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百草堂迴宮,慕容雲曦便滿腦子都是在思考福伯對他所說的話。


    他本是聰慧之人,可在感情之事上,卻是意外的笨拙,淡然的眸子望了望九命,忽而開口:“九命,你覺得呢?”


    九命微微怔愣,恭敬的跪於他的麵前:“這……殿下許是對顧姑娘有些特別,可九命覺得可能是因為顧姑娘對殿下有過救命之恩,殿下心生感激,並不一定是喜歡。”


    眸色黯淡一瞬,聽到答案他不知為何,竟是心生失落之感,微微抿唇:“是麽?”


    “嗯。”


    九命垂下眸,不知怎的有些心虛。


    他是暗衛,過的從來是肮髒黑暗的生活,對於感情,實在不比此刻的慕容雲曦強上多少……


    他覺得,對於自己的救命恩人稍稍好些,無可厚非。


    “那,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的,你知道嗎?”


    什麽,才是喜歡呢?


    “這……”


    九命蹙眉,冷峻的俊臉上有些漲紅,“屬下不知。”


    “嗬,你既不知,又怎知本宮不是喜歡而是感恩?”


    心仿佛打開了一扇久久關閉的門窗,豁然間心頭通亮,開闊明朗。


    他冷笑望著那恭敬跪於地上的暗衛,心中竟是隱隱有了一絲怒意。


    見他惱了,九命詫異一瞬,殿下從來都是個萬事淡然,萬人淡漠的性子,可如今就為了這事便惱了?


    “殿下息怒,是九命說錯話了。”


    他頓了頓,瞧了瞧慕容雲曦的麵色,緩緩開口。


    “殿下,殿下或許可以問問有經驗之人……”


    那些曾有過感情的人,必是會比他們這些毫無感覺的冷血暗衛,更加精準明白。


    淡然的眸子閃過一絲精光,飛揚入鬢的長眉微挑,冷聲開口,“退下。”


    慕容雲曦心中有了計較,他此刻尚未在朝中站穩根基,羽翼未豐,又怎可將她暴露於人前?


    “諾!”


    顧府西苑。


    破敗的小屋前,自上次將雲曦惹惱後,顧清淺每天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唉!”


    又一聲沉重的歎息。


    芍藥抬眸,望了望心不在焉的顧清淺,擔憂道:“小姐,你沒事吧?”


    這已經是小姐第五百九十九次歎息了。


    顧清淺雙眸黯淡,心裏煩躁又懊惱,聽不見芍藥的問話,隻大力的搓洗著手中的衣裙,仿佛要將那衣裙搓出個洞來。


    搓著搓著,嘶拉一聲。


    美麗的煙色錦裙竟然真的就這般破了,被她扯出一個大口子來。


    “小,小姐!?”


    芍藥與青黛神色大變,看著那美麗的衣裙,臉色慘白。


    那煙色長裙,可是大小姐顧清煙最喜歡的一條。


    顧清淺終於迴過神來,望了望那破了口子的裙子,臉色泛白,喃喃低語:“我去,我也沒用多大力啊。”


    “小姐,小姐,現在怎麽辦?”


    “大小姐可是吩咐了,明天就要穿這件裙子去參加那些世家千金小姐舉辦的詩茶會。”


    可如今,裙子破了,她們也沒錢去買一條一模一樣的新裙子。


    顧清煙在顧府,從來不是個好說話的人,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她可從沒少欺負過顧清淺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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