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依不太方便給尼導處理,想把澤睿叫迴來幫忙,想起他也對漆樹過敏。


    尼導想去追澤睿,雲水依勸住了他:“別追了,他對漆樹過敏得厲害,說不定還會導致休克。”


    聽雲水依這麽說,尼導這才收迴了手。


    “那我怎麽辦?”


    雲水依原地轉了轉,衝屋內抱孩子的陸湘喊道:“媽,你把孩子給我,你帶尼先生去老陳診所那兒,用土方子治一治。”


    恰好這時候孔慕來了,孔慕趕緊說:“我帶他去就行了。”


    孔慕求之不得能跟尼導有單獨相處的機會,他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好好說一下雲林兩家漆坊的漆器,留一個深刻的印象。


    他剛把尼導帶上車,就感覺自己渾身發癢。


    “這兩天真幹燥。”他一邊撓癢一邊說。


    尼導試探地問:“該不會……也過敏了吧?”


    “不可能,我又沒接觸漆樹。”


    尼導癢得渾身難受,甚至已經到了沒辦法容忍的地步,他看到不遠處有小溪,流水潺潺,清澈可人。


    “我去洗個澡,肯定舒服很多。”


    孔慕不敢讓他胡來,加快了油門。


    “你怎麽不停車?”


    孔慕道:“這個天兒你還泡冷溪水,不是感冒就是誘發其他病症,我可不能任由你胡來。我開快一點,很快就到了。”


    車速飛快,尼導用手拉住了車頂的把手。


    小車卷起煙塵滾滾,比跑車的速度還快。


    尼導心裏有點慌了,以至於有些忘了身上的癢,隻覺得後背犯涼。


    “那個……過敏不一定會致命,但是你這麽開車,萬一出了事,我們的命就都沒了。”


    孔慕咬著牙,忍得滿臉通紅。


    尼導看孔慕的樣子有些奇怪,“你……好像真的跟我一樣過敏了。”


    其實到這個時候了,孔慕當然知道自己也中招了。可是,除了把車開快點,爭取早點到診所外沒有別的辦法。


    “你怎麽樣?要是實在不行我們就把車停下來求助別人?”


    孔慕強忍著身體的不舒服,繼續開車:“您坐好了,我們很快就到了。要是再晚一點,我們可能會休克,到時候就算有神仙在,也救不了我們。”


    這話把尼導嚇得不敢作聲了。


    終於,車戛然而止,停在診所。


    正在門口磕著瓜子,悠閑地享受一點兒夕陽餘暉的老陳看到兩個渾身紅腫得不像樣子的人從車上下來,慌了!


    瓜子從他手裏掉落,散了一地。


    “是把我當神醫了嗎?什麽疑難雜症都往我這兒送?”


    碰巧一個老人從門口經過,看到這兩個身體紅腫,臉腫得跟豬頭一樣的男人,當即喝令開診所的老陳:“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拿東西去啊。”


    尼導再也扛不住了,身體一軟,朝著地上摔了下去。孔慕伸手扶住他,尼導艱難地問:“我們得救了嗎?”


    孔慕看了一眼倉皇無助的老陳,心裏也沒有答案,隻能含糊地“嗯”了一聲。


    下一刻,孔慕也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地上。


    老人用一個棕樹毛做的小工具在兩人身上掃了一陣,見情況沒有絲毫緩解,又轉身跑去老陳的中藥櫃子麵前。


    “你幹嘛?”老陳跟在老人身後,想要阻止。


    老人一邊翻找一邊說:“用這些東西泡水,給他們洗澡。動作要快,不然就沒唿吸了。”


    他見老陳還愣著,說道:“人家來到你診所之前還是好好的,要是死在這兒了,你這輩子都休想再開門了。”


    這番話戳中了老陳的心窩子,老陳隻好忙前忙後,搞了一大盆溫熱水,把熬好的藥倒進去。


    他吃力地把孔慕和尼導兩個人搬進了桶裏,兩人進入水桶時都濺了他一身水。


    老陳拍了拍身上的水珠,很是氣憤,“雲林兩家大漆坊真是喜歡作妖,什麽樣的怪人都有,什麽樣的怪病都有。”


    話音剛落,看到門口站著陳佑鄰,便衝他招手。


    “你們漆坊的人,來把賬結一下。”


    陳佑鄰的身後還跟著個外國人,正mbert。


    mbert一眼就認出了尼導,跟離弦的箭一樣衝了過去。


    老陳看mbert這麽緊張,馬上問陳佑鄰:“他們認識?”


    陳佑鄰一看老陳那意味深長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並沒有理會。


    老陳的目光一會兒mbert身上,一會兒在尼導身上。他早就聽mbert是個大人物,那他認識的人也不會差。他早就想在這個人身上榨一迴了,今天正是良機!


    他輕咳了一聲,給自己壯了下膽,說道:“你們來了正好,剛才太兇險了!他們一到店門口就暈死過去了,怎麽喊都沒用,人事不省啊。還好!還好碰上了我。”


    陳佑鄰翻了個白眼。


    老陳拉mbert,不想他看到陳佑鄰翻的白眼,“我想,你對中國的曆史非常了解,應該知道中國的藥材是非常厲害的。從李時珍到孫思邈……”


    不等他說完,陳佑鄰就mbert拉到了自己身邊,“說事就說事,怎麽還扯別的了?你既不是李時珍也不是孫思邈,隻是診所的老板。”


    他真想再補上一句“無非是稍有點兒醫術而已”,想到尼導和孔慕還在他的診所,不想把局麵弄得很尷尬,就沒說出口。


    老陳說道:“你以為什麽人都能開診所嗎?是,我沒我老爸有本事。但是,我的祖宗可是給過我好東西的。就剛才,我是拿出了我家老祖宗留給我的兩顆藥丸才保住了他們一命,不然的話,你以為他們還有唿吸?”


    這話mbert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但是,陳佑鄰是一個字都不信。


    老陳mbert作出為難又老實的樣子:“我家老祖宗給我傳點兒東西不容易,這個藥費嘛……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麽定價……”


    mbert很豪情,“隻要把我的兩位朋友救好,我願意……”


    陳佑鄰按住了他,對老陳道:“我也姓陳,跟你是本家,往上多數兩代人也是同宗同源。我很清楚你家老祖宗到底有沒有給你留東西,也知道你診所裏有沒有用名貴的藥。”


    他走到尼導和孔慕身邊,用手撫了撫水,水裏頓時掀起波紋。


    “用的都是我們後山上采的藥草,倒也不算金貴。”


    正好他看到後院方向走出來一位老人,手裏提著個藥罐子,裏麵全是剛燒好的藥湯,他把藥湯倒進了木桶裏,加熱水溫,也增加藥浴的濃度。


    老陳怕老人說漏嘴,趕緊上前從老人手裏拿過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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