和雲水依忙壞了,原本以為可以休息一段時間。沒想到,這隻是新征程的開端。


    大會隆重,受到了國內外的矚目,遠比雲水依和林憶哲想象的更加隆重。漆器的華美美容被世人所了解,也由此激發了很多國人的文化自豪,激發了很多華僑華人的文化認同感,讓他們都加入到了購買、宣傳漆器的行列中。


    很多人通過天華公司想要購買由雲林兩家製作的百寶嵌漆器。


    澤睿急匆匆地跑進書房,把門鎖死,轉身對正在設計圖紙的雲水依和林憶哲說:“依依姐,這迴你得先想著點兒我。”


    林憶哲的臉色馬上就黑了下來。


    “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就算要做百寶嵌漆器也得先給我做。我有個朋友,求了我好多次,我隻好答應。”


    林憶哲還不了解他嗎?無情地拆穿:“我看啊,是你小子在外麵吹牛,結果別人就當場下定金要托你買一件。你現在是騎虎難下,隻好跑來找我們吧?”


    澤睿有些尷尬。


    “還真被你說中了。”


    其實要從澤睿手裏買這尊百寶嵌漆器的人是個大人物,在國際上做貿易做得很大。由於中國最近幾年經濟發展迅猛,這位大人物看上了這一片市場,和澤睿家合作,一路順暢。他也因為澤睿的關係,得知了雲林兩家漆坊的漆器。家裏新買了別墅,裝修得跟藝術宮殿一樣,卻總覺得美中不足。直到在全球推廣大會上看到了耀眼的百寶嵌漆器,才終於知道自己家缺什麽了。


    他向澤睿問起情況,澤睿也想讓這位人物了解雲林兩家漆坊,萬一以後就要做這方麵的生意呢,也算是為雲林兩家漆坊牽線搭橋了。於是,澤睿就仔細說了起來,越說越上頭,誇下海口,隻要通過他,什麽樣的漆器都能從雲林兩家漆坊買到。


    那人當即下了定金。


    澤睿把銀行卡放到林憶哲和雲水依麵前,硬著頭皮等結果。


    林憶哲有些為難:“澤睿,你一直都在幫我們,按道理說,我是不能拒絕你。可是,你也知道,我的手做不了漆器,依依又帶著孩子,我們有心無力。要不你幫忙把定金退還給那位朋友,再從倉庫裏選一件好的,我們免費送給他,你看行不行?”


    雲水依見澤睿有些為難,按住了林憶哲的手,說:“其實我最近也沒什麽特別的事,巧巧有四個老人幫忙看著,出不了一丁點差錯。這樣吧,這一件我們接了,就是時間上可能要稍微等等。”


    澤睿也怕雲水依太辛苦了,“依依姐……要不還是算了吧?”


    雲水依說道:“其實有點事情做,反而會讓我心情更好。隻要不是太累,我都沒問題。再說了,是我自己一門心思想參加全球推廣大會的,現在機遇就擺在眼前,怎麽能視而不見?”


    雲水依接下了這一筆單子,做出了一件新的百寶嵌漆器送出去。


    他們都以為這是一筆普通的訂單,沒想到大人物把它擺在了家裏後沒多久,家裏的女兒參加了一檔很火熱的家庭綜藝節目,百寶嵌漆器出境後引起一片熱潮。


    雲林兩家漆坊忙得不可開交,雲水依和林憶哲兩人彼此配合,一個負責製作,一個負責設計和其他種種零碎的活兒。


    新的一天,剛下過雨,天地一片清新。


    magalie推開窗戶,正好看到aedond從一旁路過。


    經過將近一年的相處,magalie對他有了很深的好感。


    她見aedond走得匆忙,不禁好奇地問:“需要幫忙嗎?”


    aedond一見是magalie,頓時臉頰一紅,像懷揣著春天的小少年。


    “我……有點兒事要去找依依姐和憶哲哥。你……要不要一起去?”


    “好。”magalie明明連什麽事都不知道,她就答應了。


    路上,magalie才從aedond的嘴裏得知,他這段時間一直在研究雲林兩家的古書文獻,發現雲家和林家曾合力做過一件刻漆戧金的漆器作品《飛鸞》,它代表著雲家、林家的巔峰技藝,也承載著雲林兩家攜手同心共同度過沉浮的商業合作精神。


    magalie沉思著:“你的意思是說,你想找他們是為了說服他們一起把《飛鸞》做出來?”


    aedond很篤定地點頭,甚至有一種找到知音的感覺。


    magalie站定在原地,吃驚地看著他。


    還真是年少勇猛不怕虎啊,連這麽過分的要求都敢提。


    “你有沒有想過,你能看到的資料其實早就被依依和憶哲他們看過了?他們沒有這麽做一定有原因。你貿然跑去跟他們說這些,很不合適。”


    aedond隻覺熱血澎湃,他把一張圖紙遞給magalie看。


    “這是什麽?”


    “《飛鸞》的複原圖。這隻是我用素描的方式簡陋地畫了下,如果能把實際作品做出來,肯定比《乘風》更驚豔世人!”


    magalie看著畫紙,“好,我跟你一起去。”


    當aedond把複原圖放到雲水依麵前時,林憶哲無奈地拉開抽屜,取出一張真正意義上的圖紙。


    aedond和magalie啞口無言,因為林憶哲手中的圖紙才算得上真正意義的草圖。圖中《飛鸞》為一高大花瓶,紅底戧金,那是一種古樸且極具衝擊力的美。


    aedond和magalie麵麵相覷,“既然這麽美,你們為什麽……”


    他們見林憶哲不說話,轉而看向雲水依,希望她能給他們答案。


    雲水依說道:“這幅《飛鸞》的確代表了雲林兩家的巔峰技藝,承載著雲林兩家攜手同心共同度過沉浮的商業合作精神,如果能把它做出來,可以再現雲林兩家的巔峰技藝。但是……”


    雲水依的目光落在了林憶哲的手上。


    他的手受傷後,至今仍然無法做漆器。


    林憶哲的情況和陳佑鄰的情況不同。陳佑鄰傷了腿,腿疾好了之後依然可以走路。但是,做漆器是一門要求精細的藝術,隻是能動能伸能彎曲還遠遠不夠。


    總之,林憶哲做不成漆器了。


    magalie和aedond都覺得太遺憾了,他們覺得雲林兩家漆坊傳承到現在,又有那麽多的幫工學徒還有老一輩的匠人,肯定能找出能勝任的人。


    雲水依搖搖頭:“你們沒有做過漆器,不知道其中的艱難。像《飛鸞》這種可以傳承的榮耀之作,它需要我們兩家人默契配合,手藝高超程度達到近乎一致,以及別的種種複雜的要求。總之,如果憶哲的手沒有受傷的話,我和他倒是可以一試。”


    magalie不甘心,“那我們就這麽放棄了嗎?”


    她心疼地撫摸著畫紙,“它太耀眼太美麗了,我真希望能在我們國家將它展示出來。”


    雖然遺憾,但是也沒有辦法。


    這件事成了magalie和aedond最為遺憾的心事,兩人連吃飯睡覺都想著《飛鸞》。


    晚上,雲水依看著圖紙上的《飛鸞》,心裏有些感觸。不知道等將來把雲林兩家的漆藝都好好教給巧巧,她會不會憑借自己的領悟力,做出《飛鸞》。


    巧巧現在還隻是個孩子,又怎敢奢望這些?


    雲水依並不知道,此刻,林憶哲從門外經過,正好看到她望著《飛鸞》發呆,心裏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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