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淺微微蹙眉,麵色有些發白,望著嘰嘰喳喳講個不停的小丫頭,自嘲的笑笑。


    娘娘?


    她算哪門子的娘娘!?


    微微歎息,似是無奈:“你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會兒。”


    “娘娘?奴婢是不是做錯什麽了?”


    見她麵帶鬱色,小丫頭有些忐忑。


    顧清淺掃了她一眼,這丫頭機靈是機靈,可是這性子,不僅鬧騰,反而極喜歡在她麵前提慕容星邪。


    可偏偏她此刻,最不想聽到的便是他。


    她神色淡淡,望著緊張不安的小丫頭微微笑笑。


    “沒有,我隻是累了。”


    已經是快要入夜的時分,早春的夜仍舊寒涼。


    她倚在那扇雕花木窗前,抱著阿雪靜靜的望著院子裏不遠處那株盛開的紅梅。


    紅豔豔的顏色,在這凋敗的季節裏,顯得那樣特殊,美麗,卻又那般孤獨寒冷。


    “娘娘?夜晚這窗口最是風大,還是關了吧,免得受了寒氣……”


    她說著,便要去取那支著木窗的小卒子,準備關窗,顧清淺淡淡止住她的手,微微蹙眉:“無妨,我想看看!”


    見她堅持,葡萄無可奈何,猜不透她的心意,隻得安靜的退了下去。


    外殿。


    一襲暗金錦服的高大身影出現在葡萄麵前,望著她:“她今日心情如何?”


    葡萄看著來人,急忙跪地行禮:“參見皇上。”


    她頓了頓,望著內殿失神發呆的人兒有些猶豫,緩緩開口:“娘娘她,先前心情還挺好的,可是後來……”


    葡萄將顧清淺今日的行蹤,今日說了什麽話,見了什麽人,一一仔細迴答稟告。


    這兩日,年輕的帝王每晚都來,然後向她詢問顧清淺的所思所言,她自是不敢有絲毫鬆懈怠慢,早已將顧清淺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牢牢記在心裏。


    “娘娘就說了這些。”


    慕容星邪麵色淡淡,看不出悲喜,冷道:“退下吧!”


    “諾!”葡萄暗暗鬆了口氣,恭敬的彎著腰退出了龍吟宮。


    慕容星邪微微蹙眉,彎著葡萄離去的身影,思索著。


    她,看起來似乎並不很喜歡這丫頭。


    他本以為將這機靈嘴甜的丫頭放在她身邊,至少也會逗得她開心些,可如今……


    他眉心緊蹙,想起一人,便派了身側跟著的內侍去了一趟東宮太極殿。


    “咳咳……”


    夜裏風大,她身體柔弱,不過是在窗前倚了小半柱香的時間,便忍住低低咳嗽起來。


    “娘娘,夜裏寒氣重,恐傷了身子,您若是喜歡這梅花明日再看便是,如今還是早些歇息吧?”


    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人,將早已熨帖暖和的披風披著她的肩上,柔聲勸慰。


    熟悉的聲音讓她微詫,她迴眸看著那微笑著的少女,有些驚喜詫異:“雀兒?”


    在這冰冷的宮裏,故人重逢她自是開心驚喜的。


    她拉著雀兒的手,見她似乎成熟懂事了不少,出落的也越發水靈,想起昔日種種,不僅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


    她拉著她,開心的斷斷續續的說了許久的家常,才漸漸克製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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